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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冤家(7)+番外

低下头,打量身上这件有点女性化的睡袍,黎晨远俊美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脸孔也气得煞白,”该死的杜邦云!根本就是在耍我嘛!”

“这种衣服……”拉扯着光滑的,在晨光下宛如溪涧般缠绕自己的腰带,黎晨远冷哼一声,”他没长眼睛吗?”

“轻飘飘,凉飕飕的,真见鬼!”刚拽起那打杆的波浪般的衣襟,黎晨远就感觉到很不好的视线,倏地抬起头。

正匆忙整理着衣物的酒店女侍,此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各个嘴唇微张,面浮红云地望着他,那一双双水润的饱含蔷薇色彩的异国眼瞳,像针一样剌到了黎晨远的神经。

两个男人同睡一间套房,在美国一定会被认为是”那个”的,而自己现在又穿成这样,真是雪上加霜,没”那个”都会被当成”那个”了,可恶啊……

一想到自己被她们看成了变态,黎晨远俊秀的脸孔猛地胀红了,可他又不甘心,气势汹汹地向前迈出几步,一把捋起袖子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穿睡袍呀?!”

女侍们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来,做自己的事。

“电梯都听见你的狮吼了,”杜邦云手提几只精致的纸袋,一脸不快地从玄关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模样温顺的金发青年。

黎晨远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回床边坐下,”你买的衣服,我可不会穿!”

“你不穿?”

杜邦云拿着衣袋,走向他,众人都察觉到了那股旋起的阴冷的怒意,畏缩地低下头,暗渗冷汗,杜邦云是很少直接表露出自己情绪的,所以也更让人害怕,可唯有黎晨远,挑衅似的瞪着他,叫道,”不穿!”

几秒钟无言的对视,黎晨远的心脏紧张地打鼓,其实也有那么一丝害怕,那双暴君一样冰冷、恐怖的眼睛。

“哇!”以为会被打,杜邦云扬起手的时候,黎晨远惊骇地抱住自己的头,啪!谁知道,杜邦云只是将衣袋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戴维,丢掉这些衣服。”杜邦云冷冰冰地对身后的青年说。

“呃?可这是董事长您……”戴维小心地看着他,”您挑了好久……”

“扔掉!”杜邦云沉下脸,”然后把他的衣服也剥掉。”

“哎?”发现那冷酷的手指正指着他,黎晨远瞪大了眼,”你开玩笑?!”

杜邦云没有理睬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这是相当明媚的一天,万里无云,远处,一些酒店的金属外墙熠熠闪烁,明晃而刺眼,微低下头,楼底的大型喷泉湍急而动,一道半圆形的彩带藏匿在水瀑的浅烟薄雾中,若隐若现。

黎晨远可没杜邦云那么悠闲,他就像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凶恶地冲着戴维大叫。

“黎、黎先生,请您……”戴维怯生生地捧着杜邦云交代的,要”扔掉”的衣服,走近黎晨远。

“小绵羊!你敢靠近我半公分,我就拿你的毛蹄煲汤!”黎晨远跳到床上,抄起枕头,作势要砸,”听到没有?滚开!”

“可是……”戴维有点委屈地望着杜邦云的背影。

“有种就不要搬救兵,我吃了你哦!”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很胆小,黎晨远窃笑,挑这种人在身边,杜邦云果然没长眼!

正毫不客气地,挥起枕头想打,窗边的背影动了一下,似乎是叹了口气,”你闹得太过分了。”

“骗人的时候就彬彬有礼……”杜邦云缓缓地转过身来,想起以前,两人交往的那会儿,黎晨远是那么温柔优稚,举手投足间,都充溢着令人想对之甜蜜微笑的绅士风度。

现在看来,为了赚钱,他还真是”委屈”了自己的本性,杜邦云挑起眉毛,走向他。

发现有人一直窃取他电脑里的机密,有人一直抢在杜氏前面,占领市场先机,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如果不生气,就不会像这样连自己都吓到的,疯狂地报复他,处心积虑地让他破产,负债累累!但是为什么自己会……

“喂!你干什么?”黎晨远将枕头挡到胸前,紧紧抓着,好像那是坚实的盾牌。

“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哦!”好恐怖的表情!黎晨远跺着被褥后退着,杜邦云那副凶恶的模样,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哇啊!”

强健的手臂伸了过来,较少锻炼的手腕被牢牢抓住,然后受一股强大的,地心引力般的力量拽扯,黎晨远整个人向前冲去,手里的枕头倏地滑脱了,飞过杜邦云的头顶,划出一条悧落的弧线后,正中壁炉上方装饰用的银剑。

乒!砰!急速坠落的剑把勾下壁炉架上,精雕细琢的水晶古战船,船尾首先着地,然后是镶金的船身大炮,和又细又长的船首撞角。

每见它轰轰烈烈地进射出碎片,黎晨远就瑟缩一下肩膀,仿佛那不是砸在大理石地板上,而是砸在他身上似的。

“这、这是意外啊。”腰部被紧揽着,左手手腕被用力扣着,再看那双凛然尖锐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时,黎晨远心慌地嚷嚷,”我赔就是了!对不起嘛!”

可是杜邦云一次也没有转向后面,好像并不关心,到底打破了什么。

只见他跨前一步,弯腰贴紧黎晨远挣扎的身体,原本搂住他腰的手臂,亦快速地移向上,撷住他妄图避开的脑袋,迫他仰起头。

“唔!”唠叨个不停的嘴巴,突然被锐气的薄唇覆住,黎晨远眨巴着眼睛,还没弄清楚状况,口腔又被火热的舌头侵入,一阵翻天覆地的缠吮!

“嗯,”无法呼吸,硬颚、软颚,牙齿,舌尖,嘴角,上上下下,里外每一处都被舔弄,吻吮,心脏狂跳着,男人浓烈的气息,瞬息充斥他毛骨悚然的身体。

被吻了,被当着众人的面强吻了……黎晨远哆嗦着,很快又感觉到,杜邦云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欲求不满似的,转换角度亲吻他。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钟摆的嘀嗒,黎晨远惶悸地睁着眼睛,被揪紧的后颈很痛,交缠的嘴唇灼热发烫,烧得他的脸颊也绋红了!

“呼……”当杜邦云终于放开他时,他拚命呼吸着,并不顾身体的踉跄,怒火冲天地扬起手臂,”浑蛋!!”

杜邦云稳稳地抓住那发飙的手掌,冷静地注视着他,陷入困惑里。

为什么呢?如此憎恨他,如此看不起他,真正行动起来,却是炽热的接吻呢?杜邦云眯起眼睛,有些茫然。

黎晨远趁机挣开他,跑下床。

“黎先生,”戴维想拦住他,却被撞了个人仰马翻,衣服掉了一地。

黎晨远一边用手背擦着湿润的嘴角,一边胡乱地捡起几件衣服,像被吓到的小动物似的闪进更衣室,砰地关上门。

眼睛酸涩而疼痛,手指一摸上那红肿的嘴唇,眼泪就滚滚而下,太过分了……黎晨远哽咽着,浑噩又带点自虐地扯下身上的睡袍,开始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