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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331)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他微微的倾身过来,笑道:“我伤成这样子,能对你做什么呢?便是我没有受伤,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婠婠点点头,“有道理。”

她重新转回了身去,将背上的那串梧桐花亮予凤卿城看。

凤卿城拨开一旁的草叶,光线和着微湿的春草香气一同涌了进来。当他看清婠婠背上的图案时,神情变得异样起来。他索性掀下几片草叶,让这树洞中的光线更加的充足。

凤卿城伸手过去,在将要触碰到婠婠的肌肤时又收了回来,道:“婠婠,向这边侧一侧。”

婠婠配合的转了转身,将那梧桐花的位置朝向光源处。她转头看了看他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可是与你事先推想的不同?”

凤卿城道:“倒不算是不同。

栖梧岛凤家一支有条规矩,娶妇入门,便要在新妇身上刺这样一串梧桐花,取凤非梧桐不栖之寓。所用颜色十分特殊,遇水生香,非剜皮而不能去。”

若是如此说,这也不能算是徽记。但她与凤寒的婚约只是为了帮凤寒掩饰身份,实在没有必要弄这个上去。难道还会有人特意来确认不成。便算是会有人来确认,那凤寒大可以直接与她说明白,何必遮遮掩的诓骗她?

婠婠想了想,问道:“你方才说‘不算是不同’,那就还是有异常之处。”

凤卿城道:“花萼上面多了几个字。”

婠婠微一蹙眉,自腰囊中里拿出个约莫三指宽的小银镜,伸在自己背后调整着角度,想要再仔细的看一看那梧桐花。

凤卿城自她手中接过小银镜来。由他拿着那镜子,倒是比婠婠自己拿着要省力气。

虽然外面的天气已阴了下来,但这光线也比天色将明时在客栈中瞧得清晰些。婠婠看到其中几只花萼处依稀有些纹路,只是横看竖看那都像是一种朴拙的花纹。

这纹路在那串梧桐花上并不突兀,反而有种画龙点睛的妙感。

婠婠盯着那纹路瞧了半晌,凤卿城便放下镜子来向她伸手道:“纸笔。”

婠婠取了纸笔出来,将那竹笔的盖子打开递予他。

凤卿城以左手写字亦分毫未见笨拙滞涩,他很快的将那三道纹路摹在纸上。而后又拿起镜子来,向婠婠道:“比对一下可有差错?”

婠婠背上的那些纹路都是依照花萼的走向、形状而做了角度的调整,此刻角度调正,婠婠便觉这三道纹路很像是种篆文。

第一个字似乎是个凤字。中间像是个问鼎的鼎,但又有些不太像。最后一个那就更是瞧着既像这个字又像那个字,无论如何也确定不下个疑似的方向。

第一个字是凤字的话也说通,只是后面这俩是个什么鬼?

她拿着那张纸狠瞧了一会儿,然后转回身来指着那第二个字,向凤卿城询问道:“请教凤侯爷,这个字念什么?”

凤卿城看着她的眼睛,道:“卿,我慕卿卿的卿。”

他没有故意将语调做的惑人,神情里也没有勾诱之意。他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急不缓而又十分认真的说着这话。

我慕卿卿。

婠婠的心停跳了一拍,而后狂欢般的在腔子中猛撞起来。

她看了他许久方才垂下头来,故作自然的清了清喉咙道:“你不能换个词?卿相、卿老、客卿、宗卿......说什么不行。你这样可不厚道。”

凤卿城道:“我爱慕你,便连说一说都不可以吗?”

婠婠扯着抽动的唇角道:“可以,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介意,你随便说,尽情说。”

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继续去看那张纸。第一个字是凤字,第二个字是卿字,婠婠此刻再看那第三个字,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像是个城字。

她看向凤卿城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名姓?”

凤卿城道:“确是无疑。”

婠婠懵的很,“凤寒为什么我在我身上刺你的名?——他是你弄来的!”

凤卿城苦笑道:“我在婠婠心中便下作至此?”

他顿了片刻,又说道:“若说他是我弄来的,倒也没有错。全因我的缘故,她才会来算计你。

栖梧岛凤家在数百年前因避株连之罪,躲到栖梧岛避世而居。直到前朝覆灭,本朝定稳江山,后人才敢出岛来涉足江湖。

因着先祖的遗训,栖梧岛凤家一支的子孙不许科考、不许从军、亦不受举荐。

曾祖父在游历江湖时被程文重的一纸征兵告示鼓动,从了军。凭借战功一路晋升,直至封侯入朝。

高祖父并未阻拦,只开了祠堂将曾祖父逐出家门,永不许他提起自己与栖梧岛的关系。

高祖父如此做并非不喜曾祖父的作为,也不尽是因着那条遗训,而是恐怕伴君如伴虎,再重蹈先祖的覆辙。若曾祖父不幸一朝入罪,总能避免那罪责成为阖族之灾。

也因着这个缘故,故而外人并不知晓栖梧岛凤家与汴梁凤家本是一支。”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来啊 互相伤害啊

婠婠点点头,明白了。戏精这本事果然是他们家祖传的,不然那凤寒怎么也是个戏精。

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家子。

风从缺口处吹进来,夹裹着春草的芳香和淡淡的泥土腥味。虽然树洞之上有着一片繁盛茂密的树冠,但仍有几滴雨水漏下,随着风斜扑进来,有些被那灌木丛和叶片阻隔,有些通过那片缺口扑进来,落在婠婠身上。

这阵风令婠婠颇觉一阵凉快,心中的火气也跟着消了那么一些。

只是,怎么这么凉快?

且肩头上还有着几点湿润的凉意。

婠婠愣愣的低下去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然后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凤卿城,最后她佯作无事的将衣衫拉好。

凤卿城轻笑出声。

婠婠系好衣带道:“笑什么!谁没看过谁?”

凤卿城被她这气势略略一震,而后似笑非笑的道:“这只小猫我确是没见过。”

婠婠今日穿着一件嫩黄的细缎肚兜,那上面正绣了一幅意趣横生的猫戏枇杷图。

婠婠捏了捏拳头。

凤卿城轻咳一声,继续道:“数百年前,栖梧岛上只凤家一家为主。后来因着诸多原因,岛上的人越来越多。栖梧岛涉足江湖后,便也不再是一家独大之局。虽是半避尘世,岛上的争斗却比外面更要复杂凶险。

到凤寒这一代,那一支凤家人丁衰零只余她一女子。勉力的支撑了十几年,局面才刚有好转之势,她的身份和隐疾却要被人拆穿出来。

一年前凤寒寻到家中,问我要个孩子入继到她名下,佯装是她在外遗落的私生子。

我与易之都未有子嗣,哪里来的孩子给她。易之应下待他成婚有子便会过继到她名下。凤寒却是急的很。

我与凤寒说过,会想办法助她解决那些麻烦。谁想......”

说到此处,凤卿城看了婠婠一眼,方才又道:“谁想她一连几日弄些女人扔进淇奥斋。”

婠婠的指节不小心发出“咯”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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