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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111)

作者: 妖妖不惑 阅读记录

“你咋不先问为啥要用你自己的钱?”茂兰噗嗤一乐。

伍哥挠挠头,他总不能老老实实的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为啥要用我的钱?”

茂兰被他呆呆的问话逗乐了,便捂着嘴笑了半天才答道:“你不是托田二婶帮你做衣服?二婶子说她刚给长娃子添了夏衣,你个子高怕留的布料不够用,让你自己扯布回来。”

说完便长开手丈量了一下继续说道:“光是上衣就得将近四尺才够哩,啧啧,都够我做两件衣裳了。”

“多扯点布料,趁着还没到秋收我跟二婶子赶赶工。”看到他手肘上磨破的窟窿,便用小手顺便拍拍他厚实的肩膀说:“你老是跟我哥出去,不说穿得多好总要整整齐齐的。”

转身走远两步,她想起什么似得又回头说:“哦,破了不穿的衣裳留把我,秋天做鞋的时候给你纳鞋底。”转过头嘀咕说:“脚也长那么大老费布了。”

伍哥有些尴尬的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单布鞋,过年的时候茂兰曾许诺再给他做鞋,春上做鞋的时候果然也有他的份儿,三双单布鞋即使是他平日里套着草鞋穿,也有一双已经补过两三回了,再等到农忙完估计这两双鞋也留不住全须全尾。

看着茂兰转个屋角消失在视野里,伍哥考虑着是不是多买点布料赔偿给她,至于买些东西感谢一下茂兰,他连想也没敢想,因为他谢不起。

隔着一片竹林杨茂德和阿祖正站在一起说话,阿祖看着杨茂德怀里吐泡泡玩的儿子,一边小声问道:“这么说四疯子也只是听说的?”

“应该假不了,这么几个月了要真是出啥事也早就出了,刘圆慧说当时逮了活的盘问过后就枪毙了。”

“那他们为啥要把你和四疯子的事露出来?”阿祖拧眉:“而且他们把这事给王崇明说了,就保不准再给谁说起,总归不是保险的事情。”

杨茂德有些无语:“那不过是竹子几句瞎话,再说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鬼话,说出来谁信?”

“王军长会信,他现在半点都晓得王崇明的消息,你说如果有这风声他会不追查?”对于一个失去独子的父亲来说,不管是瞎话还是鬼话他都听得进去。

杨茂德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吧,我会把这事放心上,竹子那边也会去打招呼。”

阿祖挽了他的手臂倚靠在肩头:“不是我狠心不理林子的委屈,王崇明做的事情他自己也已经受了惩罚,你就莫要再和那些人走近,这一屋头老老小小都指望你哩。”

杨茂德看着媳妇儿柔柔的小眼神,放轻语调说道:“晓得了。”

夫妇俩情深款款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茂梅喊人的声音:“哥,嫂子,快来吃桐叶馍馍。”

阿祖扬声答应着,空气中飘荡着嫩苞谷甜润的香气,连国清娃娃也似乎被诱惑到了,一个劲儿对着厨房的方向伸手。

“小胖子,嘴馋了?”杨茂德逗弄着儿子,看他口水淅沥的拖长在围兜上。

“大概要开始长牙了老流口水,最近也不爱吃奶光爱吃茂菊弄的米糊子。”茂菊用白米磨了米面子,每次煮一小碗浓浓稠稠的里头还加了碎菜叶儿和鸡蛋花,天气热也就早上熬一碗留着中午还能吃小半碗,这小家伙到晚上光吃奶的时候就闹脾气,弄得茂菊天一黑就要躲着他。

“长牙了?”杨茂德把手指靠近娃儿的小嘴巴引诱他张开嘴往里瞅:“下头的牙床有些红肿,他不哼哼疼吗?”

说着就见小家伙小嘴一合吧唧把老爹的手指咬住了,吧唧了两下大概觉得硬度用来磨牙床正好,便歪着脑袋啃得更加起劲,杨茂德看到沿着自己手掌流淌的哈喇子直摇头。

“不疼,估计有点痒痒。”阿祖笑着把儿子接过来,顺手把手帕递给自家男人:“茂兰说切个黄瓜条给他啃,我又怕他不小心哽着。”

小两口抱着娃到了晒坝,这里已经摆好了桌凳,大蒸笼里热气腾腾的桐叶馍馍,大盆装的红苕稀饭,茂梅见到娃儿抱回来了赶紧端着碗跑过来:“我弄了桐叶馍馍里的嫩南瓜,让我喂他。”

那边的茂菊已经抬手在她后背拍了一巴掌:“那桐叶馍馍里头油盐重还放辣椒了,能把娃儿吃?”说着搅拌了下手里的碗,里头是早上吃剩下的半碗米糊子,还有两块刚刚放在蒸笼里清蒸出来的南瓜,软软的和米糊子混合在一起。

国清小朋友对三姑那是非常熟悉的,跟小猪儿一样一听到她敲碗的声音,便哼唧着扭动身子向她靠近。茂菊赶紧把他接过来先吧唧在小脸上啃一口,才回头看到茂梅一个劲儿的撇嘴,就把手里的碗递给她:“你喂吧,一次小半勺,吹一吹试试热气儿。”

茂梅这次高兴起来,赶紧拖了旁边的长凳子过来,两人一边喂一边玩儿,完全让杨茂德和阿祖插不上手。

“吃饭吧,下午不是还要下地收油菜籽?”阿祖看着杨茂德颇为遗憾的表情,舀了一碗稀饭递给他,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在桌边坐下。

甜辣清爽的桐叶馍馍,香浓软糯的红苕稀饭,树荫下徐徐吹过的热风,知了的叫声似远又近,远处的山林仿佛静态的画儿,没有什么东西能改变它独特的味道,连时间也似乎没有移动,阿祖觉得现在的情形与去年一般无二。

“大孙子,哎呦,爷爷的大孙子,吃饭饭哩?”旁边响起杨老爹宠溺的声音:“好吃不?”

阿祖侧侧头看过去,也不是一般无二,在有些地方时间还是走动过。

☆、陈诚走歪路

即使是灾年,杨家到收获时节也是繁忙的,已经到8月底稻穗扬花季到了尾期,杨茂德每天都要跑一趟下涧,小溪的水已经临近干涸,等到灌浆的时候就是想挑水也没得浇。田里的红苕、洋芋和苞谷都已经收完了,但是一样是缺水的原因没有再补种第二茬,悬在头顶的太阳刺辣辣的,除烦人的闷热还带着迫人的狠毒。

响午头大厨房的空气中热气混合着锅里升腾的湿气,黏糊糊分外的难受,阿祖趁着端菜出来的空隙,从屋檐下的绳索上扯了毛巾擦了擦流淌的汗水。

茂梅也跟着跑了出来,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直嚷嚷热,倒了一碗凉透的老阴茶灌下去:“热死了热死了,夏天的时候烧火真是受活罪。”

阿祖顺手拿起蒲扇呼啦呼啦的给她刮了几下:“太热了就出来歇歇,莫要中了暑热。”

“我们在厨房头还好些哩,田婶子和三顺嫂子她们还在顶着大太阳挑水浇园子,我上午看到三顺嫂子肩膀和手臂上皮都开绽了,血丝丝的怕是疼得很。”三个姑娘一直都是娇养着的,还没吃过这样的苦。

田二婶端着一盆豆汁茄子出来,听到了就接话说道:“三顺媳妇那是晒狠了,越是大太阳底下越是不能光着膀子,穿短袖子是凉快哩,但是皮子容易晒伤了而且扁条也磨人。”

“也就是这几天辣椒快红了抢水,不然哪里用她个新媳妇子这儿拼命?下傍晚留她煮饭,我去田里挑水。”田二婶说着拉过一个小板凳开始磕小篮子里的皮蛋,这个切碎了用来拌胡辣子非常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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