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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83)

一到了无人的地方,云玦突然停了下来,钟清差点没撞上去。

云玦看着他,“你答应她什么了?”

“没什么啊。”钟清下意识道。

云玦上下看了钟清两眼,钟清从那个眼神中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耻与鄙夷。

“你不要老这么阴阳怪气看着我,你有话就直说。”

“看你三魂七魄都快被勾走了,原来天衡弟子也不过如此。劝你一句,色令智昏,别稀里糊涂没了命都不知道。”

钟清嗤笑了声,道:“你别装了,我就不信你看着夏夫人那张脸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嘴上说得好听而已。”年轻人,你我都是男的,装什么装啊?

云玦又一次觉得,这人真是没救了。

实际上,夏夫人与钟清确实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两人之间也没有如云玦想象的那样暧昧地喝着茶下着棋更没有拉着手眉来眼去,夏夫人将钟清请过去,只是与他说了一个故事。

她对着钟清讲述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说少年背着十二把剑从北海走过,从巨蛇口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鲛人少女。

钟清能看得出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女人那双琥珀金的眼眸中一直闪烁着光,这世上有一些情绪是装不出来的。

女人道:“他救了我一命,我是要还给他的,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也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钟清并不知道鲛人身上有龙珠,他也不知道夏正则想要杀鲛人,他以为鲛人的意思是:过去了七十年,曾经的丰神俊朗的少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报恩的心却始终不变,她心甘情愿嫁给他,倾尽所有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令钟清意外的是夏夫人接下来说的话,夏夫人求他帮忙,原来是希望他帮着照顾夏嘲风。天都府已经决定命夏嘲风去珈池海附近历练修行,说白了就是变相地将人逐出天都府了,只是历练的名头好听些。珈池海并不属于具体哪个宗派的势力范围,但离天衡宗比较近,夏夫人的意思是希望天衡宗不要为难夏嘲风。

“他们二人父子情深,父亲心里一直惦念儿子,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谁也劝不住,日子久了,父亲肯定心生悔意,若是他知道儿子一直吃苦,心里会难受,所以我想拜托道长,能否帮着多照顾着些夏嘲风?别为难他就好。”

说实话,钟清刚听她说完还有些感动,这哪里像是后妈?这明明操得是亲妈的心啊。他倒是没怀疑夏夫人的动机,毕竟这女人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钟清也是就吃这一套,若是天都府换个人来说,他才懒得管这破事,可夏夫人一开口求情,你说说这一个女人求你那你一个大男人能说不吗?

钟清想着也就是举手之劳,他就答应了下来。

全程就这么个事,没聊别的。钟清也不是傻子,这天都府表面看着风平浪静,背地里那叫一个云谲波诡暗潮汹涌,真让他掺和他还得先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可随手帮个忙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钟清也承认,他作为一个男人他确实欣赏夏夫人,可问题是大家摸着良心说,这种女人谁见了不动心啊?没那么龌龊,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人之常情他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这世上的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田螺姑娘,她聪明美丽善解人意,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事事为你着想,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温柔贤惠又善良,还长了是一副花容月貌,这谁挡得住啊?

夏夫人这不就是一个硬核版本的田螺姑娘吗?钟清他是真的吃这一套,这种狗血又烂俗的报恩情节那是正好戳中了他的心,钟清恨不得找夏正则打听下他年轻时上哪儿救的,他也想去救一救,不就是风暴与巨蛇吗?我们天衡宗的修士怕过什么?

当然钟清所有的想法在云玦那里就只剩下了四个字,“厚颜无耻。”

钟清:“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在云玦的眼中,钟清现在已经是没有脑子的人了,他并不想与这种人说太多的话,抱着剑回身就往外走。

钟清喊道:“你这手一抱你是要走去哪里啊?”他跟了上去。

在天都府下了这么久的逐客令后,终于,钟清与云玦离开了天都府。

不久,夏嘲风也奉命离开天都府前往珈池海,他并不愿意离开,反而是一个人站在山门外许久,他回头看去。

云香阁的庭院中,夏夫人正睡在神龙树下的躺椅上,嘴角沾着些鲛珠的碎末,反射着细细的光,她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个梦,她梦见了少年、风暴、大海,还有她自己。

传说中,鲛人一族与龙有着极深的渊源,它们是世上唯一一个真正见过龙的种族。

鲛人们口耳相传的歌谣,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几个先民为了杀死一条吃人无数的海中巨兽,乘船冲开风浪一直来到了遥远的海域,经过日日夜夜一场又一场恶斗,最终他们亲手将那恶兽杀死在海洋中,鲜血染红了整片海域,而那艘船也被恶兽凿穿,先民们全部溺亡,残缺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就在此时,龙出现了。

龙复活了他们,让他们得以在大海中呼吸、生活,他们是古籍记载中的北海鲛人,织水成纱,落泪为珠,继承了一半龙的天赋,世代守护着龙的秘密,也最终因此遭到无情的屠戮。

被龙祝福过的一群人,骨子里流淌着先祖无畏的血液,世世代代铭记着先祖的教诲:有恩必报,有债必偿。

第50章

钟清与云玦离开了天都府, 翻过几座碧幽幽的山, 白色江流朝南走, 两人来到了渡口。夏日炎炎,江阔云低, 两个船夫喝着大碗茶坐在树下等生意, 草帽子里兜了一窝新抓的刺猬。

钟清走了一阵子就渴得不行, 这么热的天出门赶路不带水真是太失策。他对着走在前面的云玦喊道:“你等等我啊!我真走不动了。”

云玦闻声终于回头看他,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钟清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顺路啊!”

“天衡宗在南方。”

“往南那个路不好走, 我绕一绕啊。”

云玦也是服了, 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这么烦。本以为离开灵云山天都府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可谁想到自打下山起, 钟清就一直紧紧地跟着他,怎么也甩不开, 简直莫名其妙!

云玦道:“你不要再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啊, 我走我的路, 你赶你的路,谁也不碍着谁啊。”

云玦生平第一次有说不上来话的感觉, “行。”他转过身换了方向走。

钟清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过了一刻钟后, 云玦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顺路啊。”

“我们不顺路。”

“顺的。”

云玦已经领教到此人无赖起来能有多猖狂, 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他冷声道:“我最后说一遍, 别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