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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154)

作者: 某茶 阅读记录

时谨眼一眯,又迅速的恢复成了若无其事的神情。

时隔月余,薛池已从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

时谨虽然强迫了她,但动作并不粗暴残虐,那件事情没有长久的成为她的恶梦。

时间一长,她年纪又轻,个性本来就有些脱跳,那里还能继续一滩死水下去,渐渐的对周遭的反应都恢复正常,只是对时谨冷冷淡淡的。

时谨陪着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船尾后头传来阵打骂的声音,他微微一侧头,身后的黄六儿便道:“小的去看看。”

船东是对夫妇带着个儿子,他们自雇了十名船工和一名做饭洗涮的妇人。

时谨原想买几名婢女伺候薛池,薛池却道不想让人家背井离乡的,便也就罢了,横竖船东婆子和做饭的妇人将些粗活都做了,黄六儿也是极会服侍人的。

先前两日倒是风平浪静的,不知今日怎么闹出动静来。

过得片刻后黄六儿跑了回来禀报:“是老刘家的在打阿福。”

船东姓刘,人称老刘,他妻子就被叫作老刘家的了。阿福就是船上专负责做饭洗涮的妇人。

“小的让他们不许弄出动静,此时也消停了。”

按照平常,时谨听了这话便不会再过问了,但此时他看了薛池一眼,心中一动,便好整以暇的摇了摇扇子问:“为什么事打?”

黄六儿一愣,结结巴巴的道:“说,说……阿福勾搭……这些污言秽语的……”

时谨余光见薛池头向这边侧了侧,便哦了声,不再言语了。

薛池听到一半,没了下文,不免有点郁闷。

要知道她从小没少得邻居照顾,跟大娘婶子们都很熟,听惯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她那有点喜欢管闲事的大妈风就是从此而来,虽然她很努力克制自己了,但爱听八卦还是有点克制不住的。何况先前一段时间过得十分乏味,此时就忍不住就转过头来望了时谨一眼。

不料目光正与时谨对上,他目光幽深,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薛池一怔,面无表情的将头转了回去。

薛池虽然装作不理会的样子,但阿福端了午饭上来时,她仍是忍不住往阿福脸上看去。

阿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皮肤白净,瘦瘦弱弱的,五官很秀气,收拾得干净利落。此时她脸上就被挠了好几道指甲印,端菜上来的时候便有些躲躲闪闪的。

时谨坐在一旁,眼看着薛池越来越趋于正常,渐渐的好奇心也有了,神情也灵动起来,他心中的沉郁也松动了少许。

薛池目光自阿福身上收回,垂下眼去挟菜。

时谨转而微叹,他记得池儿是颇有点侠义心的,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并不吝于助人,如今却毫不主动,看来且有得磨呢。

薛池并不知他这一番心思,只管吃了饭在甲板上散步消食,顺便看看风景,无趣了又看看书消磨时光,轻易不和时谨说话。

等到天一黑,她就回了船舱睡觉,哗哗的水声不消片刻便催得她有点昏昏欲睡,不想船头又传来几声哭喊,把她一下惊醒。

时谨就住在隔壁屋中,薛池气还没喘均,他就持着盏灯出现在窗外,用手将半开的窗扇抬高了些,与薛池对视。

他并没束发,如瀑的青丝直披散在肩头,宽而薄的暗朱广袖长衫松松的系着带子,莹莹的灯光在他面上镀了层桔色的光。

薛池便觉灯下的他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妖气,怎么看怎么像她最近所看话本中半夜造访的狐仙公子。

时谨隔窗而问:“吓着了?”

薛池不语,瞧他这样子像是睡下了,但发丝半点不乱,衣衫也无折皱——倒像是参加个睡衣秀。

她心中纳闷,原来时谨就是360度无死角美男,最近跟加了光圈似的,变成720度绝杀美男了,但她并不多看便移开了目光:“无妨事。”

时谨温声道:“也怪黄六儿雇船时没打听清楚,这家船东竟不似善人,平添许多啰嗦。”

薛池垂下眼去,时谨见她低着头,沉默的样子看着格外柔弱。便无奈道:“我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先歇罢,有什么动静也别理会。”

薛池嗯了一声。

时谨看她一眼,转身走到一旁对黄六儿吩咐两句,忽听到身后一阵响动,他回头一看,见薛池的窗子已经被拉下扣紧。

黄六儿一时怔怔的,不知作何反应,就见时谨脸色微微一变,过了片刻他走到薛池窗边,放缓了声音道:“池儿,你别关窗,这样的天气不透气不成。”

薛池在里头回了句:“我受得住。”

黄六儿看见时谨负在身后的手一下握紧,片刻后又放松,沉默了一阵他才又开口,声音却微微的有点哑了:“池儿,你开窗,我不看你。”

薛池却并不再回应了。

时谨无法,只得作罢。

黄六儿不敢留在原地,一溜烟的跑了去敲打船东夫妇。

薛池捂了一夜,第二日起来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偏偏这日河上也是无风,太阳格外毒辣,她便整个人恹恹的。也不再四处走动,寻了个荫处支着头坐着。

心里想着自己颇有点蠢,因烦着时谨总如从前一般毫无隔阂的亲近,一下苦了自己,热得大半夜的没睡着,早知道给窗纸上捅两窟窿稍微透点气也好呀。

正想着就见远远的阿福端着一木盆的衣服,在船沿的挂绳上晾晒,看她动作有些僵硬,好几次够出手去又缩回来,像是牵动了痛处。

薛池看着她也挺可怜,想问她两句,突然又想到自己一开口干涉这事,不就又借了时谨的势了?

她这么一想,就忍了回去:横竖各人有各人的道吧。

阿福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得狠了,突然一下跌坐在地上,埋着头抱着肩,肩头一耸一耸的。

薛池看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一阵一阵的胸闷。

过了一阵阿福起身,竟然撇下半盆子衣服不晒走了,薛池也只叹了口气。

她以为阿福过一阵会再回来,但是过了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再来。

又过了一阵,拐角处走来一个火红的人影。

薛池睁大眼一看,原来是时谨。他从来没有穿过这样艳丽的衣服,竟然意外的适合。

看见他走过来薛池甚至将眼睛全闭上了,完全没有不想再应付他。

时谨在她面前站定:“昨夜船东……”

他话没说完,薛池就止住了他:“不要再拿阿福的事情做饵引我上钩!”

时谨一下沉默了。

薛池今日特别没有耐性,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不想说话,不要引我说话。”

时谨的声音有些僵硬:“原来你都知道。”

“……对,很多事我都明白,从前在你面前总是看不清楚,脑子简单得有如一只家雀,是因为情迷人眼。你不明白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对他有情了吗?时谨没有说话。

不远处突然有人喊叫起来,两人听了一阵,薛池脸色一变,睁开眼来,迟疑的问时谨:“是说阿福上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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