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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38)

作者: 妖妖不惑 阅读记录

“没事。”他握住额头上的手捏了捏:“可能是夜里出汗又吹了风。”

“家里有药吗?”

“没到要吃药的程度。”他松了手:“睡一觉,中午叫我。”

阿祖答应着,看他立刻又沉沉睡去虽然还是不放心,却也只能等他睡饱了再说,转身从床边离开才发现屋中间的桌上又密密麻麻的积了一层水气,她拿了抹布再次擦干心里嘀咕,上回下雨也没这么潮啊。

对于杨茂德的生病,三个妹妹显然比杨老爹上心多了,茂兰赶紧找了以前的小柴胡汤,茂菊嫌弃的看着纸包上面落了一层灰:“这还是昨年小妹发烧的时候开的?”

“嗯。”茂兰解了绳子:“外头有灰,里头……好像莫事。”

“可以喝吗?”茂梅迟疑的问:“我是冬日头受凉发的热,跟大哥这个能一样?”

“药不能乱喝。”阿祖也凑过去:“要不煮个冰糖香菜汤,以前我夏日贪凉发了热,就喝这个好了的。”

等吃过早饭,大家往大厨房这边来寻香菜,阿祖垂头丧气的坐在灶火前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边没有白萝卜。”

冰糖香菜汤是把香菜去叶子留茎和根,再加白萝卜两三片,生姜一两片,加冰糖加水煮十五

分钟而成,香菜虽然寻到了,但是她忘了白萝卜。

白萝卜是华东地区广泛种植的蔬菜,春萝卜和秋萝卜一年两季种植产量大,窖藏以后可以全年都吃到,是百姓桌上最常见的蔬菜。四川这边种植的是它的同类亲友,粉色皮的水萝卜个头没有白萝卜大,含水量也比白萝卜少,更重要的是水萝卜是秋季作物,一年种一茬就算窖藏也留不到第二年夏天。

“这有啥,十里还不同俗哩,这蝉蜕冬瓜汤退热也好得很。”田二婶用勺子推一推锅里熬煮的蝉蜕冬瓜汤:“少奶奶说的白萝卜我也听人说起过,据说长得大的一个能有七八斤重,咱们这边的地不行。”

杨家的三个姑娘也是没下过田的,听着话茂梅好奇的问:“咋不行?水萝卜一个再大也就一两斤,这白萝卜要种成了用来喂猪也是好的。”

秋季的水萝卜种一茬大多数也是用来喂了猪,人吃的很少,也就是冬日里头用来炖腊骨头,萝卜刮油,光是煮萝卜吃了胃里寡得慌哩。

“我们这边的土比外头要瓷实,不说萝卜,就是红苕和洋芋也长的比人家小。”靠山也有靠山的不易,山间开出的土地都不肥沃,多石少土浇灌也困难,而且树林围绕光照也受影响。

“可是我哥说,我家的苞谷长得好哩,不比外头平原里差。”杨家精细侍弄的玉米地收成确实不错。

“所以说还是读书娃儿有本事么。”田二婶盖上锅盖,把手里的勺子挥舞着:“这苞谷祖祖辈辈种好些年了,哪家也是六月头才播种的夏玉米,少爷说把播种的时间提到四月里头,长得好不说还不结公苞谷。”

公苞谷或者说公玉米,是下粗上细光长杆而不结玉米棒,以前大家都以为公玉米是种子的原因,杨茂德看了农书才知道六月里头有灰飞虱爆发期,在这个时期播种的玉米容易感染灰飞虱传播的矮缩病菌,这才是田地里公玉米多的原因。提早种植避开疾病,地里公玉米少了产量自然有所提高,而且早种的玉米在九月尾就能收,还能接茬种一季秋萝卜,这茬萝卜是冬天里喂猪的重要食粮。

适当的加宽玉米之间的空档,也是增加玉米产量的关键,现在杨家的玉米田里,株少易除草施肥,结的玉米棒反而比以前大很多,颗粒饱满甜味十足。

“收了苞谷种萝卜,地里头的肥跟不上,萝卜可不就长得小?”田二婶敲敲锅沿:“那苞谷地种两年还得换种一茬子红苕养养地,不然那地就更瘦了。”

“我听说东跨院养了百多头猪的,地里还缺肥?”阿祖好奇的问。

“那肥料要用在水田里,莫看就三十多亩,一年两季子轮番种着水稻和小麦,又没歇过气全靠肥养着。”

坐在灶屋门口的茂菊整理着手上的一小把香菜,这是原先嫂子要的,现在既然用不上中午正好用来做菜,她寻了扫把将地上的碎叶子和泥土扫到一堆:“二姐簸箕递把我。”

茂兰应一声从灶屋里走出来,头一抬便看到从垛子墙那边来的路上有两个人影:“哎,跟伍哥走一起那个,是……孙奶奶?”

田二婶听到忙擦了手出来眯眼打望:“是她,这老太太咋过来了?昨晚路过孙保长家的时候我喊了,说她没在家的。”

孙私娘是远近闻名的大仙,老太太已经高龄六十有八,跟孙保长是亲戚,一同住在山梁背后的孙家大院里。别看老太太年纪不小但身子骨硬朗得很,常常自己走乡穿镇,谁家小儿夜哭谁家咳嗽发烧,都能见到她上门的身影,更别说红白大事少有她缺席的时候。

阿祖听茂梅的解说,心想这就是乡下的神婆加赤脚医生?看着伍哥扶着一个提着小包袱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进来,慈眉善目衣着利索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田二婶赶紧迎上去:“孙大娘,你这是从哪里来?”

老太太笑眯眯的攥了她搀扶的手:“我刚从三星回来,慧生(孙慧生就是孙保长)媳妇说昨晚上你喊我啦?”

田二婶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她本来是想这接二连三的遇到不顺当的事情,想求个符回来拜拜:“嗯,昨天送春娃儿出门,回来的时候顺便问看看你在不在家。”

老太太了然的点头:“春娃儿的事情我听到说了。”她抬头看了看屋檐下四个花样的女孩:“哎呀,杨家的三个姑娘更水灵了,这个是……德娃儿的新媳妇,上回来吃喜酒都没看到哩?”

茂兰、茂菊和茂梅赶紧嘴甜的喊人,阿祖也跟着喊了一声,被老太太拉了手上下打量了会儿:“脸白额宽,眉细眼亮,是个好娃儿。”

她捏了捏阿祖的手:“手厚绵软是个有福的。”

说完翻转了手心,看到阿祖手掌上微微有些红肿的划伤:“嗯,莫事,我来的不算晚。”

☆、魍魉和小鬼

几分钟后阿祖知道了她说不算晚的原因,只见她喊田二婶打了半盆水过来,从小包裹里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倒出些许灰白的细粉在水里。

“来,把伤口洗洗。”她笑着说。

阿祖迟疑了一下:“里面放的什么?”

“百香灰,松花子和鸣沙。”

一个都没听说过,中药?阿祖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水里划了划,细粉溶解在水里看不出异样,她小心翼翼的洒了些在伤口上也不见有什么不适感觉,便放心的洗了起来。

“洗干净。”孙私娘点点头:“看看手臂和脚上,红肿的地方多洗一下。”

阿祖听她这么叮嘱,便放下心来,想着一定是消炎的中药,但又洗了会儿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以为有像血一样的东西从伤痕处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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