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恰巧足够强大,能负担起你们所有人的怨恨’。”苏格兰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咳嗓子,压下笑声,“他很认真的强调让我不用有心理负担,实在受不了感觉要崩溃了的时候,直接咒骂他也可以,只要我干的活不打折扣,脑子能保持清醒,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波本听了他的话,安静了许久,才复杂的说:“怎么…有这种人啊?”
“是啊,怎么有这种人呢,”苏格兰的声音低低的,“只要他还在,我们就不用想这里失守会怎样,身后还有多少人需要守护,不去想那些事,要轻松得多。”
事实就是,接受主管这一说法的人,确实变得更稳定了。他的提议有现实意义,无论对公司,还是对员工来说都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总是有办法解决公司里的问题。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练出来的。
波本甩了甩手腕,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你在小瞧我?就算不靠这些,我也不会崩溃的。”
“我们在这里的时间才几年,他才是已经守着这些怪物度过了无数岁月的人,无论从哪个立场,谁都没有资格怨恨他。”
苏格兰眨了眨眼睛,感觉主管要是听到了,应该会给零加一堆好感,因为当时,听了对方那些话之后,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那时候那个年轻的男子就是那么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通知他,他现在在所有员工里,第一重要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两人都轻松了不少,苏格兰要去见荒殿一汇报下大阪的情况,波本也跟着一块去了。
不知怎么,现在很想马上见到那个人。
可惜荒殿一不在办公室。
镇压完3个A级之后,总算能消停一会了。荒殿一喝了口水,就起身去了休息室。
有位客人,已经等了他有一会了。
推开门,走进休息室,荒殿一开门见山的说:“我需要你帮个忙,你会帮我吗?耶索德。”
抱着手臂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紫发男人睁开眼:“我记得我们不熟。”
荒殿一:“不熟才好办事。而且严格来说,你虽然对我完全不熟,但我对你,或者说平行世界的你足够了解。我觉得我们能合作得很好。”
他有考虑过相对来说更熟悉的海塞德,但他直觉海塞德可能会给他捣乱,就放弃了。
其实最好的协助人选是本杰明,本杰明的专业知识更为扎实,但荒殿一又觉得,对着他这张和艾因一模一样的脸,本杰明可能会下不去手。
耶索德:“你先说说要干什么。”
荒殿一:“我以自己作为样本,研究出了一种物质,我希望增加我身体里这种物质的浓度。”
这种物质,正是驱动时钟的核心能源。蕴含在他血液之中的——某种力量。
他把自己近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写成的报告,大方的推到耶索德面前。
耶索德拿起来翻了翻,起初还不以为意,渐渐的面色越来越严肃,他放下报告:“你准备怎么提高‘浓度’?”
荒殿一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的说:“一般的血液透析,是用专业的仪器把人体内的血液抽出来,过滤掉血液内的有害物质之后,再让血液流回体内,我想试一试反向应用。”
耶索德:“怎么反向应用?”
荒殿一:“抽离血液,利用仪器在血液中‘添加’我想加入的物质,再回流。我没法一个人完成这件事,身边的员工目前也没有能操作这种专业仪器的人,所以……”
耶索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会,最后是荒殿一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咳,别看离谱,我是做过实验的,走了正规实验流程验证,安全有保证,成功率也没问题……”
糟糕,这种被当成作妖的熊孩子一样看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嘛。
耶索德按了按发胀的大脑:“所以为什么非要增加这种‘物质’不可?”
荒殿一:“我只是在为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提前做准备而已。我感觉这个世界可能也是……”
他顿了下,“没什么,只是一点直觉,先不说这个了。总之我需要这份力量,力量多一个退路嘛。”
耶索德:“我没有必须帮你的理由。”
荒殿一:“你有。不同意我会把你丢出这个世界,你们,全部。”
耶索德:“……”
很好,这确实是个有力的威胁。他完全不怀疑荒殿一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人怎么会去质疑神的力量。
“何况,这对你们也有好处,你帮我,我就把你当成朋友怎么样?”
耶索德猛地抬头看他。
荒殿一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好笑,“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和我交上朋友吗?你帮我,我当你的朋友,合理的交易。”
耶索德盯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荒殿一回答:“意味着,我也会帮你解决你的麻烦,我的朋友。即使你需要的帮助是一件对我来说不那么情愿,对我有损害的事,但……为了我们的友谊,我甘愿奉献。是这样的吧?”
被看穿了。虽然打从一开始也没想要遮掩这个想法。就算被看穿了带着目的接近他,要是在此情况下仍然能靠着努力获得好感,成为对方重要之人,对于双方来说,都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凭本事达成的羁绊,是算计也得认下。
【他们要他做一件他绝不会同意的事】
【人们总会为了那些,牵绊住自己的心神,在人生里占据重要地位的人,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为了情感而做出违背生存本能的选择,这是人类和其他物种的区别】
基于此,制定的第一层计划。这是一张感情不那么多的感情牌。
成功近在眼前,耶索德却没有立即答应。
“你会很疼。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惨叫。”
“我对痛觉不敏感,不会惨叫吓你,没关系。”
耶索德的目光直直看着他,过了一会肯定的说:“你在撒谎。”
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荒殿一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撒什么谎了……?”
“我很清楚痛觉不敏感的人是什么样的,上次给你包扎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不是那类人。”
真正痛觉不敏感的人,触碰伤口的反应也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却不是那样的,他下意识的反应,伤口处肌肉的颤抖暴露了事实。
耶索德留意到他在被痛觉触痛的同时,主动分散了注意力。
“人为降低痛觉敏感,不也是一样的吗……”有的话说多了,自己也就相信了,大脑欺骗身体,也就是所谓的安慰剂效应,从结果来说,不算是说谎。他自己都信了,怎么能说是撒谎呢。
荒殿一话锋一顿,“你说你干不干就行了。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却不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