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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60)

钟清一开始没起疑心,谈恋爱的人智商真的会急速降低,他全副身心都在云玦身上,愣是没发现这几艘船上的人的异样。那矮胖的船夫一直在看钟清,钟清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船行驶了一阵,打头忽然撞上了一个风浪,剧烈地颠簸了一下,钟清下意识去护着云玦。

云玦坐得很稳,一点也没动,他奇怪地看着钟清伸过来的手,“你做什么?”

钟清略显尴尬地收回了手,在云玦的注视下,他笑了声,摇头道:“没什么。”

云玦似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钟清刚刚是下意识护着他,当下没了声音。

船刚刚颠簸那一下,钟清清晰地感觉到有个东西从船篷里滚了出来,一直撞上了横栏。钟清于是回头看去,在他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忽然微微一变。

那是一只半臂高的、圆滚滚的咸菜坛子。

钟清总觉得这只坛子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迅速划过一个画面,鬼灯熊熊燃烧,大地从中劈开,他整个人被甩了下去,一个人忽然飞扑过来拽住了他的手腕,龙吟声震耳欲聋,天旋地转中,两个人与龙一起摔下了裂缝中。

那个朝天宗的少年?

钟清一下子回头往船篷里看去,风吹动着船篷上挂着的灰色帘子,看不清里面的场景。钟清又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眼那撑船的矮胖男人,下一刻他就发现对方在看着他,准确来说,对方一直都在看着他。

随着船往前继续平稳地行驶,那只咸菜坛子再次慢慢地滚动起来,一直往船篷里去,咕咚一声,跌进去了,没了声响。

云玦看出了钟清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向了那个船夫。

钟清忽然二话不说伸出手去一把猛地掀开了那张船帘。

云玦闻声回头看去。

船篷中拥挤地睡了十几个人,乍一眼看去倒是没什么异样,钟清的视线落在了右上角的位置,一个少年正在侧趴着熟睡。

钟清心道:“这可不就巧了吗?”

第96章

河水中扑腾着几个船夫,正在拼命往案上游去, 钟清整理了下袖子, 走过船头,忽然他停了下来, 回过头看向那正惊恐望着他的男人, 对方的脸色变得刷白, 轻颤着嘴唇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跋扈气场。

“饶、饶……”

刚好从他背后走过的云玦直接将人一脚踹下了河,那男人没说完的话立刻变成了一声惨叫。

钟清戚戚地望了眼云玦那张漂亮的脸,心道这也太暴力了!

白歌行正昏睡着,被一盆河水当头浇醒,他哗一下坐了起来,惊怔地抹了把自己的脸, 抬头就看见钟清正在望着他,他微微一愣,大喘着气有些反应不过来,“你……”

在得知自己差点被卖了之后,白歌行先是不可置信, 而后义愤填膺,最后表情如梦似幻。他被人给卖了?卖到山里头去砍木头?

钟清在甲板上蹲了下来,看着他道:“是啊。”

少年脸上一副被人心险恶给震惊了的表情, 还带着些被社会毒打完的茫然,他抬手不自觉地抓了把头发。

钟清道:“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吧?”

白歌行:“啊?”

钟清又问:“你家人没叮嘱过你吗?在外面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

白歌行:“……”

钟清被少年那副“你在逗我?”的表情逗到了, 别开脸笑了下, 又抬起眼皮看了看靠在船篷上一直看着自己的云玦, 他站起了身。

白歌行下意识抬头看钟清,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缩,整个人从甲板上弹了起来,他盯着钟清身后的云玦,眼睛里放出明亮至极的光芒,喊道:“是你!你是!你是那个!”

龙!是那条白龙!白歌行整个人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震惊。记忆中的场景像是一个离奇的梦,白龙从其中冲了出来,那双如电的幽蓝双眼从极高空俯视着人间,与眼前少年的视线逐渐重合了起来,“你是那条龙?”

钟清听见这一句回头看了眼白歌行。

云玦打量着白歌行没说话,他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人,刚刚见钟清的反应似乎是与这人认识,他因为性格使然没有多问,但他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白歌行在短短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预示!神迹!这一定是上苍的预兆!远古的白龙降生于世,他就是那个上天选中的人,他必将如有神助,重振朝天宗,踏平当世四大宗门,拨乱反正!一定是这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

白歌行被那股热烈的情绪冲击得激荡无比,脱口道:“我愿意!”

钟清、云玦:“……”

钟清问道:“你愿意什么?”

白歌行:“除恶扬善,振兴道门!”少年抬手指天,八个字掷地有声。

钟清:“……”

被洗劫一空的三艘船停靠在了岸边,钟清将船上那些人都放了下去,众人立刻一哄而散。开局一艘船,钟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希望这种打劫他们的人多多益善。他与云玦乘着船顺流而下,白歌行盘腿坐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俩,准确来说是观察着云玦。这少年自称是朝天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死活非要跟着他们俩,钟清也乐得顺水推舟带上了他。

其实就算白歌行不说,钟清也会带上他,知道了龙的秘密难不成还想走?都说了人心险恶,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船在江上平稳地行驶着,钟清正在研究如何改变船的走向,天正在逐渐地暗下来,长夜将至,江上的风大了起来,云玦转身进了船篷,白歌行忽然站起身朝着钟清走了过去。

钟清一扭头就看见白歌行看着自己,显然这少年观察了一路,终于做出了决定,云玦明显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不如从这个看上去好说话的下手。

白歌行将两只手抬高放在了船的横杆上,压低声音搭讪道:“你是天衡弟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钟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但还是配合他道:“天衡宗,钟清。”

“这名字好娘啊!”

“……”

白歌行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名字好听,钟青,一看就很青,很绿。”

钟清再次短暂地沉默了下,“……不是那个‘青’,‘清’澈的‘清’。”

白歌行闻声顿了下,“哦,那个“清”啊!我爹曾经教过我,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他没想起来下一句是什么。

“这还是那个‘青’啊!”钟清望着白歌行,不是,你真的识字吗?

白歌行在被质疑后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哎你知道那个人是龙吗?”他指的显然是云玦。

“知道。”

“我当时看见你和那条龙……打了起来,还有那个奇怪的灯,你记得吗?”

钟清点了下头,等着他说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