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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狩(29)+番外

辛道昭见她愕着两眼,就知道这丫头之前扯了谎,叹息道:“殊胜啊殊胜,全家险些被你坑死,你还与我装样!”

居上支支吾吾,“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案子都结了……”

“那是因为太子护着你,你才没有下大狱,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明白?”辛道昭呷了口酒道,“圣上的意思是,太子大约对你有意,想看看你们两人的心意,若过得去,就把亲事定下来。”

他刚说完,杨夫人妯娌三个便惊呼起来,“天爷,好事说来就来。”

居上愣在那里,居安直乐,“阿姐,你又要做太子妃了。”

可这件事对于居上来说过于荒诞了,她根本不觉得太子对她有任何意思。

“父亲,不是太子护着我,是那件事委实与我无关啊。”她极力申辩着,“太子这么做,也是送父亲人情,我要是被扣押下来,势必会影响父亲,那好不容易稳定的朝纲,岂不又要动荡了吗。太子放我回来是顾全大局,不想引得新旧两派再起争端,别说我没有参与,就算参与了,太子也会尽力压下来的,父亲不相信吗?”

她说得头头是道,道理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圣上未必不明白,但既然有意要创造出君臣和谐的局面,大家就得尽力配合。

“所以你是打算过河拆桥,不领太子这份情?非得让太子上疏陛下,治了全家的罪,你才高兴?”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得居上偃旗息鼓了。

李夫人和顾夫人也叹息,“你这孩子,胆子未免太大了。要不是兄伯今日说起,我们竟不知道全家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你是罪魁祸首,知道么?”

居上臊眉耷眼低下了头。

“罪魁祸首没有说不的权力。”

几位阿嫂也劝慰:“没关系,反正城中贵女都出席,你们只当去玩乐就是了。”

居安傻归傻,但常有直达靶心的能力,她小声问:“阿姐,你是不是害怕太子殿下?”

这下居上当然不能承认,“谁说我怕他?”

既然不怕,那还有什么道理不参加?到最后无可奈何,只得默认了。

“这就对了。”李夫人说,“姑母的嘱托不能忘了,你带着妹妹们去,不拘哪个遇上好姻缘,姑母离回长安就近了一步。”

居上实则是很不想再见太子的,恨不得上次左卫率府是最后一面。但现在宫中发了话,且起宴的又是赵王府,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点卯。

“是谁说的,有的是力气和手段?”顾夫人又往她心上扎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大娘子可不能反悔。”

只有杨夫人还在兀自嘀咕:“居然与太子早就认识了,怎么从来不曾听你说起过?”

居上垂头丧气,“我也是刚得知他的身份,每次见面我都称他凌将军,他也从来没有反驳啊。”

顾夫人勘破了玄机般点头,“可见太子殿下果真对你有意。”

这就有意了?居上心说你们是没有看见他的脸,若是见过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嫌弃我了。

反正不容她推脱,这件事就说定了。

饭后姐妹三个坐在廊亭里纳凉,居安说:“时候还没定下呢,说不定赵王妃忙着忙着就忘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大可能。

居上看居幽蔫蔫地,便问她和那位武陵郡侯怎么样了,“若觉得合适,登门提亲不就好了,你可以不必参加赵王家宴。”

居幽红着脸说:“男女相处,哪里那么简单,彼此不了解,怎么能轻易结亲。”

“那你们鸿雁往来,信里聊些什么呀?”

居幽说:“什么都聊,平时爱吃什么呀,喜欢什么颜色呀,还有素日的见闻等等。”

居上觉得他们真是好耐心,明明见一面,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偏要信来信往,让人从中传话。

居安也不太明白这种含蓄的情调,“那书信写了这么久,还没聊明白吗?他不来提亲,身份别不是假的吧!”

居幽立刻就不高兴了,“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好吧,怪居安不识时务胡说八道。

居上又去担忧赴宴的事了,也如居安说的那样,盼着赵王妃遗忘了,但隔了五日,还是收到了赵王府送来的请帖。

这下崴了泥,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公务繁忙,当日没空出席了。

第19章 互生好感,只需一刹。

因是赵王府设的宴,本就是奔着相亲去的,所以格外要盛装出席。

到了正日子,辛家妯娌三个都来监督,仔仔细细替她们姐妹打扮上。杨夫人道:“若能遇见可心的,反正早晚要出嫁,挑个好的为上。但若是遇不见可心的,也不是非得将自己送出去,咱们且不着急,慢慢再看。”

话虽这么说,但这次参宴的已经是长安城中最上乘的人物了,要是没有合适的,那只有向下发展。

顾夫人虽然没有养育女儿,却也盼着侄女们能有好归宿,切切说:“看一个人,不要只看皮囊,说上两句话,了解一下谈吐品行才好。想当初我嫁与你们阿叔,头一次见他,实在不合我的胃口,后来时日长了,才觉得这人很好,可堪依托。愿你们这次能遇见才貌双全的郎子人选,我们在家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居上和居幽的兴致不太高昂,只有居安,完全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情,高高兴兴应了声好。

扶扶头上簪环,临出门再整整衣冠,一切妥当了,才放心让她们登车。

杨夫人扬手放下垂帘,又不忘吩咐:“尽量在人多的地方,不要上幽静处去。赴宴的虽都是有体面的人,但一人一个心思,千万不能大意。殊胜,照顾好两个阿妹,知道么?”

居上说知道了,杨夫人这才放下垂帘,对跟随前往的仆妇道一声“走吧”。

马车慢悠悠朝兴道坊去,那个坊院离宫城很近,就在朱雀大街边上,历来作为皇亲国戚的居所。居上以前曾随存意去过一次,那时还是韩国长公主的宅邸,一家便占据了整个坊院,一重套着一重的院落之外,还有好大一片花园,和能够策马的球场。

居幽靠着车围子,拨弄自己的指甲,有些赌气式的说:“今日我不结交男子,你们不必管我。”

居上促狭调侃,“万一武陵郡侯也参加呢?到时候也不结交,继续书信来往?”

这么一说,居幽好像来了一点兴致,那张小脸上的别扭也消退了一半,红着脸嘟囔:“若果真来,那倒名正言顺了。”

居安说:“可不,明日就好向二婶提亲了。”转头又问长姐,“阿姐,你还担心么?”

居上扯了下嘴角,没有答话。

居安开解她:“要不然别管太子了,先结交另两位皇子,再不济,还有赵王世子呢。”

她说得轻巧,仿佛凌家男子就等着她们挑选似的。

居上发笑,“先顾好你自己吧。”

居安耸了耸肩,“我是庶女,人家选妃也要看出身,我跟着阿姐们过去开开眼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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