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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情人(5)

「是呀,反正我没你们厉害!」我没好气地说,「二哥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你说呢?」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

「你啊……只会任由我胡闹。」我有点脸红,我小时候不知道闯了多少祸,都是二哥替我遮掩过去的,如今也是,搞砸了事,二哥仍旧会替我遮掩。

「你做卧底的事情,我让二叔暂时保密,虽然和金佚组无关,但是让爸爸知道,他一定会生你的气,元锡也会大发雷霆吧,」他替我拉正黑色腰带,「我来这,一是劝你不要和大哥吵架,二是……」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我,「慧娴有孩子了。」

李慧娴是二嫂的名字,我愣住了,半晌后才大叫了出来,兴奋异常,「二嫂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二哥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呀!还不快回美国去,哈哈,爸爸一定高兴死了!」

「我看你也快高兴死了,」他笑着,「我已经买了机票了,明天一早我就回美国,医生说已经有三个月了,慧娴现在在她娘家,我也是刚刚知道,晚上和爸爸说。」

「二哥你真好啊,好消息先通知我!」我笑容满面,二哥也很高兴,他看着我,缓缓地抱住我,「真好啊……」他喃喃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亲密地肢体接触了,有五年了吧?我有些不习惯,但是我能感受到二哥打从心底地快乐,所以我也抱着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我微笑着,明年夏天……家里就要有小宝宝啦!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跑步声,二哥蓦地放开了手,抬头看说道场门口,是二叔,他喘着气,脸色也有些古怪,看了看我们说道,「三少爷和老爷打起来了!闹得很凶,二少爷快过去看看。」

我和二哥都变了脸色,元锡哥和爸爸简直是水火不容,爸爸很看不惯元锡哥不尊重长辈,整日酗酒,惹是生非的样子,而元锡哥……爸爸讨厌他做什么事,他就偏偏去做什么,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还惹上了一个京畿道老大的情妇,那件事情最后演变成了大规模的黑帮街头械斗,爸爸被气得几乎爆血管,住院了一 周。

尽管如此,元锡哥还是我行我素,让爸爸很头痛,因为赌黑市赛车的事情,我拘留过元锡哥,想和他好好谈谈,不过大哥犯事,底下的小弟会争相自首,金佚组的三少爷在外面又很有势力,所以还没来得及谈话,元锡哥就被律师保释走了,之后回到家里,他也是把门一关,毫不理睬我。

比起大哥和二哥,元锡哥最让我担心……他变了很多。

跟在二哥身后,急匆匆地跑到外屋,很没走进舍廊大厅,就听到里面乒乒砰砰打架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二哥一个箭步跨进大厅,看到元锡哥被打翻在地上,他的几个手下唯唯诺诺地站在大厅外,不敢吭声,气势汹汹的爸爸站在元锡哥面前,还拿酒瓶往他身上砸,我大惊,赶紧冲了过去——「爸爸,别这样!」

「爸爸,有事慢慢说。」二哥也劝说道,他看一眼摔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元锡哥,又看了一眼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穿着皮革连衣裙的舞厅女郎,明白了几分,「元锡只是贪玩,组里的事情,他都有好好做,等明天他酒醒了,我们再好好和他谈。」

「谈?谈什么?!他眼里还有我们吗?!」爸爸怒声说,边将清酒瓶狠狠摔到地上,乒砰!我心惊肉跳,下意识地一挡,溅开来的陶瓷碎片,在我脚背上划开几道口子。

只是很浅的伤痕,渗出了一点血丝,有点刺痛,爸爸似乎意识到做错了,郁怒地站着,眼瞪元锡哥,二哥一个恼火的眼神,站在大厅外的手下立刻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带走了。

「呃——」

在我的身后,元锡哥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我转过头去,看到他在塌掉的椅子里大咧咧地躺着,高仰着头,以一种既无所谓,又不耐烦地表情看着爸爸,他的左眼角肿得厉害,下巴也被揍了一拳,可是他却搔了搔头,嗤笑道,「人虽然老了,但拳头还是很带劲嘛?老爸——」

元锡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吊儿郎当地竖起一个大拇指,迭声说,「不……不错!再来!打这……这!!」他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是醉得不轻!

「元锡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我着急地抓着他胡乱挥舞的胳膊,爸爸是一副又要爆发的样子,二哥则是有些生气地指责道,「元锡,你早晚会酒精中毒死的,小风,你别管他,就让他在这里发疯,冻一晚上就会好的。」

「二哥!」唉,怎么突然又火上浇油,我连拖带扛地抱着元锡哥,想把他带回房间,元锡哥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好重,他比二哥还要高呢!

「爸爸我带他回去,您别生气了,二哥你也……早点休息。」我费力地说,驼着醉成烂泥的元锡哥,一步步地挪向西南院厢房。

「天!真重啊!」我已经是汗流浃背,累得要命!在厢房门口放下元锡哥,看手下们忙碌着为他铺床褥,擦着汗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拉平棉被的男人面露难色地说道,「三少爷……他要结婚。」

「哎?」我瞪大眼睛!又要结婚?

「就是刚才那个山田美智子小姐,三少爷在酒吧里认识的,是陪酒女郎,三少爷和她去开了房,回来就说要娶她,不过三少爷那个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了,后来又开了一瓶威士卡庆祝,然后就飙车载她回来了,而且……」他顿了顿,一脸沮丧,「三少爷一回来就嚷嚷着让老爷出来见她,说要结婚,老爷就打他了。」

爸爸对待婚姻是很严谨的,他认为后代资质如何,和母亲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元锡哥和陪酒女郎结婚的,而且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日本人,可是三哥偏偏喜欢和爸爸对着干,去年过年时,他就带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来,说要结婚。

唉,看来明天他们还会吵架!

元锡哥被他的两个手下抬手抬脚地扛到床铺上,我替他脱去厚重地皮靴,又绕到床头,帮他脱下大翻领的夹克衫,「叫厨房做解酒汤吧?元锡哥一会儿起来会吐。」

「是,小少爷。」男人们毕恭毕敬地说,在门廊边放好元锡哥的靴子。

我站起来,元锡哥的夹克衫已经脏了,小牛皮的衣服不好洗,还是送去干洗店吧。我掏了掏夹克衫的口袋,捏到很奇怪的东西,大叫出来,「这是什么?」

伸出手来,粘糊糊得好恶心,有白色也有红色,看上去像是奶昔,一个正打算离开的手下说道,「啊,这是大哥回来之前,绕道买的东西。」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大前天早上,在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我说过想吃乌竹轩的红豆饼,我是甜食爱好者,但……只是喝红豆汤时偶然想到的,并没有特别想吃……

元锡哥是知道我今天回家,所以才特意去买的吧?卖红豆饼的店,一直在圣水洞,要多花一个小时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