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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181)

也因些,夫妻间,这种小别扭几乎从未断过。

算了,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

贞娘自不晓得因着李墨的事情,跟她毫不着边的公主府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公主和驸马的较劲。

也不晓得,李墨的发展既将迎来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

时已是暮夏,早晚开始见凉。

因着大嫂快要生了,再加上桐油的销路问题也解决了,赵氏和李大郎便回了徽州,而墨庄这段时间因着即将入秋,正要迎来制墨的好时节,自也是忙了起来。

春秋两节,都是囤墨的季节。

傍晚,贞娘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了下来,最近天气有些燥,她便捧着一碗菊花茶站在门口同隔壁的布庄的姚娘子聊天。

“贞姑娘,你晓得吗,葛大拿死了。”姚娘子神神秘秘的道。她这布庄开的多年了,再加上一张嘴也善于的拉拢着人,生意很好,来往的又多是各家的娘子,那消息竟也是特别的灵通。

“怎么会,不是说徒刑,最多也就一个流配啊?”贞娘一听,不由的心里一跳道。

“说是在牢里畏罪自杀的,其实啊,我告诉你。听说是在牢里叫人害死的。”那姚娘子说着。却给了贞娘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贞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说了,这定是黄狼买通了人干的,毕竟他跟葛大拿已经是死仇了,葛大拿一日不死,怕是黄狼一日心不得安。

“那葛秋姐呢?”贞娘又打听着。

“听说领了他爹的尸体后就不见踪影了。”姚娘子道。心下里却也摇头叹气,若是葛秋姐当日没跟李正平和离,那如今总还有个栖身之地,又哪象如今,怕是连个栖身之所都找不到了。

贞娘听着。也只得感叹人生无常,她初来时。葛家人千方百计的打着李家这点产业的主意,葛秋姐亦是意气风发,而今却是又换了个天地一般。

花儿的信已经寄出有些日子了,想来正平哥也该收到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

回头使一不得跟二狗打个招呼,让他帮着注意一下葛秋姐的事情,终归真要有个急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算是全了她跟李家的一丝缘份。

贞娘正细琢磨着,却看一辆马车从田家墨庄那边出来,朝着街口急驰而去。

“这世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时,边上的姚娘子眼神扫了那马车一眼,便嘀咕了句。

“怎么了?”贞娘好奇的问。

“你不晓得啊,田家这位大公子看着挺正经的,也是个花花肠子,墨庄的事情全丢给那田姑娘。他一来就成日里邀着人游河耍妓,比那个田二好不了多少,他身边还带着娘子的呢,成日里的把自家娘子丢在家里,也是个黑心肠的。”姚娘子忿忿的道。

大家都是徽州人,而所谓同行是冤家,于自己的对头多少都是有些研究的,更何况,贞娘跟这位田大公子自一开始起,纠结就不少,对于这位田大公子倒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

说起来这位田大公子虽说不一定是好人,但倒也不是那等睡花眠柳的,至少在徽州,他这方面的非议很少,而且这位也是有些野心的,田氏墨坊的起步本就高,而田本昌的野心,便是借着田墨,想在朝廷谋个一足之地的。

这世间之事大体都是这样,有了钱了便要谋权,这样才能保个子孙万代富裕荣华。

更何况,如今田墨也算得是一个非常时期,以田本昌的心性,不该是这等放纵的,贞娘觉得,田本昌这般或许是另有所求。

“姚婶儿,你可知田大公子都邀些人啊?”贞娘好奇的问。

“这我哪晓得啊,不过,有次我家那死鬼为了拿一 批货,请几家布商去画舫上吃酒,倒是在河上见过一回,听他说大多都是田墨开张时来捧过场的那几位,好象是朝廷里的人。”姚娘子说着。说着,姚娘子脸皮一抽抽,当日为了拿到那批货,请几人吃酒,着实花掉一大笔银子,现在想着还肉痛。

秦淮河这地儿,真不是她们这等小富人家能消耗的得起的。

这边贞娘听得姚娘子这么说,倒是明白了,田本昌请的应该是墨务司的人,毕竟墨汁事件对田家影响也是挺大的,田家不能不慎重。这本就在情理之中,如此,贞娘倒也不在意了。

就在这时,郑复礼夹着账本和算盘,带着两个小厮,一脸兴奋的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贞娘,便一脸兴奋的道:“贞姑娘,好机会,宁安公主府要制生辰墨,现在墨务司那边贴出告示了,凡是制墨家都可以参加竞选,获胜的不但获得制墨权,还将被公主府礼聘为公主府的制墨供奉。”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技术饭的凭技术说话

“此话当真?”贞娘一听,两眼也亮闪闪了起来,古渝麋墨制成了,但如今就好象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闺秀啊,贞娘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推出古渝麋墨,甭管最后能不能胜出,这也都是一个推出古渝麋墨的好时机啊。

“大掌柜的,这自然是真的,墨务司门口张贴的告示能假啊。”跟着郑复礼的阿唐笑着道。

“太好了。”贞娘不由的笑眯了眼,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这回,怎么也要好好博它一博。

突然的,贞娘明白了,田本昌这段时间为什么频频的请墨务司的人吃酒,并不仅仅是为了消除之前墨汁的影响,也是为了这生辰的事情。

田家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甚至可能,依着墨务司跟田家的关系,这个生辰墨一开始说不定就是内定了田家的,只可惜田二不争气啊,弄出了一个墨汁事件,估计让公主失了信心,于是才有了这一次的公平竞墨,好好一次机会,让田二给鼓捣没了,这时候估计田本昌有苦说不出啊。

田本昌这会儿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突然的就转了个弯。

本来出了墨汁的事情,虽然墨务局那边说要重新审查,但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捞些油水罢了,否则要审核也不该只他田家一家的。他因着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所以,虽然恨极了二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想着终有挽回的余地。也因此,这段时间吃喝拿的全由了墨务司那边的人,墨务司的人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生辰墨的差事就交给他田家的。

至于公主那里。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没成想,事情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了,这完全没问题的却出了问题。

着实让他气恼之余也没法子,他也不可能真跟墨务局闹僵,毕竟,贡墨之事,跟墨务局那边的交道打的多了。真得罪了墨务局那边,要是在贡墨上卡他一下却也着实吃不消的。

另外。墨务局这边说到底这回是亏欠他田家了。

而这回子竞墨,说实话,田本昌不担心别人。包括程家,程家毕竟才来南京,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还斗不过他田家。唯有李家,唯有李贞娘,也不知怎么回事,不管他每次局面多么好,多么占优,可往往就载在这丫头手上, 想到这里。田本昌心里真是一股咋吧不出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