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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33)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屋里很温暖,暖的叫人浑身的筋骨都仿佛酥软下来,陶陶欲睡。

连翘颇觉不可思议,“椒桂涂墙、锦帘罗账、还有这笼下熏香,大人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婠婠将一壶姜枣糖水并一只空碗递到了连翘的面前,“我也不是个傻的,当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说罢她微垂下头,自膝上的小碟子中捻起一块云片糕,悠哉哉的送进口里。

她的肤色比之离别前要细润了些,依稀间与四五年前的那个小姑娘重合了起来。

那是连翘第一次见到明婠婠。

那个时候她也是初入天门,受了委屈正躲在天门府衙的一处隐蔽角落,捏着手绢无声的抽泣。哭的正酣然激动时一抬眼却发现不远处的高墙下竟立着一个人。

那是个锦衣黑衫的小姑娘,正斜倚在天门府衙的围墙上,微垂着头从油纸包里捻出一块云片糕缓缓的送进嘴巴里。暮夏的风轻轻拂动着她额前的发丝,在那双清泠泠的眼眸中映过细细碎碎的影。

小姑娘也看到了她,却是仿佛没有瞧出她面上的尴尬恼怒般,依旧在那里慢慢的吃着她的糕点。直到吃完最后一块,才拍掉手上那些甜香的碎屑,离开了那道高墙。

走过她身边时,那小姑娘说了一句“眼泪,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便自顾而去。

说这话时,那小姑娘的脸是轻轻仰着的,神情颇有些桀骜,仿佛她脸上的那对桃子眼并不存在一般。

许多年之后,连翘才知道那一日她们哭泣的理由竟然是一样的。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这个道理其实她知道。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事情,一但触碰到了那就全然的身不由已,心不由我......。

......。

“翘儿啊!翘儿?”

乍然响起的声音将连翘从久远的记忆中拉扯回来。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那张凑在近前的面庞,“大人是在叫我?”

这两声“翘儿”叫的有些特别,“儿”字几乎都化进了“翘”字中,虽然听起来有一点怪,却是诡异的透着股不可抗拒的亲昵。

婠婠见连翘终于回神,便将脸和手一起从连翘的面前撤了回来,“发什么呆?”

连翘环视了这屋子一眼,又看了看婠婠。最终她还是决定将那些往事说与她,免得她将来恢复了记忆,引出大乱子来。

倒了一盏姜枣糖水喝下去后,连翘清了清喉咙道:“这房子......,之前是展大人的。大人买下来后,三年间从未动过这里面的摆设。”

婠婠的反射弧很是飞了一会儿,“展大人?”

连翘点点头,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前任天门总捕,展笑风。”

婠婠点点头,暗道:果然如此。

怪不得堂堂天门总捕会住到这种地方;怪不得先前这房子是那般的寒凉光景,想来是那个展笑风搬走时带走了大部分物件,而前主又除了枕被碗筷外未有添置其他。

之前的一些疑惑终于是解开了。——前主是对那展笑风有意思的吧。

婠婠好奇起来。她挪动屁股凑到连翘身畔来,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个展笑风长得好不好看?”

“啊?”连翘疑心自己是听错了,愣了片刻后说道:“展大人算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乍听到婠婠问这个,连翘颇觉得接受不了。很是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但是再细想想,虽然大人自己没说过,可风传中却是说大人正是因为在街上看了展大人一眼,这才进了天门。

想来大人本就是个注重男子容貌的人吧。

连翘才刚安抚下自己那受惊的心灵,便听婠婠又在耳边问道:“那比之定北侯世子,如何?”

连翘木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着,“若单论容貌展大人自是不及。”

然后,连翘便看到她家大人一脸放心了的样子,一抬屁股挪回到方才坐着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婠婠,连翘忽然觉得,也许不叫大人想起那些往事来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毕竟这样的大人不会偷偷的哭,也不会在那一坛坛烈酒中醉生梦死。

——————荐文————————

《邪医无双》八年后的她再次回来时,同时也是萧国风起云涌之刻。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二十三章 打开的方式不对?

连翘的返京为这一场大清洗画上了终止符。每一名叛官都连带着九族被诛,天门终是在月余的时间里用那百余族的鲜血洗去了延圣帝心中的疑患,令他能安安心心的过个年。

除夕是重要的节日,上到帝王百官下到贩夫走卒都要休息上七日。天门有些特别,锦衣捕快们不能全部休息,他们要轮值。婠婠也要随时待命,每日的密折还是要送的。

不过婠婠是个总能令自己开心起来的人。——假期休不爽?看看地门那些人,再看看禁卫和几大军营的那些人。他们都没得休息呢。

何况,延圣帝赏下来过节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够她好好笑上几个月。

冯婶也是要休息的。早几天前她便将过节要用的屠苏酒、百事吉、脍鱼、羊排、五辛盘等等食物都制备一全,全部储在厨房外的大缸之中。婠婠只要取出来热上一热便就可以了。

除夕当日婠婠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起身来自己下了碗索饼吃,听得外面喧嚣热闹便决定出去转转。

平日里她都只是素面朝天,只涂上些面脂润肤罢了。想着今日过节总要好好的打扮一番。

发髻婠婠是不会梳的,依旧还是那个高高马尾。今日却没有用玉钿装饰,而是簪上了一只拳头大的纯银嵌芙蓉石刻蔷薇花冠。明婠婠没有穿耳洞,婠婠也没有勇气去穿上两个。因而也就没在耳朵上做文章。

匀好面脂,婠婠打开了那只新置办的梳妆匣子,取了一应的工具对着梳妆镜仔细的描画起来。

其实她还是会化点妆的,其实她也是对各类神剧的古装造型有点见解的。但是她居然画出了一个像是活脱脱从唐代壁画上扒拉下来妆容。

婠婠对着铜镜照了半天,最终还是洗净了脸只涂了些润肤的面脂上去。

买丫鬟!必须买丫鬟!买会梳几百种发髻,会化几百种妆容还能不时创新花样的那种巧丫鬟。

带着这种决心婠婠出了门。

汴梁城中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着,街道上的行人却是不多。这日子百姓们皆在家中整治守岁宴、贴门神、贴桃符、祭祀先祖......,个个忙成一团,鲜少有谁走上街头来看热闹。

那热闹喧嚣皆是由游城的“大傩仪”队伍发出的。这是每年除夕必须举行的仪式,用意在于驱妖赶祟。队伍很是庞大,浩浩荡荡千余人皆扮作各路神仙的模样,敲锣打鼓、鼓瑟吹笙的游着城。

令婠婠觉得有趣的是,这些“神仙”全部都是由皇城司的亲事官、诸班禁卫和金吾卫装扮而成。不时的可以从中看到一两张熟悉些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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