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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14)

作者: 妖妖不惑 阅读记录

看着两个女人撕扯,意识模糊的杨茂德无力爬起来,只有渴求的目光追随着那上下挥舞的旱烟杆,嘴里继续嘟囔的低喊:“春儿,春儿,给我,快……。”

阿祖心里一疼,用力将钳制自己的春儿向后一推,让她跌坐到床上,转身蹬蹬蹬的下楼跑去,气息不匀的春儿带着嘲弄的冷笑,从窗口看着那粉色的背影飞快的穿过罂粟田跑远,这才回到床边先摸了摸杨茂德被冷汗湿透的脸颊,低声说道:“少爷,春儿帮你点烟哈,春儿喜欢看到少爷抽了烟过后,满足得像个偷嘴猫儿的样子。”

桌上新换的蜡烛被点燃,春儿举着旱烟杆凑到火上深吸了几口,有苦涩恶心的味道从烟管里传出来,春儿难受的咳嗽了几声,片刻嘴里的味道消散留下少爷身上常有的淡淡冷香,她嘴角嚼着笑容再凑过去用力吸了几口,看着烟锅里亮起红色的火星便停手,转身回到床边。

“少爷,你看看,还是春儿好吧?”她柔和的声调里夹着掩不住的轻笑:“来,抽这个,抽了就不难受。”

杨茂德像是在沙漠里突然看到绿洲的旅人,饥渴的将嘴凑上去,还没等他吸一口,那鱼形的烟嘴又突然离远。这是春儿听到蹬蹬上楼的脚步声,她收了手重新从床上站起来,这次出现在门边的,除了跑得面红耳赤的阿祖,还有跟在后面铁塔一般的伍哥。

阿祖一进房门便闻到了罂粟特有的味道,再看看桌上的蜡烛和春儿手中袅袅青烟的旱烟杆,顿时憋了几天的无名火冲上头顶,两步跑过去甩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春儿脸上,看着女人踉跄一步,被打的斜向一旁通红的脸颊,莫名的快感从心头滑过,真是解气!

春儿像是被打蒙了,半响都没回过脸来,一向梳理得顺滑的发丝又几根从头上滑落,耷拉在红肿的指痕上。

跟在后面的伍哥也被吓掉了下巴,这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少奶奶咋这么大火气哩,干咳一声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还没等阿祖开口,春儿掩面嘤嘤的哭着:“少奶奶,你咋这么心狠?少爷难受哩,你不帮忙还不让旁人帮忙?”

“呸。”阿祖见她又要装柔顺的样子便是一阵恶心:“你要帮忙?是不是看到别人生病,帮忙灌了毒药让他早死也是帮忙?”

“少奶奶咋这么说哩?我咋能害少爷?”春儿一听嘤嘤的哭得更起劲。

阿祖从她手里夺了旱烟杆在床板上磕熄,然后丢给发呆的伍哥:“看好这女人,有什么事等你家少爷熬过去了再说。”

伍哥看看蜷缩在床上不时抽搐的杨茂德,再闻闻旱烟杆里残留的生鸦片味道,脸色变了变:“少爷这是……戒烟?”

阿祖面容露出几分疲倦:“恩,昨晚好不容易熬过去一回,今天差点被这个女人坏了事。”

伍哥拧起眉,他跟着少爷有三、四年了,居然都不知道少爷抽大烟:“老爷晓得不?”

阿祖摇摇头:“瞒着家里人呢,就这么偷偷摸摸的戒了,省得大家担心。”

“春儿,你啥时候晓得少爷抽大烟的?”伍哥闷闷的问:“这东西害人得很,你咋也不劝劝少爷?”

春儿依旧捂着脸只是哭泣的声音小了些:“啥子害人得很?少爷说少抽点莫啥,我也晓得这东西值钱,但是这不是自家做的?又不是抽不起,啷个要少爷受这种罪?”

“狗屁。”伍哥吊高声音:“抽这个东西就是祸害人,抽了要得病。”

这回春儿不捂脸了愤愤的瞪着伍哥:“少爷啷个会弄些害人的东西?杨县长屋里大儿子还不是也抽?孙保长都六十多了抽大烟还不是好好地?”

“好个屁,那个孙保长廋得跟猴样,爬个坡喘得扯风箱。”伍哥赤红着眼对她吼,看到她脸上肿起的五道指印,把脸都扭曲变形,到底缓了缓语气:“你信伍哥,这东西真地抽不得。”

“不要你们管!少爷说要抽,我就帮少爷。”春儿跺脚哭道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连续两次硬抗烟瘾发作,杨茂德耗费了很多精力,等昏沉沉的再次清醒已经是太阳下山的六七点钟,睁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伍哥,他愣了会儿低声嘀咕道:“这个婆娘。”

“醒啦?”伍哥脸色难看:“少奶奶走的时候给你找了换洗衣服,那边保温瓶里也打了水,你先洗下子?”

杨茂德出一身汗正难受,点头说:“先倒水把我喝。”

伍哥一掀桌上盖着的竹筲箕:“喝汤,少奶奶中午熬的海带丝酸汤。”

两个男人沉默着各自收拾,杨茂德看到伍哥拉长的脸心底里却有些松快,先前春儿拿生鸦片给他抽的情景还模糊的有些印象,他心里不愿,但那烟瘾像是把他的魂儿,硬生生从身体里挤出去了一样,做的事情跟想做的事情完全相反。

看到阿祖哭着从屋里跑出去那一刻他心底空落落的,他有种感觉如果阿祖不回来,这烟怕是戒不掉了,最后那个女人回来了,他就恍惚的看到她给了春儿一个耳光,后面的事情便再不记得。

已经凉透的薯泥煎焖子依旧香甜,配合着微酸开胃的海带汤,杨茂德有再世为人的感慨,看着伍哥坐在桌边愁眉不展的样子:“马医生说就开头难熬,两个月不碰就能彻底戒掉。”

“啥时候的事情?”

“你来之前。”杨茂德擦擦嘴:“这事别再让人知道,我怕爹抽我哩。”

伍哥大手一拍桌子:“抽也活该。”

杨茂德轻笑两声:“要不这几天你来盯我,熬过去就莫事了。”

“你忘了二十的时候要送油?”伍哥问:“你这个鬼样子能去镇上?”

杨茂德挠挠下巴:“让我堂客去,你帮忙盯到。”

伍哥点头:“少奶奶是个稳重的,她打不过春儿晓得来喊人。”

“春儿也莫得坏心。”杨茂德叹口气:“我抽大烟的事情就只是没瞒她,看我不好过,她也是真的想帮忙。”

他虽然这样说,但又想起春儿举着旱烟杆不让他拿,引得两个人滚一堆,压在身下的少女曲线提醒他,这个女子已经不是他印象里干瘪干瘪的黄毛丫头了。

晃头晃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看看外头的天色:“你不先去大院吃饭?”

伍哥展展手臂:“不用,少奶奶说回头送来。”

杨茂德看着桌上空空的盘子吧嗒嘴,对晚上的饭菜有些期待,但心思混乱的阿祖却没心情做晚饭,今天依旧是茂兰掌勺,清炒黄瓜,凉拌蛇豆,嫩辣椒秧子炒菊花脑,汤水是空心菜汤。

饭桌上杨老爹无精打采的扒拉米饭,茂兰见不惯他拖拉的样子,便狠狠捞了两筷子黄瓜片到他碗里。

“你要学幺妹子挑嘴哩?”

茂梅嘟嘴:“啷个又说我?我就是中午吃撑了,现在不饿。”

茂菊叼着根蛇豆幽幽说:“不饿就莫吃。”

阿祖泡了半碗菜汤几口吃完站起来说:“我送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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