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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162)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我靠在榻上问:“南越那边无事了吗?”

西日昌道:“暂时稳下了,再打也无所谓。陈留王死了,靖王就算想以身犯险,南越王也不会答应。”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他挨坐下来,盯着我道:“不要转了话题。”

“哦?”

他抚着我的手背道:“小竹的那点心思,别说你不知道。”

我蹙眉,却见他笑的自如:“我从来都知道,在他头一次唤你小猪前,我就已经知道。我抽了他好几日,命他男扮女装,他都忍了,为的不是听我这师兄的话,而是你。”

我心一惊,他早就看出来了?在那么早以前?

“但我从不介意。”西日昌温和的道,“你这样的女子生来就是被男人宠,受众人瞩目的。多一个小竹不多,少一个小竹不少。”

他似乎在解释他并非容不下任何一个与我亲近的男子,可这解释站不住脚。他可能已经忘了,苏堂竹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还被逼着接近我骗取天一诀。与嫉恨无关,这是他心底的冷酷和残暴。越是他亲近的人,他便越会无情对待,而那些他打心眼蔑视的人,反而能得一个痛快,或者被杀或着置之不理。平日他掩饰的很好,只因他眼底也根本进不了几人。

西日昌顺着我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安静的道:“你是女子,你只能以女子的眼光来看自己,所以你不知道你的这张脸对男人来说,多么诱惑。冷艳并轻佻,锋丽还率真,魅惑又纯澈,难怪靖王一见你的脸就乱了方寸。可是,那只是你冷漠的样子。其实你情感非常丰富,拥有无数动人的面容,不过那些面容都只属于我一个人。恨也罢,痴也好,哭和笑一样动人。”

我再次确定他的言辞有毒。好的坏的都叫他说去了,不是煽情之极就是歹毒之至。我磨了下牙,有种痒痒的感觉。

他收回手,微微一笑。

陪了我一会,他便去接见群臣了,无数压制的政事等他处置。

他离开后,胥红前来送汤药。我吃完后,若无其事的问了句:“今日为何改称我娘娘了?”

胥红奇异的反问:“娘娘不知吗?陛下前些日册封你为贵妃。”

我的脸抽了下。胥红还以为我不高兴,连忙道:“侍中这个官职终究不比贵妃来的尊贵,我也一直为娘娘委屈,好在陛下终于正了娘娘的名分。”

我木然放下了药碗。后宫里的女子都以妃嫔的身份为尊,但贵妃、皇后或者卫尉、侍中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这是西日昌第二次赐我贵妃的名号,他再次调整了我的位置,借此向我表达他的心意。

胥红又道了几句小别重逢的话,才小心翼翼的问:“娘娘有了身孕,今日还侍驾吗?”

我叹了声。侍不侍侯,他都会来找我。

卷十九;14

14

脑海中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就让胥红或别的女子服侍他吧!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我终究是矛盾的。想到他对欢爱的贪婪,以最恶毒的言辞来贬低与我长期以来的情分,我就宁愿他去找别的女子。而他若真去找了别的女子,我只是这样一想,胸腔就隐约不畅。

我瞟了胥红一眼,她低下头去,收拾药碗。我还记得他的手在她胸前摸索,她的身子白白软软的,她的面容无比妩媚。他为什么会在我眼皮底下做那些事?他当真是欲求不满,还是真的对我的身体厌倦了,从别的女子身上寻些调剂?

我甩了甩头,慢慢伏倒在床榻上。胥红为我盖上了被子,而后退走。

我昏昏沉沉的睡到入夜,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在胥红的服侍下,我用了晚膳。我再次瞟了胥红一眼,她秀美的面容不复早年的娇嫩,身上也再没有当年胥嫔的娇气,她已然是一位的宝林。我只能想到自个身边的人,其次是认识的那几位。孙文姝、蒋琼英相依为伴,柳妃操持着后宫杂务,白、邱二妃有皇子傍身,她们的日子都不算孤苦,可后宫里还有更多的女子,她们无依无靠,各有期盼。相比她们,我这个长期霸占西日昌的卫尉、侍中、贵妃是幸运的。

我又叹了口气。

“在感伤什么?”西日昌无声无息的来了。

胥红叩拜后离去。西日昌盯着我的眼道:“忌伤情多思,把那些烦躁的心思都抛了,有什么不如意都说出来。”

我默了片刻问:“为何又封我贵妃?又住这儿?”

西日昌哑然失笑:“就为这事吗?我还以为你会高兴的。”他挨着我坐下,柔声道:“原本侍中不过是虚职,如今你有了身子,就不该操劳,来日我们的孩子也要个名分。哪有侍中大人给我生孩子的?回来路上我就想好了,先回贵妃的位,西门贵妃。等西秦那边了结,孩子生下后,再抬后位。我的皇后,可不能成日价打打杀杀,压镇后宫就够了。说真的,我现在倒后悔了,把你召到浔阳做什么?不就多死百十几号人吗?要早知你有了身孕,别说召到浔阳,连宫廷都不让你出半步。我等这个孩子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高兴。”

我凝望着他的脸,清风爽朗的,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也很高兴……”我喃喃道。这高兴并非高兴,搀杂了太多情愫,却非要扭成高兴。不管如何,我都该暂时抛开一切,怀着一份好心情来度过这段时日。

西日昌搂着我在我耳畔细细碎语:“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不许长的像我,要像你。”

“为何?”

西日昌佯装喟叹一声:“像我就太好看了,像你还冷点,旁人就不敢多瞧!”

我干干的挤出一个笑脸,

西日昌却兴奋起来,一把横抱起我,往床榻上走去。我的心跟着悬到了半空。他踢脱自个的鞋子,又捉脱了我的鞋子,将我置身于他身前双腿之间,从背后虚揽着我道:“就这样,说会话再休息。”

我恩了声,放下心来。只听他声色愉悦的道:“想当日,你这个贵妃当的可不好。虽说每日都给我看笑脸,但那笑脸真叫难看。当时我就一直偷着乐,看你装,装去吧!你可劲的讨好我,肚子里却装了满满一堆怨恨。不曾想今日又当了贵妃,你还是那号笑容,肚子里却装了我的皇子,姝黎,你说你有趣吗?”

我抓着他的双臂,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好笑。我很无趣。”

这一晚,他说了半宿我的昨日。我的无奈过后,心底里还是淡淡的浮起一股温情。这反复无常的君王勾起了我的回忆,又一次成功的触及了我心里最柔弱的部分。

卷十九;15

15

西秦战报不断,西日昌的白日很繁忙,所以我的白日就很悠闲。苏堂竹陪着我说话,柳妃也来看过我。至于其它人,暂时都没能得到允许,无法涉足月照宫。

苏堂竹唠叨了一堆后,忽然小心的问:“你与师兄在浔阳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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