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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从四德(148)

作者: 朱绯 阅读记录

张杰听了将要起身,刘姨娘就嗔道:“二爷淌了那么多血,身子正虚,怎么还叫他大老远的去将就郎中啊,你也太不知道心疼二爷了。”

张杰立刻深以为然,一屁股又坐了下去,道:“你长没长脑袋,他是大爷我是大爷?叫郎中过来。”

张杰这些日子有些发财脾气长,对孙姨娘也不假辞色。孙姨娘平白无故被损了两通,憋着一肚子气,却也只得哼哼唧唧的打发人去请了郎中过来。那郎中瞧见一排牙印子,也不多问,开了一副外敷的方子。张二爷等抓来药包扎上,自觉虚弱的不行,就一歪身躺倒在刘姨娘床上歇息。孙姨娘见了忙上前一边搀扶他起来一边道:“二爷,这屋里一股子怪味,熏得人头疼,我扶您回正房去养伤。”

刘姨娘听了笑道:“你也闻见了,这是上好的迦楠香,二爷原说过最爱这个味儿。”说着,一只手伸出来又将张二爷摁倒在床上,轻言细语的殷勤道:“二爷说过这香最能宁神止痛,上回二爷赏的,我就一直没舍得用,才点上。二爷闻着好些了没有?”

张二爷不及说什么,孙姨娘先如临大敌道:“呦,那可有些时候了,别放坏了,再把二爷熏出个好歹来。”说着又去拽张杰起来。

刘姨娘就踩了尾巴似的“哎呀”一声:“你轻点,二爷才失了血,头正晕着,可架不住你这么生拉硬拽的。”

她这话一说,张杰先急了眼,一把甩开孙姨娘,道:“少在这添乱,怕我死得慢不成。”孙姨娘顿时满脸委屈哀怨,刘姨娘眼风扫见,噙着一丝笑在嘴角,柔声道:“二爷别生气,气大伤身,您躺好了,我去吩咐厨房熬盅参汤给二爷补补,醒了正好喝。”

张二爷平躺下“哼”了一声,道:“参汤什么喝头,叫人去买只老鳖炖了,我起来喝。”说完合了目养起神来。

孙姨娘看得干瞪眼,鼻子都要气歪了,刘姨娘自顾自的放下帐子才回头道:“你出去吧,别吵着二爷,这有我服侍着就行了。”孙姨娘眼珠子都要气冒了,转身就要摔帘子,又怕弄出声来挨骂,只得憋气出来,嘟嘟囔囔的混骂,一眼看见廷碧的丫头端着茶盘打眼前过,就骂道:“死丫头,回来就没好事,克死亲娘,又来妨我,真是个灾星。”说完,一甩帕子,又把腰扭得一波三折的去看下人往库里收嫁妆。

时近入夏,窗户都大敞四开着,二房的院子四四方方,东西南北四座小楼一围,孙姨娘调门又不矮,院儿里说句话,人人都听见。廷碧坐在房中,听那泼妇口口声声说自己克死亲娘,猛的从椅上站起来,恨得浑身哆嗦,心在腔子里乱撞,挣得快要蹦出来,直想冲出去撕了那贱人的嘴。文趣吧但她只一动不动,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忍得,在这里闹起来捞不着她的好,忍一时之气,将来自有她的前程。想着,攥紧拳头慢慢的坐了下去,指甲把手心抠得生疼。

廷碧枯坐了一下午,奶娘跟袖霞一趟趟的回去大房,连脸盆、马桶都拎了过来,终于收拾停当时,天已经黑了,三人皆是饥肠辘辘,却也没个人来叫开饭或者送饭过来。廷碧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只得打发袖霞出去看看。袖霞揩了把汗出去一问,原来上房早用过了,连下人也已经吃过。她想了想,也不回去禀报,自去厨下挑那还可口的剩菜剩饭给姑娘端了一碗回来。廷碧侧头看了眼,见那碗里乱七八糟堆的又是笋子又是豆干,烂乎乎的,就没了食欲。袖霞见了,知道姑娘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就劝道:“姑娘将就些吧,我去厨下看了,就这两样还干净些。咱们人在矮檐下,且忍忍,饿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廷碧听了,忍着眼中酸涩,端起碗来,闻了闻,才下了筷子,吃了两口吩咐道:“你跟奶娘也吃饭去吧,再晚只怕连这个也没有了。”

袖霞见她能想开,就答应一声,扶着累瘫在一边揉腿的奶娘去厨下。她两个一走,廷碧就把筷子搁下,厌恶的看着那碗杂烩,百感交集,好半晌,才一咬牙又端起来,小口小口将一碗菜饭吃净了。接下来几日,仍旧是这样,饭菜都是袖霞去厨下端来,孙姨娘也不肯消停,没完没了的风言风语,就差揪她出去指着鼻子骂。这些苦楚廷碧倒也能咬牙忍下,只是见这院里人人只顾着搬家,并没有一点儿替她备嫁的样子,心里不免越来越是惴惴,不知她爹打算怎么送她出门子。一时间又有些后悔,当时一听嫁妆叫这边抬走了,就跟了回来,若是跟廷琰一起留下,大伯未必不肯重新置嫁妆送她出阁。心思纷乱的坐了半晌,又想起廷琰,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二爷出了几滴血,直卧床将养了两三天。这一日腕上咬痕结了痂,恰好冯家遣人来商议婚事,他正闲得身上好似长蛆,再也躺不住,就出来见风,接待一番。那冯家本是去的大房,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年长仆妇就走来告诉说姑娘、聘礼和嫁妆都叫二房接回去了,叫去二房商议。冯家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扎到这边来。张杰耐着性子商议好什么时候这边送嫁妆,男家什么时候遣人来给姑娘上头及迎娶吉时,连口茶都不给直接就打发走了。冯家人一肚子不高兴的回去禀报老爷不提。张二爷翘腿独坐,心里也自嗟叹,想着冯家给的定礼跟聘礼不如胡家当铺那一成干股拿得长远,到底吃了亏,心里就不大是滋味儿,好在还有廷瑶。他这边哀而不伤的嗟叹了一会儿,心里忽地又琢磨出个主意来,就溜溜达达的走去院中问孙姨娘廷碧的喜宴准备得如何。

孙姨娘挨过廷碧一巴掌,平日见不着也就罢了,如今接了她回来,见她端着千金小姐架子,看见自己眼皮也不抬一下,半句话都没有,哪里耐烦替她备嫁?此时,正看着人抬屏风去衙门口西市的新宅,听了这话,见二爷还真把廷碧出阁当个事了,有些惊讶,试试探探的道:“如今咱们正搬家,哪有人手忙那些个呀?反正嫁妆都是现成的,到日子婆家来人抬过去不就是了。况且,二爷不是说过,冯家是指望不上的,咱犯得着花银子讲究那个排场吗?”

张杰听了,颇高瞻远瞩的骂道:“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这喜宴是白办的吗?三亲六戚来了能不随喜一二?整日价儿算计一丁半点的东西,头发长见识短。”

孙姨娘虽不愿给廷碧长脸,转念一想这事经她手操办,银钱、礼金过手,总有赚头,倒也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便忙忙笑着应承下来,直道二爷英明。又阴阳怪气的道:“这爹娘可真是天生欠的儿女债啊,十来年没听她叫一声爹,临出阁的跑回来,还不是得打家具、置衣裳的奉承起来。二爷您也真是用心良苦,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将来二爷能不能用上她一两银子的孝敬呢。”

孙姨娘给廷碧上的这个眼药倒给张二爷提了醒,想起大嫂给廷碧的那张银票来,就背着手,咳嗽了一声,道:“廷碧呢,叫她来,我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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