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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351)

她不禁叹了口气,有点郁郁。不知道薛无晦有没有发现联系不上她?如果发现了,她只希望他别太着急,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想这些了。

换一个思路,不一定要解决胡家的问题。仔细考虑一下,赖疙瘩是凭借什么,让胡家小少爷喜欢他的?这才是关键……

这天晚一些时候,云乘月还遇到了庄夜。庄夜似乎也去了夏论会,

他还提醒她,让她不要太高调,避免惹来大修士的注意,揭穿她的秘密。

“烦请云道友注意,我们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可万万不要连累我。”

庄夜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不怎么好,原本就阴鸷凶狠的眼神,显得更加凶恶,吓得旁边树上的蝉都不叫了。

云乘月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庄道友原来也去夏论会了?不会是想要答题,却没答上吧?”

庄夜凶狠地瞪着他:“怎么可能!”

云乘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哦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想必庄道友勤勤恳恳赚钱去了。不如让我见识一下庄道友的今日收获?”

庄夜:……

飞鱼卫闷闷不乐地走到一边,决心今夜打坐冥想,潜心修炼,争取早日摆脱困境。

云乘月却绕到他面前,对他一笑,说:“好啦,我开个玩笑,要是惹你不高兴,我道歉,真对不住。”

这人何时这么好说话?庄夜狐疑看去,满心警惕。

只见云大猫春风拂面,笑意盈盈。

“庄道友,所谓术业有专攻,调查人你一定在行,我委托你一个任务,仔细去查一查赖疙瘩的修为、生平际遇,如何?”

庄夜了然,嗤之以鼻:“云道友,你想帮丁双鱼是你的事,我没兴趣。我凭什么帮你?”他心想,她当飞鱼卫是什么,胡同里伸着脖子听人家长里短的无聊人士吗?

话音才落,一张银票被抖了出来。面值:一百两。

呵,一百两。

区区一百两。

他堂堂飞鱼卫,每年见过的一百两少吗?

庄夜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他冷静地伸出手,冷静地抓住银票,冷静地……将它揣入怀中。

“两天时间,给你调查得明明白白。”他铿锵道。不错,云道友说得不错,术业有专攻,况且英雄识时务,现在不是跟钱过不去的时候。

云乘月笑眯眯:“好的,那就拜托庄道友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

云乘月保持着自己的生活节奏:早晚帮老板娘准备店里的东西,去打水,经常遇到那位说话呛人的刘娘子,洗漱,街上逛两圈,然后就去夏论会。

她没有再试图回答问题,因为她感觉到了暗中观察她的视线。是好事,但她想要再等一等。

第二天晚上,庄夜交给了她一本足有三十页的册子。上头记载了赖疙瘩的生平经历,性格喜好,连极隐秘的事都写得一清二楚。桩桩件件很有条理,令人叹服。

云乘月并不怀疑飞鱼卫的专业程度。但庄夜的修为、身份同样受限,却还能做到这么多,实在超出她的预期。

“这是我花过的最值得的一百两。”她感慨道。

庄夜看似神情严肃,实则略有得意,嘴角微翘:“我自有办法。”

接下来,云乘月花了足足半夜,将那本手册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遍,她就在脑海中推出几种可能性,并闭眼继续推算、模拟,接着再重复。

是赖疙瘩的外貌很招孩子喜欢?

是赖疙瘩的性格很特别?

是书文的某种特性?

最后,云乘月合上书册。

“我要亲自看一看才行。”

而后,在接下来的这一天里,云乘月照例去参加了夏论会。不过这一次,她选了一个问题作答。和第一天一样,提问者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非常高兴,奉上谢礼,又有百两银票,还送了一条珠光莹润的珍珠项链。项链镶嵌了书文投影,可以保护佩戴者免于寒暑之忧。

主办方则奉上了一只上好的空间锦囊,里头面积很大,分区合理,自带保鲜区、冷冻区、保温区,还贴心地装满了本地特产鲜果,都是上好的西瓜、凤梨、无花果之类的甜蜜水果。

不必说,这只锦囊同样出自“大名鼎鼎的胡二少、明光书院天工亲传弟子”胡祥之手。

云乘月非常喜欢这次的礼物,一点没提折现的事,实在让主办方松了一口气。要是总被答题者询问礼物能否折现,多丢人!

收好了礼物,云乘月抬起头。她一直都能感觉到,旁边的高楼上有人看着她。

而且,那道视线并没有丝毫掩饰之意。

今天阳光极盛,明晃晃的光照下来,勾勒出宽阔的屋檐;在屋檐的黑影下,一个女人手扶栏杆,居高临下。她身着半臂配深绿长裙,一条薄纱披帛垂着,正是典型的贵妇夏装。

一旁的人轻声说:“那是胡家大小姐。”

云乘月收回目光。

但直到她离开时,她仍能感觉到大小姐的目光牢牢钉在她身上。

也就是在这一天,她回到城北小院,推开院子门,见丁舒锦抱着晕倒的母亲,一脸惊慌失措。

她从那少女手中接过老板娘,而将自己这几日赚的散钱递过去。少女故作镇定成熟,可清新稚嫩的面容到底流露出惶然不知所措。她在努力让自己警惕,却又忍不住想要依赖她。

云乘月有些失神。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做的梦,梦中是幼年时失魂的自己,那个自己也是牵着婶娘的手,很想依赖对方。

一时忍不住,她轻轻拍了拍丁舒锦的肩。

“交给我吧。”她承诺道。

这时,天空中响起了闷雷声。

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便有雨丝袭来。黑云席卷,气压沉沉;蜻蜓贴着墙过去,蚊蝇在角落盘旋。

她们赶忙将丁双鱼抱回屋里。

只忽然一瞬,云乘月感觉到了什么;在那深厚的雨意中,有什么异样的气息传来,触动了她的感知。

她望向远方。这时雨已经落下,密密麻麻,倾盆瓢泼,白雨跳珠几乎要击碎整个世界。

“最近的天气……好像是有点怪了。”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

……

大雨倾盆。

“真不错,又下雨了!”

有人为了雨而发愁,有人却兴高采烈。可惜这一回,没人为兴高采烈的这一个捧场。

不过,虞寄风正是特意单独前来。

他确实离开了罗城,却并未走远。他告诉其他人说自己要回京,但其实他出了海,此时正蹲在一块礁石上,撑着他那把油纸伞,望着空中闪电乱窜。

“下雨好。”他自言自语,“下雨才更方便找到那个地方。”

雨水击打在他的伞面,落下如瀑。飓风将来,海面黑沉,海浪正蠢蠢欲动;它们在他脚边无数次盘旋,也无数次试图侵吞他的身影;但那些都只是“试图”。

虞寄风没去管那茫茫的海面。他正盯着海里某一个地方,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