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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287)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楚王是罪身,没有享到他该有的丧仪。但他毕竟是延圣帝的儿子,延圣帝再是如何的气恨楚王,他们这些人也要谨慎着行事,给予楚王能有的尊重。

今年没有人簪那等过于喜庆的花朵,一片的素淡颜色中,婠婠与凤卿城头上的玉石韭菜花倒也不是太过显眼。

下了马车,婠婠没有去欣赏文武百官齐齐簪花的盛景。她的眼睛一直的停驻在凤卿城的身上。男人簪花看得久了也就不觉得新奇了,可是凤卿城这个人,她就是看的再久也不会觉得腻。

天穹之上慢慢的飘下几点零星的雪片,在灯火的映照下仿若一粒一粒美玉琼晶的碎屑。待到宫门大开时,平整的宫道上已然积了一层薄雪。

那宫道是石转铺就。年头久了,不知有多少人多少次的自那些石砖之上行过,将一块块石砖磨蹭的光滑。此刻上面的一层薄雪叫这条宫道变得有些滑脚,诸人皆都小心翼翼的行在其上。

虽然知道婠婠的轻功好,不会因着路滑而跌倒,但凤卿城还是拉起了婠婠的手。

婠婠停住脚步,指着凤卿城左手要求道:“那只手。”

凤卿城面上略有疑惑,不过也很是配合的换了左手来拉着她。

因为婠婠的缘故,两人四周宽敞的很。轻松无障的行了几步后,婠婠一本正经的压低了声音同凤卿城解释道:“人的心长在左边,所以拉着恒之的左手,比拉着恒之的右手能更快的走到恒之的心里去。”

凤卿城闻言顿住了脚步,他松开手走回到婠婠的左侧,伸手又拉住了婠婠的左手。

这次轮到了婠婠疑惑,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走的本就慢些,又这样左右、右左的一折腾便落在了诸人的身后。

凤卿城微微俯低了身,笑道:“你已在我心里。倒是我想着快些走到婠婠的心里去。”

婠婠笑起来,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恒之早早就在这里了。”她将凤卿城的右手从自己的手上拿来,转而去拉住了他的左手,又道:“你心里有我,我也还是想再走进去。走上个千百万遍,许就能铭刻在里头。走上个一生,许就能将我这影子印进恒之的骨子里。”

凤卿城定定的看了婠婠片刻,再次将手换了过来,道:“你这样懒散,还是静静的待着便好。我多看你千百万遍、看你一生,也是一样的。”他的视线向下移了移,又道:“婠婠的心甚是好动。我需得时时刻刻的进去确认一下,看婠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不是我。”

婠婠再次再次的将手换了回来,道:“我是好色些,但我只好恒之一个。我是懒散些,但我对恒之向来都不懒散。”

凤卿城低笑出声,道:“确是不懒散。”

说着凤卿城松开手,用自己的左手牵起了婠婠的左手。

婠婠看了看两人此刻这如同握手的动作,暂时忽略了他口中的不懒散所指的是什么,问道:“这要怎么走路?”

凤卿城示意婠婠向前方看去,说道:“用轻功走。”

那些文武官员此刻已经快走没了影子,他们的确是得用轻功走,不然这便要耽误了时辰。

朝拜帝后、祭拜上天、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一切都同去年里的一样。

天光大亮,雪势也渐渐的大起来。

大朝会结束,帝后相携回宫休息、换装。文武百官们往集英馆中休息用茶。

婠婠明显的觉出了集英馆中氛围的异常。殿中发出十道声音,其中必有七道是晋王与晋王一派的人所发。虽然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嚣张得意的举止,但那神色总是隐隐的叫人觉得,晋王似乎已胜券在握。

秦王惯来都是那样的一副从容神情,从他的身上并看不出什么,但秦王一派的人却是略略呈出一股颓势来。

最近天门中并没有收到什么不利于秦王的消息。好端端的情势忽然变成这样,原因好像也只能是出在延圣帝的身上。婠婠心虚的联想起她叫凤卿城做的那桩事情来。心中惴惴的怀疑着,莫不是延圣帝发现了什么端倪,故才对秦王变了态度,导致了这样一副局面。

婠婠看向了凤卿城,却也是看不出个什么来。她有心想要问上一问,无奈此刻不是时候。

她心中揣了事情,便觉得时间难熬。终于熬到了时辰,文武百官们相互谈说着往大宴所设之处行去。

进了大殿,一落下座婠婠便开始观察邻座夜远朝的神情举止。

有些消息地门能够知道,天门却是没有办法知道,比如延圣帝是否对秦王生了疑,变了态度。

☆、第二百八十八章 隐隐的不安

夜远朝的神情比去年宫宴时顺眼了不少。他没有再自那张阴郁的脸上强行挤出笑容,看着极为正常。

但这并不能叫婠婠观察出什么。几番言语试探下来,也是没有收获。

宫宴开始后,婠婠也收了那打探的心思。延圣帝对于秦王的态度很是冷淡,反倒对晋王多加赞誉。便是用脚趾头思考,也能明白其中必是有什么缘故了。

婠婠没了心情逗夜远朝来解闷,她逐桌逐桌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举止。轮到姚家时,婠婠的视线顿了顿。

那个大美人萧佩兮的目光正投向定北侯府的席位间。

婠婠的视线顺着萧佩兮的目光移过去,只见凤颂娘正一脸茫然的望着萧佩兮。

从萧佩兮的位置向凤卿城那桌望去,视线不转弯的话必是要经过凤颂娘的。显然,颂娘小姑娘以为萧大美人是在看自己,于是她很快的给出了反应,端起酒杯来遥遥的向着萧佩兮致意。

婠婠的目光又移了回来,见萧佩兮亦是端起了酒杯来致意还礼,除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慌张和面颊上的淡淡红晕,她的姿态仪容优雅而端庄。

婠婠在心中暗暗的划下了两笔小账,一笔再次的记住了萧佩兮,另一笔则是合算着该给颂娘小姑娘买些什么好吃的,奖励感谢一下。

这个茫然的反应是在是给的绝妙,直接就挡去了那明显带着觊觎的视线。

暗暗的记下这两笔小账后,婠婠又继续的观察着诸人。她并没有从这些观察中得出任何的结论,只是默默的记住诸人的神态表情,和各自都同谁有过格外热络或略显多余的交流。

她这记忆力虽然好使,但第一次这般认真的观察记录,总是有那么些不得心应手,未等她完全的观察好宫宴便已经结束。

今年的宫宴着实没有去年的热闹,不止没了一位楚王,燕王也没有回来,只遣了一队人马送来年礼。那礼物送的极富心意,可惜也未能引得延圣帝的开怀。

宫宴散了,大家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出了宫门,人群中渐渐有了些热烈喜庆的味道。

婠婠走向自家的马车时,隐隐觉得远处似是有人在窥视自己。她停住脚步,侧头去探究了一下到底是哪位如此有胆量。

重重人影之后,正遥遥的向着她望来的是燕王遣来送年礼的那位亲卫将军。他见婠婠看过去,便不疾不徐的向着婠婠躬身一礼,然后又冲她笑出了两派大白牙,这才转身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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