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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琼枝(267)

他们父子是大西北地方一霸,平日欺男霸女,得罪了无数人,所以众人也是一时猜测,不知他们得罪了什么狠角色。

两具尸体在白知府那的效力却是威猛的。

他越发疑心这命案是楚琳琅这位外来的京城命妇犯下的。这等心狠手辣,可不是寻常妇人啊!

再想想那日她的两个手下,抽着刀胁迫人的样子,知府只觉得脖子嗖嗖冒着凉风。

他之前私扣的的金锭,痛快地如数奉还,不光如此,还额外给了一小箱子的银子,里面赫然正是丘氏之前送给白知府,用来赎人的那五百两银子。

夏青云见了,还纳闷道:“这个白知府,向来吃人不吐骨头。这次他都已经吞下的肉,怎么舍得吐出来?大姑娘,您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叫这黑心的老爷服软?”

楚琳琅苦笑了一下,她也解释不清,不过心里却有些不妙的感觉。

若白知府误会是她是宫家命案的背后真凶,那么她这个京城里来的的贵人,迟早也要被传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只怕有人便要不请自来了。

就是不知道,李将军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恐怕杨毅的人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会打听到她这里来。

不过杨毅这些手下的手段,显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就在宫家父子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有人来给楚琳琅递送拜帖了。

那拜帖写得倒是很客气,只是说,希望楚娘子交出人来,他们既往不咎,一定会让楚娘子顺利安全地回去的。

字字句句都是隐含着威胁,若是琳琅不顺从的话,那么宫家父子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楚琳琅看了看,拿起笔来,也回了一封。

她信里的意思更简单,就是要设家宴一场,不知杨毅将军可否赏光,来她府上饮一杯水酒?

虽然遭受了杨毅的威胁,可是楚琳琅暂住的这处府宅子却并没有加强戒备。

因为宫家被劫掠的缘故,这几日州县里的那些富户们都是紧闭房门,屋内屋外巡走家丁不断,入了夜时,更是时不时传来恶犬吠声。

跟那些紧闭的门户相比,楚琳琅暂居的院子反而松懈得不像话,院子的门都半敞开的,也不见家丁巡走,完全是一副“请君来”的安逸之感。

夏青云还有些担心,问琳琅要不要买些烈犬看家。

琳琅却摇了摇头:“我们再怎么招兵买马,也不会比宫家的戒备更严。他们既然能出入宫家如无物,那么我们再怎么戒备,也防不住惦记的贼。”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楚琳琅特意叫人半敞开院门,准备唱一唱在女学的史学课上听说过的“空城计”。

琳琅自知不是诸葛孔明,却在赌杨毅有司马懿的肚肠。

她听司徒晟说过,用兵打仗之人,都是会有些疑心病。

若没有些机敏,手下的兄弟陷入敌人的陷阱,只怕死一百次都不够。

所以她的院落毫不设防,就是赌杨毅会不会起疑心,敢不敢派人来闯她的空门。

杨毅的胆色,却是超乎了楚琳琅的预料,就在楚琳琅信中相邀做客的时辰,他居然孤身一人,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了楚琳琅的府门前。

算起来,这是楚琳琅第一次正式跟杨毅单独相见。

两个人相见时,倒是都仔细互相打量一番。

杨毅自从知道有楚琳琅这个女人开始,就没有将她瞧入眼中。

毕竟她不过是个下堂的商妇,趁着自己男女经验老道,才将司徒晟这种情场的青涩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可是,与她间接打交道几次之后,杨毅也才渐渐明白,为何这妇人能够吸引住儿子。

且不论姿色容貌,单是这份胆识,就足够让楚氏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她先是在京城店铺里独斗苛察那头恶狼,安然无恙地抽身脱逃。又在旅途中,用迷药麻翻了那么多江湖经验老道的镖客。

而现在,这妇人居然一脸笑意从容,跟他玩起了“空城计”。

这妇人到底是儿子从何处淘选出来的?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如今的杨毅,倒是对楚氏这妇人略略收起了轻慢之心。

而他今日单独登门,却是在敲打楚氏——你那点子伎俩早就被我识破。不过我还是有些耐心与你相谈,万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楚琳琅明白杨毅的意思,却假作不知,只是早就备下了一桌家宴酒席,请杨毅入座。

杨毅瞟了一眼立在旁边的隋七爷,倒是坦然坐下,然后开口问道:“所以……温氏真在你这里?”

楚琳琅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所以,宫家父子真的是杨将军您下的手?”

第114章

当年隐情

杨毅看着楚琳琅, 也是笑而不答,只是耐着性子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楚琳琅知道他应该也是猜到了,索性承认:“我的确将温伯母接走了。她已经跟杨将军您和离了, 再跟着您, 不合适!”

杨毅听了这话,笑了, 只是笑意并未深达眼中。

“楚娘子, 你是聪明人,识趣的话,就将人交出来。你知道的,我老早就派人盯着你的院子, 你若带着她, 是绝不可能离开此地的! ”

楚琳琅微微一笑,伸手给杨毅斟满了一杯酒:“我也跟温伯母的际遇相类, 她的苦楚我能懂上几分。可是杨将军您的行事, 我却不大懂。既然你当初决定放手, 为何还不肯放过温伯母?难道是你因为愧疚而自觉有照顾她的义务?”

杨毅从来没有跟人提起当年休妻的往事,当然也是因为不曾有人如楚琳琅这般当面直白的问起。

他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只是有些怅然道:“当年温氏刺伤了我, 我流血过多而昏迷不醒。所以当年的休书乃是族中长辈自作主张。等我醒来的时候, 温氏……已经被送走了。可是戒行那孩子, 却认为是我休了他娘,而对我耿耿于怀。”

楚琳琅听了这些, 却是略微嘲讽一笑:“杨将军就算醒着又能改变什么?我虽然不曾亲历当年之事,却也能猜出几分来。温伯母从岭南初来乍到, 无论是口音还是习惯, 应该都与将军府里的姑嫂长辈不太一样。你常年不在府中, 只留着她一个人彷徨无依,只能同故意与她亲近的陶慧茹结下友谊。陶慧茹熟悉杨府上下的亲眷,待人接物应该也比温伯母不知高明多少。她来得越勤,却越彰显陶慧茹的贤惠能干,凸显了温伯母的木讷不通。以至于你心里都暗暗生了比较,觉得温伯母虽然是个文墨出众的才女,可是人情世故上却磕磕绊绊,只能在你回府的时候倾倒苦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楚琳琅这般缓缓道来地分析,字字句句居然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那时的温氏,的确每次都要在他满身疲累回府的时候,宛如受了若大委屈一般,不住口地抱怨。

可是她抱怨的那些人,却是看着他长大的婶母嫂嫂,哪有她说得那么不堪?

一来二去,他也不胜其烦,觉得温氏被父母娇养,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倒不如陶慧茹通达明事理,与他家人处得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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