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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52)

钟清没管他,回身望去,李观风等人已经赶到了。

第92章

紫微宗弟子挡去了退路, 李观风挽了剑,“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

钟清见事已至此, 长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话能说。

那就打吧。

双袖振开,气机一瞬间在山崖上回荡, 海潮猛地逆了方向汹涌。

山上的人在打斗,灵力波荡到了漆黑的深渊中, 一旁的碎石草木掩着块残碑,上面是不知哪一任紫微宗真人亲手缩写的“机窍”二字,早已经模糊到不可辨认, 如今碎石被灵力刮开, 于是它得以重见天日。深渊的中心, 有奇怪的声音一闪而过,像是某种空洞的风声, 又像是上古时期人类牧羊的笛声。

云玦正在山林中走, 胸口忽然一阵钝闷, 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心脏的位置,这感觉就像是盛夏天莫名一个寒战, 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睛动了下。

手抓的位置有硬物感,云玦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面镜子。自从上回放出异象后, 这面镜子一直都没有再变化, 可如今它却变得滚烫不已, 几乎抓都抓不住,云玦的手上迅速地出现了烫伤、伤口恢复、结痂、脱落、又被再次灼伤的变化。

云玦忽然在山林中飞奔,风把他的衣服全吹了起来,他从十几丈高的山崖上一跃而下,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灵力如同一道明亮的光束,瞬间贯穿了横亘百丈的两座山,李观风猛地往后退,却仍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岩壁上,又摔落下来,他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到云海在白夜里翻腾,穿着青色天衡道服的修士站在云月间。

“你……”

这是什么力量?李观风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哪怕极力掩饰也控制不住地从眼中流露出来。

钟清感受着心脏中珠子的转动,在心中默默地回复他,这是挂。

龙所有的力量几乎都在龙珠中,道门与龙的力量对比,用一句话去形容:萤火之光堪与日月争辉?一个是无根浮萍,一个是万物之源。

钟清无视了一旁自始至终都在拿崇拜眼神看着他、震惊到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白歌行,他收了灵力,袖子却还在无风飘动,他对着李观风道:“紫微宗掌门是我所杀,他滥解天命,倒行逆施,为了一己长生私欲滥杀无辜,不是我要杀他,是天道不容他。”

白歌行睁大了眼睛看着钟清,那表情就跟看到了神仙下凡似的。

李观风极力想要起身,却喷出了一口血,眼前变得血红一片。他身后的紫微宗弟子中,有一个人在听完钟清的话后,似乎浑身震了下,他刚刚也被钟清身上那股力量掀出去摔在地上,此时他抬起同样充血的眼睛盯着钟清,表情越来越狰狞恐怖,有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低不可闻,却又像是带着极深的恨意一般,咬牙切齿,噬骨嚼肉,他说的是:“龙珠!”

钟清这边他看紫微宗弟子已经全都倒地不起,一个个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也没想真的杀了他们,于是就此收了手准备离开。一旁的白歌行忽然拽住他道:“你这是什么力量啊?”

他不出声钟清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他回头看去,上下将人打量了一圈,“你究竟是谁?”

“小心!”白歌行猛地喊了声。

钟清立刻回头看去,一个紫微宗修士纵身而起,右手握着剑,已经逼到了他的眼前,电光火石间,钟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目光锁定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风激起长发,露出一双带着彻骨恨意的、冰冷的、猩红的眼睛。

钟清认出了这个人,天都府灭门后,道门修士倾巢而出寻找了六个多月始终也没有任何消息的那个天都府少主,夏嘲风。

胸口一阵剧痛,钟清被他一把撞了出去,摔下了深渊。

装扮做紫微宗弟子的夏嘲风半跪在边缘处抬头看去,手中的长剑滴着血。

同一时刻,另一个身影从比邻的山崖上跃下,猩红的巨大凤凰冲向九霄,唳叫声响彻整片天地。一旁的白歌行只见到一道身影如白日流星似的笔直坠落深渊,追着钟清而去。

钟清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仿佛连意识都被甩了出去,一片灭顶似的黑色中,忽然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瞬间冰冷,却又瞬间沸腾,他看着那个冲向他的少年。

一切的场景仿佛被放慢了似的。钟清这一辈子都从没见过谁这么不顾一切地奔向他,无所畏惧,无人能挡,全世界无法阻止,死亡也无法阻止。

云玦紧紧地抱住了他,风把两人的衣服、头发全吹了起来,跟刀割似的。

风吹倒了矗立四百多年的残碑,磅礴的灵力仿佛要掀开这天地,可以清晰地听见电闪雷鸣的巨大声音。

山崖之上,从震惊反应过来的白歌行忙跑过去趴在山崖的边缘察看,“喂!”他只见到一片黑暗,钟清与那个神秘人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其中。这反转太过突然,简直是把他给看愣了。

死了?这么容易地就死了?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白歌行盯着那片黑暗,黑暗中雾气滚了下,他下意识往前够,同一时刻,他右手按着的山崖边缘处松动了一点,白歌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瞳孔骤缩,本来就在刚刚那场乱斗中被反复摧残的山石忽然崩开了,白歌行连站起来往后退都来不及,与松动的石头一起摔下了深渊。这满脸懵逼的少年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他娘的就是看一眼啊!

夏嘲风盯着那片深渊,忽然他提起剑往前走,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片黑暗,直到耳边响起个声音,“坠入这深渊的修士会瞬间失去灵力,没有能活下来的。”

夏嘲风回头看去,擦着嘴角鲜血的李观风低声咳嗽了一声,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来就是他与朝天宗勾结,屠了天都府,我师父也被他暗算,死于他的手中,如今他落得这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李观风望着这个一直藏身在紫微宗暗中调查一切的少年,脑海中响起了自家七八岁的小师妹曾经同他说过的一句话,“师兄,我们山上有鬼,每到了晚上,鬼都会跑出来,他在我们山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可是一被人看见,他就消失不见了。”

夏嘲风没说话,收了剑回身往外走,少年的背影被白夜拖得很长,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另一头,钟清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走,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他一直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株树。

那是一株极为巨大的树,极力仰着头也看不见树的稍叶,靠近树干的一根横枝上挂着一盏灯,将周围照亮了些。钟清走了过去,他注视着那盏灯,灯四四方方的,外表翻着琉璃的光泽,大约两掌大小,看上去并不算大,里面跳动着些幽蓝色的火焰,不见灯油与灯芯,仿佛是凭空燃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