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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62)

人对刺激的寻求是不会有极限的,所谓的“极限运动”,只是物理意义上能到达的极点而已。

于是在人性消泯的阴暗角落,有人提议,不如找点新的刺激。

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客,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的虚拟空间里,欣赏铁笼关住的少年和猛兽殊死搏斗,把擦嘴的餐巾随手扔进熊熊烧着的火。

林飞捷以此换来一张人脉网,林氏水涨船高,无论峰景传媒还是极限运动俱乐部,还是其他附属的子公司和产业,都从中获得了数不清的好处。

只可惜这样的“好事”注定难以长久,林飞捷从获得的记忆碎片中得知,要不了多久,穆瑜就会反抗。

这狼崽子有些际遇,有点本事,毁掉了那个虚拟斗兽场。又在多年以后,用同样的手段毁了他。

……

从无边炼狱的幻象里挣扎着醒来,林飞捷一边贪婪地翻阅着因祸得福、意外得到的未来记忆碎片,一边找那个幽灵。

他一次也没能成功找到,可他坚信成年后的那个穆瑜一定就在盯着他——因为每次,他只要一提到那些过往,身边的东西就会有细微改变。

有时候是文件被碰歪了一点点,有时候是一本书重重掉在地上,有时候是房间里的灯忽然就明暗不定。

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暴怒,甚至有一次,他正打着电话,手机就忽然迅速变烫,如果不是抛出去的及时,就要炸花他的半边脸。

换成一般人,大概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可林飞捷却不一样。

他反而格外兴奋——他知道穆瑜已经上钩了,他是那个饵。

任何人都是这样,情绪波动越剧烈,越激进,就越容易拿捏。

他必须更示弱、更放松穆瑜的警惕,让那个幽灵以为他经受不住恐吓,已经疯了。

……怎么才能让穆瑜相信,他已经被吓疯了呢?

林飞捷自愿住进了精神病院。

他平白获得了十余年的经验和记忆,已经认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大计,在这种念头下,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

赛车风驰电掣冲向终点的时候,会在乎路上是轧了一袋垃圾、一个破塑料袋、还是一条狗吗?

或许穆寒春那个蠢货会在乎,但林飞捷当然不会。林飞捷本来就是个眼睛里只有目标和野心的人,如今目标明确、野心昭彰,找不到停下的理由。

旁人怎么看他都没关系,怎么觉得他古怪、荒唐、神智不正常都没关系,只要他自己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就够了。

等将来,他打造出真正的商业帝国,站在顶端,过去的一切都会成为风趣轶事。

林飞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偏航,他什么都不再管,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搜索穆瑜的“幽灵”上。

为了方便穆瑜的幽灵来找他,他甚至不顾院方劝阻,每天超时使用睡眠舱,最后甚至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活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睡眠舱里。

他的计划稳步推进、进展显著,穆瑜的幽灵虽然警惕,却被他抓住了越来越多的马脚……一切迹象都表明,他马上就要成功抓住那只幽灵了。

就在这个最关键的节骨眼,穆瑜的幽灵却消失了。

不知踪影,一切痕迹都消失不见,不论他再说什么、做什么,身边的一切都平静得令人崩溃。

林飞捷熬得双眼充血,他像是只追猎物追到精疲力竭的郊狼,因为已经饿疯了,只想把那见鬼的东西吞吃入腹。

林飞捷决定进入睡眠舱,说出穆瑜父母死亡的真相。

他受不了这种平静,已经快被折磨疯了,他不信说出这些,穆瑜依然不做反应。

他要亲手掐死那个幽灵,再一口一口吞下去。

……

如果林飞捷依然保有清醒时的头脑和警惕,就会意识到,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先给他看一个梦寐以求的巨大成就,一条顺风顺水的坦途——唯一不通畅的地方,需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在他全力着手解决这个“小问题”的时候,不断给予微小的奖励和肯定,让他更加坚信,自己在做的事无比正确。

等到这种“坚信”累积到一定程度,再换成足以将人逼疯的“挫败”和“只差一点点”。

为了解决这个要命的“只差一点”,被逼疯了的人什么都不会在乎,能做出平时根本做不出的事,忽略一切本该留意的细节。

比如林飞捷进入睡眠舱前,甚至没细看那些被助理送过来、需要自己签署的文件内容,也没注意秘书说“配合调查、打开虚拟直播”的时候,他回答的是“随他们便”。

他没注意到助理和秘书的神色异样、脸色苍白,裤脚底下藏着的是被隔离审查的人才会戴的电子脚铐。

他为自己获得了未来十余年的记忆而欣喜若狂,认为自己是在解决最后一块绊脚石、只要成功今后就会一片坦途。

在他沉溺于宏伟商业蓝图的臆想时,林氏早已分崩离析。

……

林飞捷吃力地转动眼珠,精神过度亢奋和萎靡在他身上不断轮换,这是睡眠剥夺的前期表现——他生怕敌不过那个幽灵,一直要求医生给他使用兴奋剂,连在睡眠舱里也用了清醒模式。

睡眠舱的轮转拉长了时间的体感,睡眠剥夺又导致记忆时断时续、意识严重混乱,林飞捷偶尔恍惚,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追了幽灵数年时间。

可事实上,林飞捷在精神病院里住的时间并不长。

满打满算,这段对他而言漫长得堪比凌迟,甚至比被火烧、被猛兽开膛破肚还远要痛苦折磨的恐怖煎熬,也不过只是短短几天。

他只是做了个短短几天的清醒梦,梦里将他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海市蜃楼,在醒来那一刻轰然崩塌。

一起崩塌的还有真实的林氏,还有峰景传媒的大楼——愤怒的人群已经快把那栋楼拆了。

还有俱乐部。

屏幕上终于换了画面,不再是他那张狰狞的脸,而是体育新闻。

汽联的调查声明还没出,在最近一次的虚拟拉力赛上,林氏旗下的俱乐部就集体退赛。

那是曾经由穆寒春培养起来的俱乐部。

当初因为仰慕穆寒春,加入俱乐部训练的少年,现在刚好长大。

他们是最后一批还跑过现实比赛的赛车手,曾经被穆教练手把手地嘱咐安全要领,被从直升机上神兵天降的鹤姐揪着衣领,从滚滚浓烟里拎小鸡似的拎出来。

“……所以。”镜头的年轻赛车手拎着头盔,沉默着看完了录像,“这才是真相,教练和鹤姐是因为这个死的。”

他的声音太低、太哑,记者大概也生出良心,想明白了这时候不该给选手这种压力:“应该……是吧。”

“在他们死以后,这些年,我们还在给凶手比赛、挣钱,是吗?”

年轻赛车手说:“还没救宝宝。”

在俱乐部里,穆寒春和宁鹤跟他们聊天,十句话里一半都是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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