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妃子血/罂粟花开(141)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花先生还好吗?”他提及花重,我便问了。有大半年未见花重,更不知这一年多花重住在哪里。

西日昌道:“好得不能再好,就在前面发疯呢!”

我们穿过拱门,光亮的源头立显。在长长的类似圆柱形通道二旁,镶嵌着二排夜明珠。明珠们交相辉映,照亮了前路。地面和墙壁上依然布满血色纹路,扭曲盘桓,不能细看,在明光下细看就会眼花缭乱。

“好大的手笔!”我心下暗思,以西日昌的禀性,决不会开出这么条奢侈的照明路。他有钱却很少乱用。

“这地宫还没完全造好,就这一条道,浪费了多少财物,这就叫明珠暗投。”果然,西日昌道。

“接上前面的话题,纥吕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大杲攻克燮都附近的城池。这就到了战局最关键的地方。你猜纥吕在想什么?提示你,他可不是手下无兵,燮王也非昏君。”

我沉吟道:“那他之前就是示敌以弱,谋划着一举擒敌。”

西日昌笑道:“答对了。”

“这就是所谓的运气?”

西日昌道:“是的。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就知道燮王的野心,和纥吕的打算。”

通过更大的拱门,我们来到一座辉煌的宫殿,明珠与水晶各占半壁,其间更细密的血色纹路,和殿中整齐排列的铠甲,兵器,令我错觉仿佛进入了魔兽的脏腹。

腐朽的味道正是来自几千副铠甲。

“这些军备当年是好东西,现今是废物,过去那么多年,老式的铠甲即便保存完好,也用不上了。”西日昌随手掂起一副,布片从铠甲上松落,“很重,太重。”

我也提起一把长剑,试了下锋芒,比起大杲军士们所有的兵器,稍微次了,但在当年,算得上利器了。

西日昌丢下铠甲,“走,去看看花菊子。”

我随他往里去,不久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又穿过连接排序的五道拱门,我见着了花重,他正忙于案牍。案上的文纸各类书籍堆得乱七八糟,而花重听到我们走入,头也不抬,只笔走龙飞,不知道在写什么。

“陛下!”一旁几个侍卫和工匠放下了手中活计,起身行礼。这几人的身后,我看到了几具古怪的器物。

西日昌示意他们继续,对我道:“你看到了吗?那就是燮国的秘藏武器,可惜他们没机会用了。他们留着后手,我大杲前辈们也留有后手。那就是速度。谁也想不到,大杲的铁骑军在之前所有战役中表现的攻城速度都是刻意放慢的。一个时辰,在纥吕还来不及准备完全之前,大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燮都。”

卷十七;8

8

我很快就明白了西日昌的意思。纥吕本不应败,但他败了。燮示敌以弱有其用意,譬如说诱骗它国,凭仗着秘藏武器,待战局关键时刻反败为胜。由此而推,燮真正的敌人并非大杲,燮王及纥吕迟迟不动用地宫下的武器,是怕过早惊动对手,这就给了西日皇族一统北方的机会。他们没有料到,区区一个游牧民族,不仅打通了北方的城池,还在燮都爆发了一场速度之战,而他们真正的对手一直在观望,并没有动手。期望战役获胜最大化的燮最后惨败,输的憋屈输的冤枉。让纥吕让燮王朝饮恨的还是他们自个。

若他们开始就放手一搏,大杲不可能获取那么多北部城池,而燮面临的就是另六国的或围攻或忌惮。以一对六胜负难论,但总比被大杲灭国来得强。可是他们太相信自个的能力,太执着全局的胜负。或许还有别的因素,结局是燮败了,真相也随之湮没。现在西日昌告诉我的,就是大杲单方面的判断。

西日昌带我继续向前,随着通道的变窄,光线也越来越暗,直到一段路只有一颗夜明珠照明,地宫的面貌全然改变。血色暗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惨青色,青森森的纹路风格也截然不同,粗犷挥洒,又行云流水,不仅遍布脚下和二面墙,连顶上也绘了。

“这位地宫设计者,应是位画师。”我边走边说。

西日昌笑了笑道:“你知道燮王朝如何区分好人坏人?”

“你说。”

“很简单,以貌取人。长相俊美的是好人,丑陋的就是坏人。”

“有这么简单?”

“哦,复杂点还有,面庞白的是正义的,黑的就是邪恶的。”

我无语。这评判标准颇似西秦的鼻祖。西秦人就爱以貌取人,能在西秦身居高位的,无一不容貌过人。老贼、李雍、还有纳兰冠英无不如此。倘万国维生在西秦,也许只能当街头混混。

“以貌取人的风气,历来就有。”西日昌想了想道,“鹏国有位君主,应该是鹏宗王吧,他貌丑,有次接见别国使臣,宗王让手下代替了,他自己充作侍卫,站在一旁。结果使臣回国后道,宗王貌美无双,不过他边上的一个丑侍卫气度不凡,若不丑该是位将军。可笑吧!”

“还好。”

“黎国有位仁王。”西日昌慢悠悠的道,“貌极丽,身手也不错。”

我黯然道:“黎仁修死于貌美。”

“恩,你家的事。”

黎仁修是我黎族最早的君王之一,英武能战,貌美。有一回他遭刺客暗杀,他手刃三名刺客,只是脸上受创,坏了容貌。是时,医师为他治疗包扎,他不听医嘱,扯下面上伤布,流血不止而亡。

这是我黎族的秘闻,西日昌能随口道出,显见做足了调查考证的事儿。但这不是可笑,而是可悲。

“其实你的先祖黎仁修并非亡于面伤。黎安初为何而死,他就为何而亡。”

我一惊,停下脚步,问:“你说什么?可有凭证?”

西日昌道:“天一诀的秘密,我查了几年,才稍有眉目,却是如何都想不到,这真正的答案就在我们住的宫殿之下。”

他大步往前,我急忙跟上。眼前已到了一处阶梯,往下,深邃幽暗,灰光蒙蒙。

卷十七;9

9

“这里很危险,如果将地宫看作一个人,那这里就是他的腹地。”西日昌沉声道,“若非有花重,这腹地就是一座墓地。花菊子啊,正是这处墓地的钥匙。”

“怎么说?”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阶梯过后,是一座诡异的石室。我们进入的是石室最大的石门,室中另有七门,七道石门上分别雕刻着与来时入口相近的鬼怪妖兽。

“八卦你我都知,但我没兴趣深研,你有兴趣吗?”

我摇头。“花先生就在演算那些?或许唐长老也有兴趣。”

西日昌笑了笑,忽然问道:“天一诀有多少外篇?”

我一怔后答:“七篇。难道这是……”

西日昌点头道:“建造地宫的这人与天一诀有关联。不过他应该不是位武者,而是位地地道道的老学究。”

“他把天一诀用于建筑地宫?”我觉得匪夷所思。

“若我没有料错,你最不喜欢修炼的就是外篇第一篇。”

上一篇:致我最爱的季知白 下一篇:擦,被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