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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163)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哦。”苏堂竹没有问下去。

我转了话题道:“唐长老他们人呢?”从南屏之事后,我就再没见着罗玄门众人。如今我又住在月照宫里,想到当日在内殿弹的一曲琵琶,连着多日跟唐长老学万象诀,颇有感触。

“他们啊……”苏堂竹皱着眉头道,“我也一直有此疑问。我问过师兄一次,他没答我,我也不好再问。”

“苏堂竹。”我凝视他道,“再跟我说说我兄长的事,你说仔细些。”

苏堂竹忧虑的道:“我怕你听着难受。”

我笑了笑:“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想缅怀下,我保证,我不难过。”

苏堂竹低低的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时我也年幼。上次你问的急,我后来又追忆了下,也只记得那么点儿。师傅和师兄都想救活他,但他还是死了,后来师傅也病故了。”

“他是真的想救我兄长吧?”

苏堂竹忙不迭的点头。“这个我可以做证,你兄长下葬的时候,师兄还叹了口气。好象说了句,不该死的,这样的话。”

我们没有就此事继续说下去,但我记在了心上。

苏堂竹走后,我支开胥红,叫出慕西雁。

“我与苏堂竹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

慕西雁立时了然我想问什么,他道:“当年黎容的事我不知晓,如果知道他的存在,说什么都会劝他活下来。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手足残缺又如何?照样也能学我木西族的暗器。”

我谢了他。当年重要的在场人杜微和我兄长黎容都死了,老贼那是掏不到真话的,而西日昌又不愿对我道。苏堂竹不会骗我,应该就是那样吧。

慕西雁想了想又道:“罗玄门人的去向我听陛下说起过。”

“哦。”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他们去了南越,拿着残缺的天一诀。”

我当即回过神来。“残缺的天一诀?”

“是的,陛下当日就是如此说的。”

我脑海里浮现起当年我初见黎安初,黎族满门被灭的场景。正是这惨案引发了西疆及西秦西部长久的动荡。西日昌必是打着如法炮制的毒计,将天一诀引祸到南越,借此再来一遍黎族般的惨祸。残缺的天一诀,罗玄门人虽不多,但一人持片章的天一诀,倒绰绰有余。可是,这又有一个疑点。西日昌当日千辛万苦从我手中骗到的天一诀,现在就如此轻易的送出去了吗?

慕西雁略带钦佩的道:“这也是我及木西一族所有人追随陛下的原因,陛下够狠,也非常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不到万不得以,我还真不愿成为陛下的敌人。如果可能,只要陛下放我们西疆一条自由之路,我愿意永远在大杲皇宫当一个隐卫。”

我无言以对。慕西雁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冀望西日昌或许会看在我的情分上给西疆一个自由。可那如何可能?为西疆之事我已触怒了西日昌,碰到了他的逆鳞。难道我开口求情,西日昌就会应允吗?

慕西雁也知道这是为难我,所以他没有直言,感叹了一声就隐走了。

二日后的晚间,西日昌不无遗憾的告诉我,他要启程前往西秦战区。

“我真舍不得走。”他搂着我道,“可是我也担心拓及。他大多时候沉稳,但陷入胶着的战役,他可能会失了耐性。我现在就他一个兄弟了……我少时遇难,是拓及所救。你知道草原上的狼吗?一头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狼,成群结队。只要人倒下去,就会被撕成碎片,然后吃个尸骨无存。那一个晚上,我身边的侍卫全部战死,拓及和我背对着背,一直杀到第二日日出。”

我微微惊讶,以前见他与拓及称兄道弟,还以为笼络的成分居多,现在看来不是。

“亲兄弟想要我的命,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萍水相逢的拓及却救了我。从那一晚起,我就只有这一个兄弟。”西日昌说的极平静,我却觉得波澜汹涌。我将手轻覆在他手背。

“听说蓼花生了个女娃,如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他就有正妻了。”我默默将头埋入他怀中。他跟我提及蓼花是有目的的,不然他也不会迟迟不说,直到此刻才说蓼花生了孩子。他是怕他不在,我就离开宫廷,远远的躲起来。他到底不放心我。

西日昌转了柔声道,“我们西日皇族的男人从来只爱正妻。我父皇如此,我祖皇爷爷也如此,代代如此……我也不会例外。”

一时间,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话如此沉重,象一块巨大的闸石,堵住了我的胸腔。

番外第一卷;1

番外第一卷:红裙妒杀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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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帝朝一共出现了四位帝后,世人最感兴趣的是其中的二位,而这二位或许是同一人。她们有许多相同之处,同样身具绝世武功,同样貌美倾城,同样会弹琵琶,只是一把是红的,另一把是黑的。二把琵琶都由昌帝亲手打造,好事者则以二把琵琶的名称来臆断这位二度封后的女子。妃子血是她的过去,妃命不适合她,她以血洗刷了自己的妃命;而西日皇族以日为尊,永日无言诠释了昌帝对她的情感——永远伴随那一轮红日,是一位强势帝皇对自己帝后的深情。流传市井的通常都是花好月圆鸾凤和谐的美好故事,正如另二位昌帝帝后凄凉的命运被俗世之人自觉忽略遗忘,而实际上历来君王后宫葬送的岂止二位昌帝的帝后?后宫是帝皇的私人花园,他把美丽年轻花骨朵一半娇嫩的少女们随意栽植在花园里,让她们扎根入土开花结果或者日渐枯萎最终凋零。

昌帝独宠一位女子,同他的父辈祖辈一样,让无数女子独守空房生活于奢华而冷清的宫廷至死。寿终正寝的丹霞公主终身郁郁寡欢,她的饮恨并非因失了后位,而是她的一生连一日昌帝的宠爱都没得到。但丹霞公主也知晓,她的命运比之另一位帝后不知要好多少。她从没得到过昌帝的宠爱,因此也没有失去之说。

钱蕙兮未必是昌帝所有女人中最不幸的,但她肯定是最不幸的帝后。假如有人能找到昌帝朝的妃嫔画像,也许能看到宫廷画师为钱后画的画像,那是一位二十五、六艳质丰腴的美妇。初为帝后的钱蕙兮面上没有一丝笑容,有的是历来新后不该出现的决绝和伤痛。她成为昌帝的第一位帝后,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位孤家寡人的帝后即便有帝皇的宠爱,也是孑然一身,更何况钱蕙兮封后的同时,昌帝还封了那位传奇的琵琶女为贵妃。从连品级都没有的婢女司剑的位置一跃而为贵妃,再愚笨的人都知道她在昌帝心目中的分量。钱蕙兮如何能展颜?她能硬撑着帝后的冠冕活在昌帝的后宫里,已然是坚强的女人。

钱蕙兮最初独守鸾凤宫,还会不时的回忆起第一次邂逅昌帝的情景。那是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十五岁的贵族少女钱蕙兮坐着精雅的马车,从庙宇问卜归来。纵然贵族女子的婚姻全由父兄做主,但若求得一支姻缘的上上签,多少能满足未出阁的贵族小姐对未来的期盼和幻想。钱蕙兮也不例外,她求到了一支上上签,前二句好的不能再好,后二句却是暧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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