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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87)

两人伤得都很重,但云玦体质特殊,只要不是致命伤,伤口很快就会自行愈合,这才过去没多久,他手臂上的伤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撕下两截布条,帮钟清简单处理了背上的伤,钟清一直没有醒,失血过多让他浑身冰凉的吓人,云玦一直不停地摸他的脖子,怕他死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云玦怕钟清着凉,脱下了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又扯出一角帮他遮去落在脸上的雨。云玦握着他的手输着灵力,也不知过了很久,一直毫无反应的钟清忽然咳嗽了声,喉咙里发出了一些模糊的声音。

“师兄?”云玦立刻低头喊他。

钟清的嘴中低低吐出几个字。

云玦听了会儿,这说的什么?听不懂啊!

钟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背着往前走,湿漉漉的衣服兜着头披在他身上,视线顺着那道黑色的边缘往右看去,他看见了模糊的半张脸,光是草草一个剪影都能看出这个女孩子有多温柔漂亮,钟清的脑子还不太清醒,田、田螺姑娘?

云玦原本正在沉思着什么,忽然他注意到钟清醒了,立刻回头看去。

钟清头晕脑胀,眼前朦朦胧胧的像是浮着层光,等光慢慢地散去,终于,他看清了那女孩子的脸,他瞬间给吓清醒了。

云玦问道:“你没事吧?”

钟清的记忆逐渐回来了。他记得自己在水中紧紧抓着云玦的手,却被一波水浪冲开,他想要控制住身形,却被一个巨浪拍得当场失去了意识。然后呢?钟清忽然控制不住地低咳了声,紧接着浑身上下都传来剧痛,尤其是后背肋骨处,像是被人用力地凿了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嘶!”

云玦道:“你别乱动!”

钟清心道:“我没动啊。”他低声问道:“我怎么了?”

“没事,断了几根骨头。”

钟清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您管这叫没事?”我要死了。

云玦本来是想安慰钟清才说“没事”,他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大会安慰人,他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脚步放得更加平稳了些。

这对钟清而言显然无济于事,痛觉全都回来了,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样,他忍了忍,道:“我们怎么逃出来的?那条蛇呢?”

云玦更正道:“那是蛟。蛇洞居山林,蛟巢居水中,不一样的。”

钟清对于云玦抓重点的能力表示惊叹,“这重要吗?”我要死了。

云玦难得没有怼钟清,钟清没醒的时候,他这颗心一直悬着,此刻听着这个人碎碎念,他心中忽然安定了许多,他第一次觉得这声音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惹人厌烦,由他去了。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找医馆。”

钟清趴在了云玦的背上装死,林中蝇虫乱飞,嗡嗡嗡地不绝于耳。两人一直没找到城镇,钟清开始发起了低烧,一直淋着雨,过度的失血,偏偏此时夏日又热又闷,伤口迅速恶化,他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多少年没吃过这种苦,他发自灵魂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天衡?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清慢慢地睡了过去。

云玦注意到了,他怕钟清真的失去意识,找了个话题,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避水珠给我?”

钟清醒过来,低声道:“我当时没灵力,你身上还有灵力,给你还有点用,给我就只剩下等死了。”

“你就这么确信我能救得了你?”

“我觉得你挺有本事的。”

“那我若是拿了珠子只管自己逃命却不救你呢?”

“那你还是人吗?”钟清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脱口就接上了云玦的话,然后他抬起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别的不说,咱们俩都沉在水里快死了,你的第一反应是要先把我推出来,这我也必须救你啊。”

钟清也不知道是他现在脑子不清醒,还是这话题本身就绕,他不太想聊了,没多大意思,生死关头哪有时间能想这么多,你舍命救我,那我怎么着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珠子我给你了,我确实是希望你救我,可你若是真的拿了就走,那我也明白你不是不想救而是真的救不了,我不会怪你。

朋友之道,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就这么简单。

“你这人挺好的,我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

云玦回头看去,钟清趴在他肩上昏睡过去了,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云玦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江的小镇上只有几十户人家,到了该休息的时辰,老大夫命孙女去把门关上,学徒应了一声,放下药框就往外走,他刚要把门关上,一只手忽然抵住了门。孙女探头出去,浑身湿透的少年背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问道:“请问这里是医馆吗?”

钟清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馆的床上,烧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腿上绑了个沉甸甸的东西,他试着抬了下脚,顿时牵动了浑身上下的伤口,钻心蚀骨一样,疼得他脸直抽,他躺在那里不敢再动,眼前模模糊糊雪花似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死了吗?

过了会儿,他闭上眼试了下灵力,恢复了两成都不到。

院子里,云玦正在煎药,他低着头卷着袖子慢慢地摇扇子,院子对面屋子的帘子忽然被揭开,老大夫拄着根拐杖走出来,他扯着嗓子对着云玦喊道:“差不多了,倒到碗里给他端过去。”

云玦将药倒在了地上的陶碗中,他起身回屋,老大夫也拄着拐走了上去。

房间中,钟清正在躺尸,听见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他从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这张脸如此亲切过。

云玦:“你醒了?”

钟清道:“我感觉我要死了。”

跟着云玦进屋的老大夫正好听见这一句,道:“死不了!”

钟清闻声侧头看向云玦身后的人,老大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钟清:“您是?”

“叫我程大夫就好。”程大夫扭过头对着云玦道,“把药晾得稍微凉一些再让他喝。”

钟清忙追问道:“大夫我是不是骨折了?我在发烧,我还恶心,我没事吧?”

“没事!”

钟清猛地松了口气。

健谈又好客的老大夫爽快地道:“你这点伤最多就半身不遂,肯定不会死的。”

钟清一口气没松完差点吊死在哪里,“半身不遂?!”他太过激动下意识就要坐起来,牵一发动全身差点疼得他没背过去气,云玦立刻伸手去扶他,却发现没地方下手。钟清对着云玦道:“你让一让!”他对着那大夫急切地道:“大夫我不能半身不遂啊!您要救救我啊!”

老大夫见他反应这么大,一愣,呵笑道:“没事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