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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380)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凤寒追上来,一伸手臂拦下了婠婠,嘻嘻笑道:“阿婠妹妹喜欢什么样的家具帐幔,我去置办来。”

不待婠婠开口说话,凤寒又一连串的絮叨道:“住这里总比住衙门要舒服,我也能好生的照顾妹妹的起居。这才多久没见,眼见着妹妹的瘦了许多,这小下巴都能当锥子使了......妹妹就是什么都不顾,也多少顾念一下那位小娘子。”

婠婠脚步未停,只转过头来看了看凤寒,疑惑道:“什么小娘子?”

话一出口,婠婠便想到了她说的是昭宁帝姬。

夜远朝这只人肉摄像头她是甩不脱了,目前看来昭宁帝姬倒是能牵制住他几分,只是人家一个帝姬总不会时时刻刻都候在四门府衙前。

倘若她搬出了四门府衙,昭宁帝姬往来方便,出现的频率必会高上许多。这意味着,人肉摄像头存在的几率将会相应的降低。

婠婠心动了。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前。婠婠急着回去上值,将步子甩的干脆利落。凤寒则拉着婠婠的一只袖子,一脸笑意的低声劝着。

这情形,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难免生出另外的一番解读:前面行的那位正不耐烦着,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绝情的意味儿。后面追的那位则像是正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怎么看都带着抹桃色八卦的味道。

恰恰好的,这容易想偏的画面就一寸不偏的落在了一位眼底。

彼时,这位正乘着轿子路过此处,觉得有轿子里有些闷就伸手掀起了轿帘来向外张望,不成想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望到了这座宅院的大门前,更是好巧不巧的与婠婠瞅了个对眼。

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昨日里才目睹了两人一场大戏的孟正孟大人。

孟正觉得这情形有些尴尬,好似他有意瞧热闹似得,又觉的既瞧了个照眼,不寒暄两句有些说过不去。于是孟正让人停住了轿子,自己下轿来与婠婠寒暄。

婠婠本是不耐这些的,偏偏昨天因为她的缘故,害这位无端端的被重新翻查。她心下里有些不好意思,此刻人家又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谈,她自然也就甩开尬聊的本事与人客气了一阵。

场面话说完再无旁的可说,场面就又尴尬了。

安静了片刻后,孟正笑呵呵的向着凤寒一拱手道:“想来这位郎君便是凤公子了?”

凤寒见对方提到自己,倒是正正经经的还礼答话。言谈间,面上带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态度不卑不亢,风度做派皆是令人赞许的水准。

孟正同凤寒说了几句话后,忽然意有所指的道:“倒是巧,凤公子也是姓凤。”

☆、第三百八十七章 姓凤也不都是坏人

这问题有些敏感了。

婠婠那双拢在袖间的手本能的握了握。随即听得身畔响起“唰”的一道声响,那是折扇展开的声音。

凤寒的唇畔依旧含着抹笑意,神态间较之方才多了些许傲气,且透着一丝说不分明的不快之意。她不疾不徐的轻摇着折扇,道:“这天底下姓凤的不多,凤姓之来源却是甚多。

我栖梧岛凤姓乃是出自远古女娲氏部族,因凤鸟图腾而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说罢,凤寒微微欠身向婠婠凑了凑,笑容里又添了许多的暖色,语气也重新的温软了下来,“姓凤也不都是坏人,我待阿婠妹妹便诚心的很。”

这般行径在江湖人看来并不算什么,在寻常百姓看来,只要身份合宜这也不叫个新鲜。但在孟正这等连走路都要讲究礼数的人看来,就颇有些青天白日公然调情的嫌疑。

他顿时觉得自己戳在这两人面前很是不合适,脚下好似生了一片荆棘似得令他立不安稳。孟正再次的拱了拱手,笑称有事在身不便多聊,几句客套后便折身上轿,离了此处。

孟正的轿夫皆是脚力极佳的壮汉,行的且稳且快,不多时就行过了这条街。

见孟正如此不带疑问、痛快利索的走了,婠婠倒是不急着走了。她揣着即将满溢而出的好奇,向凤寒道:“请教,女娲氏难道不是姓风的吗?”

连她都知晓的常识,怎么孟正就全然不觉异样?

还是说,她知晓的常识是错误的?

对于婠婠的疑问,凤寒先是报以一笑,而后方才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古人认为风乃为神鸟振翅所生,故而风和凤曾是通用的。妹妹难道不知,远古卜辞中风字均作凤字。”

婠婠点头道:“之前真还不知道。”

凤寒合拢折扇在掌心一敲,似是还有话要说。婠婠get到了一个新知识点,解了心中的好奇,也就不欲再同她耗时间,直接就迈开了脚步折回四门府衙。

凤寒没有继续追上去,她在原地戳了片刻,再三的确认自己这是又一次的被婠婠晾了。

她瞧着婠婠的背影,嘬了嘬牙花子满眼不解的琢磨着:不过就是诓了她一次,不至于就这般态度罢。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挽回下形象。这样下去事倍功半,怕是不好在北都过上那悠哉日子。

晨风里掺杂着不同的饭香,丝丝缕缕的勾人腹鸣。凤寒只琢磨了一小会儿,便先抛开这个问题,顺着其中最为香浓的一道香味,往街尾处的食摊上去买早饭。

在凤寒点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坐下来享用时,婠婠也在用朝食。

四门府衙内刚过了用朝食的时辰,就连轮值的人都用过了饭,赶着时间的离开了食堂。此刻这偌大的一片空间里只有婠婠和夜远朝。

灶上预留着半屉火腿蒸卷、两砂锅鸡丝粥。桌子上摆着几只用海碗倒扣的碟子,里面是几样爽口的小菜。

婠婠掀起了蒸屉盖子想要端出里面的东西,不想低估了温度,才一伸进手去便被烫了回来。她搓了搓那根被烫到的手指,索性直接端起了蒸屉放在桌上。

桌子虽大,可这蒸屉是特制的,体积也着实的不小。被这只蒸屉一挤,那几只菜碟子便顿呈摇摇欲坠之势。

夜远朝看了婠婠一眼,动手将那只蒸屉挪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手一只的将里面的砂锅给端了出来。他将砂锅放妥后,随手掀起了砂锅盖子充作碗盘,捡了几枚火腿蒸卷放在里面。

他做这些时,全程面不改色、动作流畅,仿佛这蒸屉里的东西都是常温的。

这让婠婠疑心起来,“阿直,你练过铁砂掌?”

夜远朝径自的坐下来,拿起双筷子用饭,压根儿就没有答话的意思。

他这态度婠婠也习惯了。她坐下来盛出一小碗粥晾着,而后百无聊赖的夹起枚火腿蒸卷,鼓着腮帮子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

吹着吹着,婠婠停了下来,盯着蒸卷上面的火腿粒像是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情,“这东西不是南边的吗?”

南边儿的东西在北地本就鲜见,自赵子暄起事造反,割据出一方势力,这些东西就更加罕见起来。

婠婠忽然意识到,她很久都没有吃过火腿这种东西了。当下将蒸卷递在嘴边急吹了几口气,对准火腿粒最为密集的地方咬下了一大口。然后一面吹着热气,一面起身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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