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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69)

Cantilever意为“悬臂”——顾名思义,在滑行时手臂空悬、仰面朝向头顶灯群,背部和冰面几乎保持平行,需要相当程度的核心力量和平衡性。

这个动作不常会在冰场上出现,即使出现,也多半会穿插在更有侵略性的编舞中。

……而眼下这个穿着纯白考斯腾的小雪人,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自由的、雀跃着的小白鸟,完全不顾身边或震惊或恼妒的眼神,专心致志地让身上的小碎钻反射不同的灯光,“老师、老师”地喊着穆瑜看。

这时候已经是自由热身的最后三十秒,几乎所有选手都为了保持体力暂时下冰,只有几个还没有调试好的,在场边被大人扶着慢慢地挪。

所以冰场空旷,全给那只有了家的小白鸟尽情地撒欢。

冰刀磕起漂亮的冰花,那是转瞬即逝的晶莹剔透,和考斯腾上流动着的点点星光一起,在即将倒计时关闭的镜头中闪烁,幻成某种格外梦幻的光影。

或许的确是场梦——破壳的梦,开窍的梦,振翅飞翔的梦。

一只被推出巢穴的鸟蛋滚在脏兮兮的泥塘里,被一双干净温暖的手拾获,拢在怀里轻轻地晃,终于有只小白鸟扑腾着飞起来。

「你没考虑环境。」那个沉默很久的、问出“会不会开窍”的回复账号一口气发了一大长串,显然刚才是回去敲字了「姓燕的看了分数不及格就不管了,所以他是伯格黑德的前、任、教练,你们说的线性轨迹,没考虑过环境。」

「他沟通性差、服从性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没人和他沟通,没人告诉他那些命令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专注力差胆子小,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要时刻警惕着怕挨打?情感淡漠是不是因为没人跟他有情感交互?怕摔跤是不是因为真的摔了太多次?」

「天赋决定发展轨迹的逻辑之所以被无数次证实,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心甘情愿按照轨迹变成那个样子。没人的轨迹是早该被决定好的,有些原本能做到的事,就是这么被藏起来了。」

「拿天赋框住我们,把我们赶到规定的格子里,这样是能挣最多的分数,可你们没问过我们想不想进格子。」

「我没他厉害,你让我自由我也一样一辈子跳不出2A,可我会想起怎么高兴,你可以觉得这件事不重要。」

小白鸟在冰上尽情地蹦。他拉着穆瑜去给每个人看,兴高采烈地挥着胳膊,因为太高兴一下子忘了怎么说话,“啊、啊”了两声之后,就开始叫老师。

他不再害怕人群,骄傲地挺着胸脯,给所有人看他的老师,给所有人看他的家。

二十秒。

几个其他俱乐部的教练神色愈沉,其中一个按着那个声名鹊起的“冰上小神童”,手臂几乎有些僵硬,死死盯着那个拉着穆瑜不放手的小不点。

这种简直胡闹一样的展示,能看到的东西太少又太多了。

他们能看出这个7号的用刃深,却不知道是不是真深到足够稳。能看出滑行飘逸,却不知道能不能衔接好跳跃。到现在也没展示一个真正标准的跳跃,可那个下意识的勾手和点冰……

十秒。

许家夫妻护着神情冷漠的燕溪,藏着那张已经生效的、彻底放弃监护权的同意书,在审核大厅外结结巴巴应对狗仔“是不是真不打算接燕隼回来”的追问。

燕溪告诉他们,那孩子天生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废物,而自己会花滑,自己可以挣积分养家。

燕溪还说,自己根本犯不着欺负那个小哑巴,那些事都是外面的人落井下石编的。

五秒。

他们、他们有一个小儿子要养。没了燕家的钱,高级培育舱根本撑不了几天。

许父艰难启口:“我,我们的确没能力照顾三个孩子,他有老师……”

话噎在喉咙里,许父的眼睛在错愕中几乎瞪圆,用力扯了扯抱着幼子的妻子,看向燕溪手中那个平板正在直播的画面。

三秒。

燕溪扬手砸了平板,屏幕瞬间漆黑,蔓延开蛛网似的裂纹。

不可知的某处,无比细微又无比宏大的一声响,两条命运彻底错开,不再相交。

小白鸟没有做传统的燕式巡场,在这场纯粹绕着老师蹦蹦跶跶转圈飞的游戏里,他唯一做的一个标准动作是大一字步(spread eagle)——这个动作要做到完美,需要所有控刃细节完全优秀、身体的柔韧性和软开度要调整到最好……但同时,要领又非常简单。

非常简单。

这是穆瑜亲手教会燕隼的动作——足跟相对足尖外分,双腿保持笔直,以直线或弧线巡场。

最大限度舒展身体,把背挺直,不要低头。

不要低头,勇敢的小白鸟。

不是林中蹦跳的雨燕。

spread eagle,展翅的鹰。

下一秒,所有画面都被挡住,全员下冰。

进入正式赛倒计时。

敬请期待。

转播区原本吵得激烈的公屏一片「…………」

是挺期待,但那个挡镜头的板子能不能先拿开?

倒不是天赋跟线性那一堆吵得不可开交的事……这事儿当然也挺重要。

但那只炫酷小白鹰是怎么下的冰?

抱下去的还是跳下去的?还是扛脖子上下去的?

你倒是让我们看完啊!!!

作者有话说:

好有深意!

前花滑运动员西蒙斯恍然大悟。

话筒被重新打开,7号选手暂定名叫余途安。

解说席的频道原本就不能空白太久。提到选手的身世,临时关掉的那一会儿,是两个解说不约而同选择的保护性静默。

一个孩子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甚至是两次出身——有些过去应当被抹去,即使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也该当断则断,切割干净。

即使还有不少人知道,那孩子过去叫燕隼。

这种级别的赛事会全程直播,分频道在温室外同步转播,用来实时交流的公屏上,已经有人认出了那个在冰场边上往外看的新面孔。

没办法,毕竟燕母是知名的育儿专家……曾经是。现在那些书都早就从各个书店撤柜了,还有一笔巨额的违约金等着被支付。

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孩子是燕母展示“科学育儿方法”的道具,是燕家那个叫燕溪的儿子最标准的对照组。

很多人知道这个孩子。

谁也教不好的“D级小孩”。

……

因为少年组那边发生了意外碰撞,穆瑜刚从那边回来,还被记者在中途耽搁了十五秒。

记者争分夺秒地追着他练贯口:“您好余教练请问您这次带三组共九人参赛,教练资源分配会不会有些局限?”又吸一大口氧气,“毕竟三组比赛同时开始,势必有两组您不能亲自在场边指导他们可能会紧张……”

“不会的,有助理教练配合。”

穆瑜侧过身,神情很温和:“我在场边,他们反而会有一点紧张。”

记者咳嗽了两声,扯着摄像追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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