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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114)+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哦,对了!”桂志育拍了出神的魏铭一下,“那位余老爷子家住何处?我出狱后身子不爽利,到如今也没能登门拜谢!若非是他老人家出手相助,我哪能洗脱罪名?!更不要说治罪赵家了!”

当日西山余指出了狗尸的怪异之处,赵家还不肯认,那两位仵作表示可以开膛验个明白,照理确实应该开膛,把证据落到实处,但是那位自来不管事的知府,说什么都不让开膛。

“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吗?错不了,不用验!本官这就下判决!”

那急切好像在急着表现又或者亡羊补牢一样。

然而西山余并不过多停留,背着手出了大堂,朝着崔稚道:“丫头,走了。”

崔稚把脑袋仰成直角看着他,只看了一眼,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等到回了家去,魏铭和崔稚由不得不说起这桩神事,当时崔稚便问他,“西山余到底是什么人啊?把知府吓成那样?我瞧着,就差知府给他下跪了!”

向来觉得崔稚讲话太过夸张的魏铭,这一次,竟然觉得她说得一点夸张成分都没有。

知府贺贸见到西山余的神情,让魏铭想起前世,他战事打到那些守不住城门的府县官员那里,那些官员就是这样的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他那事已经是太子太师一品重臣,难道西山余也是?

魏铭不禁回忆了一番,但是很可惜,似是往前十几二十年,并没有余姓一品大员。

那么在知府贺贸眼里,西山余到底是什么身份?

魏铭不禁可惜他没在李帆在任的时候,问一问此事,现在李帆走了,想试着写封信去问,都不晓得李帆到了何处。

然而,不论西山余曾经是谁,他现在只是个养了一院子狗、离群索居的怪老头。

这是隐居,魏铭怎好打扰?

“依学生只见,老人家未必会见先生,但正如先生所说,总是还要去的。不若等几日,先生身子再恢复些。”

桂志育也对西山余身份好奇,听魏铭这么一说,同魏铭一道猜了起来,两人从上晌猜到了下晌也没头绪,郝修来了,说到了刘家之事。

刘沣同虽然品行低劣,但到底是刘家的人。

刘家人最是怕了县学,现在刘家唯一在县学读书的生员出了这等事,县学想和刘氏宗学联手办学的事,越发的没影了,不仅如此,刘氏一族还有人担心是不是县学要借此机会作伐,将整个刘氏一族拉下水,毕竟他们之前对桂志育的联合一事,态度不良。

刘氏宗主为怕出事,甚是连夜将族中人叫到祠堂,要求族内学子,不许与县学,甚至县社学的生员、童生往来。

倒是刘春江自来不喜刘沣同,又因为起过龃龉,深知刘沣同的为人,他觉得自家父兄的要求委实太过了,他不禁想起刘氏一族总也出不了进士的事。

只怕这样下去,刘氏会彻底陷入闭门造车之中!

因而刘春江说动了父兄,又找到了郝修,希望双方能一起协商处理刘沣同的事。

桂志育晓得四十年前刘许的罪名,和如今刘沣同最要紧的罪名如出一辙——狎妓,刘家产生畏惧之心也是寻常,只是如果真的这样任由刘氏一族提防下去,搞不好两败俱伤。

那么安丘的学政将会一蹶不振,这不是桂志育想看到的结果。

现在有刘春江和郝修两个新科举子愿意从中牵线,桂志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今日已晚,明日一早便去吧!”

他说着还拉了魏铭,“魏生素来想事周全,不若你同我们一道。”

魏铭没有不答应的。

翌日,一行人往刘家庄去,远远听见刘氏宗学那青砖黛瓦的院里传来的读书声,桂志育不禁有许多慨叹。

刘氏宗学读书氛围浓厚,县学真是相差甚远,此番但愿能化解掉那些陈年怨念,即便不能,试着接触也是好的。

安丘县学混乱这么许久,太需要来自各方各面的力量注入了。

此刻,桂志育全然忘却了他的仕途抱负,能让更多的学生读出来,他觉得甚至比他一人高中,更重要……

一众人到了刘春江家,刘春江的父兄终于露了面,许是没想到桂志育这般顺利地答应,刘家父兄显得尤为客气,尤其看到魏铭也跟了过来,晓得这位就是知府和知县都看重的神童,比刘春江更多一重案首身份,刘家父兄就更如贵客一般对待来人了。

双方说了一阵子话,提及刘沣同的事,刘家意思是不想闹大,影响家族名声,桂志育自然点了头,双方甚是融洽。众人还要往刘沣同家说事,说到底,出事的是刘沣同。

路过刘氏宗学的时候,桂志育脚步一顿,顺势要去刘氏宗学参观一下。

刘氏一家似是没想到,皆是一愣,魏铭却不禁暗笑。

说到底,桂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刘氏宗学也!

第122章 关键

刘氏宗学看得桂志育满眼希冀,恨不能直接连学生带先生,一并抱回县学去。

那稀罕的眼神,直让刘春江的父兄全愣了,刘春江笑了起来,魏铭笑着摇头不迭,郝修上前拉了拉瞧个没完的桂志育,“先生,别看了,再看人家先生没法授课了!”

桂志育这才回了神。

刘氏一家见此,不禁心有思量。

出了宗学,没多远便到了刘沣同家。相比刘家庄的井然有序,自刘沣同家的院外,就能想见里间鸡飞狗跳的场景。

果然进了院子,刘沣同的爹娘一见是桂志育来了,跪下就是磕头,“桂训导!我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他吧!”

这般姿态,委实难堪。

刘春江的父兄最先看不下去,赶忙将这两口子拉起来,“这是作甚?训导此来正是为了此事,不要这般哭求,好生商量便是!”

刘氏宗家还是有几分威严的,刘明吉赶忙拉着妻子起了身,设座端茶待客。

正经寒暄了两句,说起了要紧事,那刘明吉满脸哀苦道:“我家就这一个儿子,自小聪明伶俐,同样大的孩子里都是拔尖的……”他说到这看了刘春江一眼,“虽说比不过春江,但他自来有股心气,只是自被逐出宗学落到了县学后,心气便散了不少,这才走上了歧途……”

刘明吉这话没说完,刘春江就在旁冷笑了一声,“吉叔说这话,是怪宗学将他扫地出门,还是怨县学没有管束与他?听吉叔这个意思,终归不是他的错是么?!”

刘春江对刘沣同家人,一点都不客气,出口直接把刘明吉想甩锅的架势拦住了,刘明吉也察觉了不妥,见刘氏宗家和桂训导脸色均有不快,赶忙摆了手,“我就是觉得我同儿是、是鬼迷心窍了!”

他这么说也不错,刘沣同特特给当时还是青楼女子的通房赎了身,又瞒着爹娘放到了家中,他图那通房当初接的第一个客人是自己,而他那会又是被宗学逐出不如意的时候,后来去了几次,便同那通房有了几分情谊,加之通房央求,便给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