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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85)

这一点由鲛人引起的火苗,似乎越来越旺。

唐茴的病情自好了一些后,又开始反复,且不断加重,她神志不清地睡在床上,唐家人将还在跳动的鲛人心脏喂到她嘴里,一颗又一颗,将她的命一点点地救了回来。

家里传来消息,说逃走了一只鲛人,众人都在找。窗外下着暴雨,塘里有鱼在跳动,唐茴手里拿着那本书,呆坐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窗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小鲛人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它的脸映在窗户上,能够清晰地看见碧绿的眼睛,还有狰狞无比的脸。

唐茴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那扇窗被一只手推开,一只体型很小的鲛人爬了进来,唐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她知道她只要出声必然有唐家修士赶过来。

愤怒的小鲛人也一眼就认出了她,猛地扑向了她,她仍是没有出声,黑暗的夜里,有恐怖的咀嚼声从房间里传来,小鲛人咬断了她的头颅,又撕咬着她的脸,挖出眼珠,砸在地上,又觉得还远远不够,将那半具尸体从床上扯下来,扒开她的衣服,用手刨开她的腹部,将肚肠肝脏全部挖出来,放在嘴里大口咀嚼,碧绿的眼睛变得猩红,她最终把那颗巴掌大的心脏连咬两□□吞了下去。

等次日唐家的侍女推开门,血腥味扑面而来,满地都是残肢与鲜血,那本书浸泡在鲜血中,已经分辨不清上面的字了。

唐家人前所未有的震怒,下令在整个九州天水搜捕鲛人。

画面一转,河道底下,从唐家逃出来的名叫阿弥的鲛人看着四面八方的符咒与网织,她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就在她要冲向那艘靠近的船时,两只手从背后拽住了她,她回头看去,几条鲛人正在撕扯着那张网,对方朝着她伸出手,小鲛人看见了几张熟悉的脸,猛地朝他们游了过去,扑在了一个鲛人的怀中,柔软的泪水一落入水中就变得坚硬起来,凝成了一颗颗的珠子。

鲛人们往河的对岸逃去,修士的船队穷追不舍。

鲛人们将兄妹两个推上了岸,小鲛人回头朝着水下喊,“妈妈,妈妈!”

“别哭,不能哭!”女鲛人轻声制止她,同时用手按住了兄妹两个的鱼尾,手中开始施术法,所有的鲛人嘴中都在念着什么,有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往遥远的地方传去,传到昏暗的地底下,传到炼丹房中,所有听见那声音的鲛人都轻轻地跟着吟唱,声音于是传得越发远去,药师们诧异地看着那被绑在石板上忽然唱起歌来的鲛人,手中的刀迟疑了下。

小鲛人愣愣地看着自己鱼尾逐渐变成了两条腿,母亲将布盖在了他们的身上,远处的河道上已经出现了船的身影,她摸着兄妹两个的脸对着他们说:“不能哭!永远不能哭!哭了眼泪会化作鲛珠,他们就会认出你们,术法就失效了,知道吗?绝对不能哭。”

“妈妈!”小鲛人惊恐地伸手去抓她。

一束烛光照了过来,躲在石头后的兄妹两个看着母亲与族人被拖下水,修士们实在失去了耐心,从背后抽出了剑,伴随着剑坠入河中,鲜血激涌而出。

小女孩拼命地挣扎着要冲向和河水,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鱼尾,她想要大喊“妈妈”,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拽了回来,她挣脱不开那只手,看着那一幕幕,眼泪夺眶而出,没落地就化作了鲛珠,包裹得紧紧的布下,她的腿上重新出现了蓝绿色的鳞片,她在凄厉地惨叫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在她的身后,看上去六七岁大小的兄长用力地捂着她的嘴,强行按着她的手脚躲在石头后,他同样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场景,他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他一滴眼泪也没掉。

当画面消失的时候,白歌行已经看呆了。

“钟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令人没想到的是,以他们对鲛人的争夺为开端,道门中燃起的这场冲天大火,在二十年后又引起了另一场轩然大波,也正是这场风波,就此彻底改变了道门的格局。”

二十年来,鲛人作为□□牵引出一系列的事情,朝天宗内部不断分裂,不知道为什么,朝天宗少主白鹿行对鲛人始终没多大兴趣,他不满真天山借鲛人的名义处处与他作对,银雪海一场决战,他与真天山彻底决裂,而就在朝天宗风雨招摇之际,四大宗门忽然叛变,深陷内斗的朝天宗修士被暗算,震惊道门的一场血洗就此登场,无数的黄金面具飘在血水中,统治了道门数千年的神话就此陨落。

最后所见的一副画面,是白鹿行的头颅。这个朝天宗有史以来最年轻最有想法的少主,死在了四大宗门的围攻之下,再强的修为也无法只手回天,面对血流成河的朝天宗,他只说了四个字,“过错在我。”他死之后,四大宗门割下了他的头颅,围绕着那一群正低头盯着那颗头颅看的修士,新的历史开始了。

“钟清”望着白歌行攥紧了的手,道:“这个世上不只有你一个人想要复仇,仇恨这种东西,很难忘记的。”

第109章

唐皎与夏嘲风看着那坐在暗河里的女鲛人, 夏夫人,或者说鲛人阿弥, 她慢慢地摸着蛟龙腐烂的头颅, 打量着这两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少年,水边有个黑色的布袋,袋口敞开着,隐约可见几条婴儿的手臂, 还有些肝脏血浆之类的东西缓慢流出来。

夏嘲风意识到了她平日里躲在这暗河中都吃些什么,只觉得一股恶心泛上喉咙, 他猛地抽出了佩剑直接对准了那张脸,“你一直躲在这里?”

美丽得仿佛女妖似的鲛人也不害怕那柄剑,就这么抬着眼睛望着他。

夏嘲风质问道:“当日天都府出事,是你在背后搞鬼?”天都府满门被灭,这女鲛人却正好在那个时机不见了,怎么想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女鲛人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夏嘲风喝道:“说话!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手中的剑猛地用力,鲜血顺着那张美丽的面孔缓缓地流了下来。一旁的唐皎注意到夏嘲风握着剑竟然在微微颤抖, 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说, 天都府被灭, 夏嘲风一门心思复仇, 一见着这女鲛人就该劈死她, 可他这怎么感觉这夏嘲风见着这女鲛人的反应有点奇怪。

夏嘲风见她始终不说话, 都到了此时此刻, 反而仍是用一种含情脉脉的、又带着些妖类气质的眼神望着自己,杀心逐渐盛了起来。他握剑的手紧了紧,长剑往前一送。

女鲛人似乎没反应过来似的短暂愣了下,她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那柄穿过左胸的剑,鲜血顺着衣襟透了出来,她又看看夏嘲风,缓缓抬起手,五指握住了那把剑。

夏嘲风的表情起了些变化,握剑的手却没有松开。

唐皎在一旁看看夏嘲风又看看那女鲛,他都看得有些急了,哥们,你这实在不行要不我来吧?我看你怎么好像下不去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