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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158)

作者: 某茶 阅读记录

朱离一怔,满是淤青的脸上都看得出涨红了:“失礼了失礼了。”他嗫嚅着恨不能挖个洞钻到地下去。

薛池看出了黄六儿这点鬼心思,但她就不想如他的意——他主子束缚着她也就算了,他也要代他主子束缚她?

她笑吟吟的开口:“好了,无妨事。那日的姑娘好些了么?”

朱离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谢花儿:“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她的情形呀。”

薛池诧异:“你和她不是相熟么?”不相熟当日这般拼了命相救呀?

朱离挠了挠头:“这个,贾大官人当众强抢民女,实在有违律法、有辱斯文,那姑娘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薛池都愣了。她本身算是个爱助人的人了,然而也是会考虑自身能力的。就比如在现代的时候吧,看老人摔了,她会找人做个证再去扶老人。但遇上街头有组织的行窃,怕被打击报复,她也是不敢管的。

当她还担着太后侄女的头衔时,闲事她敢管。现在身份都扒光了,又不肯沾时谨的光,管事前她就要犹豫了。

她还真没见过像朱离这样没有武力却悍不畏死要打报不平的。

她这样惊异的目光大约让朱离觉着自己有点傻,更加尴尬起来。

薛池却笑了起来,当真对他挺有好感的。霸道自私的男人她算见识够了,这样圣父型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呢。

现代的时候,很多人都嫌弃圣母圣父,可现在她见着了一个活的圣父,便觉得那也比自私冷酷的人要好,相处起来很轻松无需心防不是?那像和时谨、萧虎嗣两人在一起时总是紧绷戒备着!

她瞟了黄六儿一眼,指了对面的座位:“朱公子先请坐,我给你斟茶。”

黄六儿一下跳了起来:“我来,我来!”

朱离很拘谨:“真是失礼了,我光想着要来道谢,日后报恩,完全没想到会给姑娘带来不便。”

黄六儿正弯着腰给他倒茶,闻言侧着身子面向他背向薛池,借机瞪了他一眼。

薛池虽然看不到他面上神情,但看朱离的反应也知道黄六儿在捣鬼,心里不由火冒三丈,对着朱离却是温和笑道:“我姓薛。朱公子客气了,这谢意我算受着了,但报恩的话就不必再提了。”

见朱离要分辨,便道:“若是那日的歌女要向朱公子报恩,不知道朱公子愿不愿受?”

朱离忙道:“我岂是施恩图报之人!”话一说完就知糟,一时张口结舌。

黄六儿见他自己拆自己的台,心中暗自得意,偷瞄薛池表情,却见她笑得更厉害了,心里咯噔一下:殿下,原来薛姑娘就喜欢傻的,看来您是太睿智了些!

薛池没想到这果酒还挺有后劲,现在感觉脑中有点空灵,愉快像被放大了十倍的样子,她笑着道:“人同此心。朱公子也莫强求了吧。何况过两日我们便走了,日后怕是无缘再见。”

黄六儿一想:对呀,过两天就走了,自己真是瞎操心。

谁知道朱离高兴的道:“你们过两日是回成国吗?我也要回去啊,不知路上方不方便搭个伙?”

他见薛池面露疑惑,忙解释道:“我也是成国人!到齐国来游学的。”

薛池哦了一声,倒是没一口答应同路。

黄六儿瞪着眼睛还不知作何反应呢,余光就瞧见门口站了个人——刚才为着避嫌,房门是敞着的。

时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薛池看。

他很久没有看见过薛池这样轻松而欢快的神情了,她的眼睛泛着水光,面颊上两团红晕,嘴唇比平日更粉嫩。从前她总是这样看着他,而现在却看着另一个男人。

他认出了朱离,知道他应该刚来不久,这一小会儿的相处不可能有什么。然而他心中仍是有团暗火在燃烧。

他大步走了进来,朱离一回头,见他威势摄人,忙站起了身。

时谨却止住了他:“朱公子,我们有些要事,不便款待。还请朱公子先回吧。”

薛池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静静的看着时谨。

朱离一下感觉空气压抑起来,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左右看看,目光落在薛池面上,并不见她有什么惊恐求助的意思,只好作了个揖:“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等他一走,黄六儿就跟安了弹簧一样蹦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时谨走到薛池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何事令你这般欢快?”

薛池挑着眉看他:“怎么,我连结识个友人也不成了?还没成亲呢,笑一笑也要束缚我。我简直无法想象,我和你回成国后,被你关起来,会不会变成后院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时谨握着她的双臂,一下就把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他双眼像有黑色的冰焰,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池儿,我不想和你争执,这比我在朝堂上和百官争执更累。我有的一切,都想捧到你面前。你不喜欢在后院,我会陪着你出门游历。你喜欢结交友人,哪怕是凌云那样的身份,只要不大张旗鼓,都由你……但是你只能对着我这样笑。”

凌云两个字挑动了薛池的记忆:“哦!你当然喜欢我和凌云往来啦,毕竟她会给你做鞋子。”

时谨蹙起眉:“你在胡说什么?”

薛池只是冷笑。时谨心中疾转,不期然就想到了一直被他收起来的那双鞋,他一直以为是薛池向他求和所送。

如今被她挑了一句话,他忽略的一些事就迅速的被拨去了迷雾:第二日他去寻她,她脸翻得可太彻底了,哪有求和的意思!

他心里更添了一重怒意,这双鞋他还穿了一日,也不知薛池当日翻脸和看见这双鞋有无关联!但他仍是尽力的平静下来:“我以为是你做给我的鞋。”

薛池呵呵的笑:“那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的女红了。”

时谨心中涌起一股躁动,他皱着眉:“我以为你叫别人做的,只当是你的心意罢了。”

薛池手一挥,打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开几步:“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想起来说两句,却也和我没多大关系,不说了,我想歇了!”

时谨拉住了她:“池儿,我们说清楚。”

薛池比平日更冲动,她回过头来瞪着他。

时谨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她是饮酒了,更怒:“你一个女子,怎可在其他男子面前饮酒,令他看到你的醉态!”

薛池想挣开手却是乏力:“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被你这样束缚!我想回家,我的家乡和男子一起喝酒不算什么,一起共赴*也不代表要成婚,更何况我是被你强迫的,我压根就不想嫁给你,我想回家,想回家!”

时谨把她拉了回来,紧紧的勒在怀中,他们才刚休战两日,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她就这样不能安心的陪在他身边?萧虎嗣也就罢了,今日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朱离,她都对他这样笑,而给自己的就是这些冷眼和争执!

他惩罚性的去咬她的唇。甫一接触到,就令他全身一热,他太想念和她的种种亲呢,压制得太久,得偿心愿时几乎要激动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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