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男人一本正经的训了她几句,而后对着魏宝亭严肃道:“公主,家妹被纵的不知礼数,若是有得罪公主的地方,您尽管训她才是。”
魏宝亭本来就是跟苏颖闹着玩的,没想到苏堂一本正经的过来道歉。而且他的长相就是偏清秀的,皮肤也是白白的,身板也显得孱弱的很,让她都不敢大声与他说话,就好似欺负人一样。
是以她弯了下唇角,声音也放轻了,“苏公子这话严重了。”
她还想要说几句话,却见谢之州忽的走了过来,沉着脸道:“殿下快些进去吧,外面风冷。”
本想着再与苏颖说几句话的,可是谢之州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从前不觉得他生的高大,此时站在苏堂的面前一对比,便觉得他生的着实健壮了些,束身锦衣好似要撑开一般,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瞧着就有力的很。
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忘却了眼前这人总是被自己几句话就撩拨的眼圈泛红。
男人垂眸盯着身侧的人,向来黑沉的眸子更是不见底,仿若黑云压城,就连眉心蹙起的软肉都格外的冷硬。
殿下根本就不明白,看到她与苏家公子站在一处时,心里忽然生起的恐慌快要将他湮灭了。
他难受的很,向往常一般蹙着眉头瞧她,想要殿下再如那天一般伸出小手指来勾勾自己,只要一下,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可是魏宝亭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尤其是此时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她只想着与苏颖一块说话了,便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去,对着苏颖道:“咱们进去吧。”
苏颖点点头,两个人手挽着手进去。
“对了,我父亲还邀请了不少的公子小姐过来,幸亏这座府邸建的够大,不然这么多人,哪能住的下呀。”
魏宝亭问道:“唐家公子也会来?”
苏颖自然是点头,而后就看见魏宝亭朝着自己笑,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伸手去挠她腰间的软肉,弄的魏宝亭边笑边求饶。
魏宝亭:“好了好了,不闹了,你快看,你的唐表哥过来了。”她伸手往后一指,苏颖也停下了动作看过去,果然看见唐兴宁正下马。
她刚想着跑过去找他的,而后就看见叶家的马车停在了旁边,叶芷欣下了马车后就站在了唐兴宁的身边。
她恼道:“怎么哪里都能看到她,父亲请人的时候都不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魏宝亭自然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不过她倒也不会乱想。
自古官员之间的关系便是错综复杂,便如唐家跟叶家,本来就是亲戚关系。唐兴宁的母亲正是叶芷欣的姨母,比起苏颖来,他们两个才是正经的表兄表妹关系。
“生气了?”魏宝亭捏捏苏颖鼓起的脸颊,笑着道:“唐家公子方才躲开了的,并没有与她站在一处。”
苏颖自然是看到了的,不过她犯愁的却不是这个,小声对她道:“我听说了,因为南方水患的事情,好多大臣都给停了职,叶家便在其中,镇安司的人去搜查的时候,在叶府搜出好些金银珠宝来,眼下叶家保不保得住另说,我愁的是叶芷欣被送到了唐家暂住,我不久便要嫁过去了,可不想与她相处。”
一听她此话,魏宝亭诧异道:“去唐家住了?”她没有细说,只是话语间的疑惑太过显耳。
苏颖听她此话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道:“你且不用为我忧心,唐表哥的为人我是信的过的,他也与我说过身边除了我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人,这一点我是信他的,我只是不想嫁过去后日日与叶芷欣相对,想想就头痛的很。”
两个人说话间便到了居住的小院里,这才不舍的告别。
院子不是很大,但胜在精致。墙头处挂着一片紫藤萝,进门的墙头上也垂下来几朵,煞是好看。里面有几间厢房,魏宝亭去了正中间那一间,宫人们则去了西面的房间。
等一切都收拾好,天也快黑了下去,她也只是去旁边的院落里找苏颖说了几句话,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湖上泛舟,这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山上的空气好,呼吸间皆是草木清香的气味。万仙山不是很高,只是一个小丘陵,名字起的好听些而已。加之周围有一片澄澈的湖水,有山有水便是宝地。
她仰头望了眼橙黄的明月,心里想着左右回去也是无事做,便在这四处走走。
这里的院落建造的格外的精致,几乎一步一座嶙峋假石,层层叠叠,周围还种植着大片的竹林,晚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响,格外的安静。
“......大人留步,我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魏宝亭的步子突然顿住。借着身边假石的遮挡,往对面看过去。
魏紫安绞着手中的帕子,正忐忑不安的立在男人的面前,低垂的小脸被月光一照,竟是羞涩的情绪,她低声道:“当年我不幸落水,恰好大人在旁边,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心里感激的很。自此后总是念着大人,可是在宫里你总是躲避我,让我想要与你说上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这才跟父皇说来这万仙山。”
她今日是鼓足勇气才敢说出口的,打听了谢之州住的院落,便在他必经的道路上等着他。等了许久,才让她等到了男人。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许久了,再不说出口她怕自己要难过死了。
每每看见谢大人就总是想要亲近他,可是他总也不理自己,便安慰自己说他是无心男女之情,安慰自己说他是顾忌君臣的身份。
可是越是安慰,心里就越是不安。越是给自己希望,她心里的嫉妒就烧的她浑身难受。
......看不得对自己冷心冷情的谢大人,却对着魏宝亭温声细语。
索性今日一次性说出来,也求个痛快,他对自己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说出来,也省的她每日期待着。
魏紫安:“谢大人......我喜欢你......”
从魏宝亭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魏紫安,而谢之州是背对着自己的,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到,只能看见被月光照的发黑的袍子,看见他一动不动的背影。
自魏紫安说出那句话来以后,魏宝亭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更多的还是懊恼。
长大后的魏紫安绝对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且她美的无辜又惹人怜惜,仿佛大力一碰就能掐出水来般,更何况现在她的模样了,别说男人了,她见了都毫无抵抗。
......生怕男人会说出让她不喜的答案来,又怕他不说,却对面前女子真诚的感情给感动到。
毕竟魏紫安现下看起来是真的充满了真诚,字字句句皆是对眼前男人的爱慕之情,人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怜惜亦或者是感动,那么以后一切的发生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魏宝亭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不是她先说呢?
......可是说的话,该说什么呢?
她烦躁的站在假石后方,窥探着面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