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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23)

龙!用力捂着耳朵的钟清立刻想到了那条龙。

出事了!钟清沿着那条狭小的隧道往里走去。

天衡宗的炼丹术师喜欢对外号称自己拥有天下第的炼丹术,其实这话说的并不狂,因为天衡的丹药确实是当世绝,而这其的奥秘是味神奇的药草。那药草只长在天衡宗座断崖上,冬日开花,腥黄连绵大片,香味有如腐木,最开始大家也没发现这野草的妙用,就喊它黄草,后来有人拿这野草炼丹,从此开启了天衡炼丹术史的新篇章。

而这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黄草其实还有个鲜为人知的作用,它能用来对付幼龙。

钟清听着耳边声比声凄厉的惨叫,颗心也抖了起来,“云玦!”他喊了声,声音在洞因为重重回音而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洞又漆黑片,灯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飞刮的灵力划开了他的道服,他下意识惊呼出声,手臂有如被刀割似的瞬间涌出大股鲜血,下刻,他耳边又响起了道更为凄厉崩溃的吼叫声,钟清猛地抬起头。

那条龙绝对出事了!钟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凝神分辨那声音的方向,当勉强听清那声音来源的瞬间,他立刻朝着那个方向飞冲而去。

钟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山洞到底转了多久,脸上脖子上全是都是被刮开的血痕,他只能抬手挡着眼睛往前走,他终于找到了之前关押云玦的那间水牢,人早就不见了,水幕被冲开,他在地上摸到了个丹药瓶子,里面还剩下颗丹药,钟清摸着那丹药来不及多想,远处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让钟清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越来越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了。

那条龙怎么了?

钟清颤抖着手将丹药瓶子塞入怀,被遗弃的幼龙痛苦至极地嘶吼着,钟清抬腿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云玦!”钟清大声喊它的名字,“你在哪?”

黑暗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冰冷的水从四面方打在他身上,钟清也不知道自己跑哪里来了,只感觉到耳边的嚎叫声越来越响,“云玦!”他朝着黑暗喊,声音被完全淹没在混乱的吼叫声,那龙的惨叫声仿佛就在他耳旁,震得他鼓膜和脑子起嗡嗡作响,就在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脚下忽然空,他整个人踩到了潭水,头摔了进去,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他。

钟清在最后关头伸手扒住了岸边缘的石块,掌心被石头割出极深的伤口,他却完全没敢松手,下刻他像是察觉到到了什么,浑身都僵住了。

冰冷的潭水,白色鳞片擦过坚硬的岩壁,潭水有东西慢慢地动了起来,就像是蛇样,巨大无比的蛇,在钟清的脚下点点滑动着。

翻涌的潭水血腥味阵阵滚上来,煽动着紧绷的神经,深不见底的潭水出现了个巨大的黑影,有东西逐渐浮出了水面,水花声和灵力撞击的声音在溶洞交织,在那瞬间钟清心只有句话反复回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最后的爆发,在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的时候,钟清个翻身翻上了岸,手臂撞上了石头瞬间血流如注,钟清点感觉都没有,他浑身都僵硬了。

黑暗,绝大部□□体还在深潭的白龙只露出个半截脖颈和个头颅,它垂眸看着那摔在岸上的人,血水从翕动的鳞片下大量涌出来,让它变成了血红色,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蚕食着他,沾血的鳞片片片坠落在潭水,整个溶洞回荡着这条龙疯狂的吼叫声。

钟清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耳边是声声咆哮似的龙吟,还有龙撞击着岩壁发出的巨大声响,那声音极惨烈又苍凉,龙仿佛是被逼疯了的困兽似的吼叫着,钟清倒在地上动不敢动,这刻别说跑了,他连喘气都不敢,终于,伴随着声凄惨的悲鸣与声重物砸入水的动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抖着声音问道:“云、云玦?”

理智告诉钟清现在应该立刻掉头就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慢慢地朝着那潭水的边缘伸出手去。

钟清最庆幸的件事情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先是摸到了只人类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手摸到了类似蛇的手臂,冰冷的巨大的鳞甲,然后是人类的纤细的脖颈,蛇腹部样的皮肤,流血的裂口,最后是人类的头发。

这是什么东西啊?

钟清几乎无法在脑海想象出这怪物的样子,他无声地喊道:“云玦?”

溶洞静了很久,黑暗忽然爆发出声极为惨烈的人类少年的叫声,“啊!”仿佛极为不可置信,又惊恐到了极点,他在黑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那唯的只手拼命地摸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脖子,还有那怪异的鳞片,喉咙里除了惨叫声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啊!”那只手甚至不敢摸自己的脸,“啊!”

钟清听着那少年濒死般凄厉的叫吼声,他像是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把抓住了那孩子的手,“云玦!”

“啊!”那孩子还在惊恐地、控制不住地、尖锐地大叫着,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完全变了调、令人心痛的吼叫声,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看不见!他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叫声真的太惨烈了,钟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忽然用力爬了过去,把抱紧了那个完全分辨不出形状的东西,“云玦!没事!别摸了!没事了!”

黑暗,少年的那唯的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人,“啊!”他还在疯狂地大叫着,泪水从血红色的眼睛滚落下来,滴滴地砸在钟清的肩上,钟清紧紧地抱住了他,“没事了,没事了。”整个世界仿佛就是眼前这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找不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钟清感觉到云玦用力地抱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死死地抓着他。

钟清也用力地抱着他,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象自己碰到的粘稠血腥的东西是什么,也不去想象怀的少年样子,他只是喊道:“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没事了,没关系的!”

少年在他的喊声似乎终于冷静了些,尖锐疯狂的叫声慢慢低了下去,他在钟清的怀剧烈地颤抖着,钟清道:“没关系的,别怕,别怕啊。”

少年的手抓住了他的伤口,钟清疼得猛地哆嗦,

潭水巨大的水声哗啦翻出来,少年的喉咙里猛地挤出三个变调了的凄厉的音节,“你、别走!”竟是带着哭腔。

钟清听着这孩子痛苦的哭声,时只觉得心脏被猛地攥紧了,“我没走,别怕,别怕啊。”他说话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别怕。”很多年后,龙会飞过高山大川,穿过星辰瀚海,少年也会走出那段孤独、黑暗、茫然的岁月,他会变的理智、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天地翻覆轻而易举力挽狂澜,可他还是会时常记起那片年少时的黑暗,还有陪伴着他走过黑暗的那些声音。

“别怕。”

钟清也不知道他到底抱了多久,手脚全部没了知觉,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孩子的变化,鳞片逐渐消失,皮肤也变得柔软,头发多了起来,最终,半人半龙的怪物又变回了十二岁的少年,溶洞也重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