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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目标(1)

《钟情目标(目标系列12)》作者:米洛

第一章 地下监狱

7月28日 PM 16:00 俄罗斯 西伯利亚区域。

铅灰色的苍穹下,墨绿的森林波澜起伏,宛若加勒比海般一望无际。

晏子殊身穿沙漠色野战夹克和黑色牛仔裤,头戴降噪耳机,坐在小型军用运输直升机中部靠舷窗的位置,透过双层舷窗观望下方的林海。

从空中完全看不到附近有大型监狱的影子。根据事先调查的情报,配备夜视监控摄像头和狙击手的哨塔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下,以防止有人通过间谍卫星窥探监狱的入口和地形。

举世闻名的黑鲸监狱原始矿坑,从十八世纪末起就盛产煤矿。1932年夏天,矿坑发生严重垮塌和透水事故,一百七十九名矿工不幸葬身于几百米深的矿井。其中近一半的矿工还不足二十岁。迫于社会舆论压力,黑鲸矿坑从此被关闭,成为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废墟。

1946年的春季,温斯顿·丘吉面的一番「反苏联和共产主义」演说令冷战猝然爆发。于是深处在林海之中,隐藏在地底的黑鲸矿坑被苏维埃俄国重新启用,并被改建成了囚禁外国间谍和政治犯的恐怖监狱。

这里曾是法外地带,没有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更没有人权。

时光飞逝,如今的黑鲸监狱一直以全球警戒性最高。最残酷以及最黑暗的监狱令犯人畏惧。

被判关押入黑鲸监狱的囚犯不是被判死刑就是无期徒刑,七十余年来,从未有囚犯活着走出监狱。

「报告将军,我们到了。」

耳麦里传来飞行员粗浑的说话声,他说的是俄语,但很快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晏子殊抬头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安尤科夫将军。他穿着黑色海军制服,左胸佩戴着辉煌又耀眼的勋章,挺括的白色军帽由坐在一旁的年轻海军士官紧紧抓在手里。

士官大约二十五、六岁,名叫雅科夫。他的肤色很白,鼻梁高挺,颧骨寛阔。棕黑的头发剃成平头,看起来从军官学校毕业不久,但军衔已是少尉。

晏子殊淡然的目光从士官身上掠过,看向机舱外面。运输直升机在下降,螺旋桨掀起的气浪将林海激荡出漩涡,一大片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杈子后是荒草丛生的空地。

「报告X335,白鹳准备降落。」

耳机里再次传来驾驶员的声音。受风势影响,直升机不住地左右摇晃,机师紧握操纵杆,尝试了三次,才让直升机平缓降落。

晏子殊解开身前的金属安全扣,从舷窗看到一名陆军中尉以及两名士兵正等候在空地旁。

被气浪刮起的泥土和草皮不断吹向他们,但军官和士兵们只是伸手按压住军帽,宛若在站岗。

直升机刚一停稳,他们三人便快步跑上前。 站在左侧的士兵使劲拉开机舱门,放下折叠矮梯。三人在舱门外严肃地立正行礼。

「报告将军阁下,我们奉命来迎接您和客人。」

安尤科夫将军不紧不慢地拿下降噪耳机,戴上近卫士官递给他的军帽,端正了衣襟,才一脸威严地迈下直升机,以标准的军人姿势向士兵们回礼。

雅科夫起身示意让晏子殊先走,晏子殊便在他之前踩着矮梯走下飞机。

没了耳机阻挡噪音,头顶上方并未停止的螺旋桨声震得耳膜都刺痛。山区的风很大,也有些冷,晏子殊的野战夹克在大风中猎猎作响,前来迎接的军官们也被风吹得都快要睁不开眼睛。

「请这边走,车在前面。」

领头的陆军中尉大喊着说。他说的是俄语,但晏子殊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行六人大步迈进森林里。

两辆军用牌照的老式吉普车一前一后地停在林间土路上。车子里坐着司机,引擎都未熄灭。

晏子殊观察了一下四周,丛林很密,道路很窄,仅容一辆车通过。且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车辙的痕迹并不明显,杂草倒是茂盛得快淹没轮胎。很显然,这不是安尤科夫将军去监狱时惯常走的路,而是一条不易被人记住的偏僻小径。

他被提防了。晏子殊在内心微微一叹,在雅科夫的指示下坐上第二辆吉普车。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戒备,但没想到对方会做得如此露骨。

罢了。追一路上他们没有蒙住他的眼睛,再拿耳机堵住他的耳朵,给他听爆炸式的摇滚音乐,已算是他们最大的礼遇吧。

晏子殊清楚自己在安尤科夫将军的心里是「双面间谍」的形象。因为如果他可以做卡埃尔迪夫的情夫,为什么不能是帕西诺的秘密情人?

换作晏子殊自己,也会对如此两面派的人心存警惕。

事到如今,晏子殊并不打算在安尤利夫将军心里重新树立起正面的形象。相反,「狡黠」「唯利是图」是他此刻的护身符。因为他的「狡黠」和「自私」会让安尤科夫将军觉得他是可以被操控的。而他一旦有了利用价值,就可以在这片陌生又危机重重的土地上,活得更久一点。

「希望如此吧……」

晏子殊在心里咕哝,左手用力拉紧车厢上的金属扶手。即便系着双重安全带,他的身体颠簸得就像坏掉的弹簧。在他的身旁,紧挨着他而坐的雅科夫脸色惨白到似要呕吐,只见他面颊绷紧,圆瞪的眼睛不与晏子殊有任何的接触,笔直望着前方。

臭气熏天的水沟也好,坑洼难行的山路也罢,晏子殊都习以为常,比起糟糕透顶的旅途,晏子殊心里更担忧的是——帕西诺想要做什么。

正如卡埃尔迪夫所说,这是一个陷阱。可明知是陷阱他也必须来监狱,这就是帕西诺手段高明的地方。在忍受了三个月的严刑拷问之后再说出他的名字,抹杀了他一切的退路。

所以晏子殊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除了卡埃尔迪夫以外,没有人会信的。而他与卡埃尔迪夫之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则会让卡埃尔渔夫的证言都变得只是在护短。

晏子殊设想过的最坏情况就是帕西诺想要他陪葬。

帕西诺是那么恨卡埃尔迪夫,大概就算临死,也要卡埃尔迪夫不好过。

「不…… 」

晏子殊又轻声否定,说不定这件事已和卡埃尔迪夫无关。回想着帕西诺疯狂「求爱」的眼神,以及他彻底失控的妄图强暴自己的行径,晏子殊直觉这次陷害很可能只是帕西诺与他之间的个人恩怨。

「被一个『疯子』缠上了…… 」

连黑鲸监狱也无法阻挡他的疯狂。就算从未小看过帕西诺,晏子殊也为他的疯狂感到无奈。

不周想拉他陪葬什么的,晏子殊绝不会譲帕西诺得逞。卡埃尔迪夫还没有看到他精心准备的结婚礼物呢,他们的「家」 。他还想着结婚后,和卡埃尔迪夫游通全世界的蜜月圣地,想一起到极地探险……

当然,晏子殊心里最想的还是能一直握紧卡埃尔迪夫的手。

「兰斯……」

晏子殊的头脑里涌现的是卡埃尔迪夫温柔的笑脸。那醉人的紫色眼眸里充满着浓烈的爱意。晏子殊很想再一次抱紧卡埃尔迪夫,再一次吻住他火热的嘴唇、感受他全身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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