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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12)+番外

听到这话,乌斯曼生气似的转身就走,然而他的脚刚迈上台阶就又停住:“王兄,我想要做的事,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仅此而已。”

说完,乌斯曼便拿着燃剩一半的烛灯,上楼去了。

“……仅此而已?乌斯曼,真的吗?”

地牢里悄然无声,灯火的余晖彻底消失后,地牢的一切重归于黑暗中,就像坠入那万丈深渊……

玥琅宫,空中花园。

在巨大廊柱的支撑下,无数浅金色的棚布张开着,阻挡着毒日的侵袭。

廊间的织金纱幔随风飘逸,显出一派悠闲之姿。

在这满目的姹紫嫣红的花丛、喷泉池和羽扇之间,席地设着一张又张的雪白软塌。

西凉王、王宫贵族和各部落的富商巨贾按照不同的品级和地位,坐在各自的席位中,品着冰镇美酒,看着舞池中的少年表演着剑舞的把戏。

“呵呵,真有趣……”众人都在轻声交谈,互相敬酒,唯独乌斯曼斜枕在一只绣有扶桑花的软枕上,闭着眼似在小憩。

“君上。”有人来了,跪在乌斯曼面前小声唤道。

“雅尔塔,你没看见陛下睡着了?”乌斯曼的身边跪坐着一位身材妙曼的美妃,她以薄纱裹身,美好的胴体若隐若现。

雅尔塔是王宫太监总管,伺候着主君和妃子们的起居,面对半裸着的美妃希娜,他目不斜视,只是道:“但这是君上吩咐的事情……”

“吵什么?”乌斯曼悠然地睁开眼,不温不火地看着雅尔塔道。

“回君上,”雅尔塔赶紧低头道,“大燕使团不出五日便能抵达丹炀城外。”

“是么?”乌斯曼慢慢坐起身来,“这么快。”

雅尔塔一听便明了:“属下告退。”

雅尔塔下去了,去给大燕使团使绊子,让他们在外边多停留一阵。

“君上,您的酒。”希娜见乌斯曼笑了,连忙送酒上去。

“我今天喝得够多了。”乌斯曼轻推开希娜,站起身来。

众人一见君主起身,立刻端正了姿势,低头、屈膝跪着。

“你们随意,我去书房。”乌斯曼毫不留恋地离开软塌,希娜的眼里憋着一股委屈的泪。

君上的捉摸不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最近这段时间,君上对旁人更加爱答不理。

而且不论她使出怎样的解数,君上都没再临幸她。

想着自己心爱的君上日渐离去,希娜的心里凉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君上再看自己一眼。

“希娜。”正当希娜难受得要落泪时,乌斯曼又突然回头道,“谢谢你的酒,酿得不错。”

“君上……”希娜枯死的心瞬间就复苏过来,她匍匐着跪倒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臣妾谢君上夸奖。”

乌斯曼微笑着离开宴席,银发清逸,衣袂翩然,那超凡脱尘的身姿愣是看呆满堂的贵客,这席间好一会儿都是静悄悄的。

御花园外是一道空阔幽静的长廊,像雪山一样庞大的霜牙正蜷成一团,在那打呼噜。

“醒醒。”乌斯曼对霜牙道。

参与宴席的客人都害怕霜牙,乌斯曼就让霜牙待在这儿。

见着主人回来,霜牙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伸出利爪扒住地,往前伸懒腰。

“兹拉!”一声,霜牙前爪下的白瓷地面被划出三条杠,霜牙瞪圆眼,连忙抬爪压住,并讨好地蹭了蹭乌斯曼的脸。

乌斯曼轻笑着摸摸它的头。

忽地,一股炉膛似的热风袭上乌斯曼的脸庞,让他的银发随风飘逸,越发的银光闪闪。

乌斯曼看向廊外,毒辣的日光亮得像要吞噬掉一切,除了刺目的白什么都看不清。

而在这正午时刻,整座丹炀城里的人,哪怕是乞丐都会躲在阴影下,躲避着毒日炙烤。

……除了死囚塔里的人。

“第十日了,他的忍耐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乌斯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霜牙听不懂,把头歪了过来。

“霜牙,你知道吗?他可爱干净了,在外打仗还要泡温泉,把自己拾掇干净。”乌斯曼对霜牙笑道,“我还以为他在见到死囚塔的那一刻,就会立刻调头回来,向我抗议死都不待在那,但没想他一句牢骚话都没有。”

霜牙眨巴着眼,听得可认真了。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乌斯曼对霜牙眯眼一笑,“他越是这样反抗我,我就越想看到他跪地求饶的样子,到那个时候……呵。”

霜牙依旧歪着头,那锐目尖牙的模样明明凶悍,却愣是显出一分可爱来。

“走吧。”乌斯曼走在前头,有些无奈道,“这公文还堆积如山呢。”

这话霜牙听懂了,它甩了甩尾,跟在乌斯曼的后头,去御书房了。

炎在这死囚塔里,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过一日,他都会在墙上划下一条深深的竖线,如今已是第十五条。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十五日了,足足半个月,使团都还未到!

炎一直以为这些“线”代表着希望,不出五、六日,他就能恢复大燕特使的身份,去找乌斯曼算账。

可现在看来,这些“线”无疑是一种嘲讽,嘲笑他的“天真”和“无畏”。

炎眯起眼,一掌怒拍在墙头,满是污泥的指头深深扣进土层,紧接着他把辛苦刻下、整齐划一的

日期全扒拉掉了。

“炎,你是怎么了?”伊利亚本以为炎又在算日子了,没想他竟然把土墙给刨了。

“我真是小看他了。”炎的指尖磨破了皮,血渗出来,但他像感受不到疼那样把手紧握成拳,低叹道,“看来使团不会来了。”

“什么不会来了?”伊利亚被炎弄得有些紧张了。

“我要出去。”炎转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伊利亚。

“啊?”伊利亚起身问道,“去哪?”

“外面,老子不在这待了!”炎不再压抑心中的怒火,“我现在就要走。”

第9章 生死状

“你疯啦!”伊利亚连忙拦在炎的身前,“大白天的越狱?你真当上面的哨塔是摆着看的?”

“我会小心行事。”

“不行!”

“伊利亚,你和我一起走吧。”炎忽然道,“我走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他和伊利亚同住一间牢房,他逃走了,不论伊利亚知不知情,都会被守卫当做替罪羊。

“炎!你大白天的越狱不说,还撺掇狱友一起,这是要砍头的!”伊利亚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有本事就砍了我的头!”炎的眼里早已被怒火遮盖,“我竟如此天真的在这被他耍着玩!”

“炎!”

“伊利亚,你在这等着,我先上去探探路。”炎说完,转身攀上那简陋无比的墙梯。

“不行!!”伊利亚顾不得这么多,扑上去抓住炎的脚,想要拦住他。

墙梯本就只是一根根烂木头,炎踩在上头,伊利亚又使劲拽着炎的腿,只听见咔嚓一声响,阶梯应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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