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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134)

小女孩顿时不敢再问,拍了拍衣服离开了,临走前她对着海里的大鱼抓了下手。在师叔漠然的注视下, 她跳下礁石,一溜烟跑没影了。

中年修士回头继续往白玉京走,他是紫微宗的我闻真人, 紫微宗三大真人之一。他进入白玉京, 众道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年轻的天衡宗大弟子打量着他, 我闻真人注意到了这股视线,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当年这位天衡大弟子如日中天的时候,我闻真人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过目不忘认出了对方,双方视线一擦而过,谁也没停留。

能够让太元宗、天衡宗、紫微宗三大宗门整一代最强修士汇聚一堂的,自然是六个月前震惊道门的天都府被屠一事。

六月前,天都府一夜被屠,天都府老宗主一剑穿喉当场惨死,当时正值祭祀大典,天都府所有在外的天都府弟子全都回到山上祭拜先祖,这些人无一幸免,只有被流放的天都府小公子夏嘲风因为人在黄海躲过一劫,至今下落不明。消息一传出来,道门轰动。

事情已经过去了六个月,道门也查得差不多了,一夜之间屠了当今四大宗门之一的天都府,世上能有这种实力的势力屈指可数,事情一出,所有人脑海中都想到了同一个东西—销声匿迹五百年的邪宗,曾经统治过这个道门数千年的庞然巨物,那群带着黄金面具、拥有恐怖修为的修士,现在的人一般称呼他们为“邪宗”,而很多年前他们的名字叫做:朝天宗。

现在道门流传的正是这一说法,邪修们卷土重来,趁着天都府祭祀之际屠其满门,一切只是为了那颗遗失的龙珠,他们是要夺回当年失去的东西,或者说,向道门复仇。眼见着日渐人心惶惶,紫微宗于是联合天衡宗、太元宗三大宗门一起出来控制局面,稳定人心。

关于这个邪修杀人的说法,作为全程围观下来的知情人,钟清来简单总结这个说法,扯,但是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

这个结论是怎么查出来的呢?其实并没有查出来,这个说法是自己在道门流传开的,一眼望去逻辑是这样的,天都府被人屠了,那势必有凶手,凶手势必是穷凶极恶,朝天宗穷凶极恶,所以凶手就是朝天宗。

钟清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三个字:天才啊!

无论凶手是不是朝天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能一夜灭掉天都府,谁知道它会不会出手灭掉其他的宗门?于是这才有了今日三大宗门齐聚白玉京的一幕。

钟清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心思却有些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人心不可窥探,有人寻找真相,有人掩埋真相,有人惦记着失踪的美人,有人却只想着那颗下落成谜的龙珠。对于天都府为何会招来横祸,道门有不同的说法,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与那颗神秘的龙珠脱不了干系。

龙珠现在会在谁手中?

钟清正想着,忽然听见一人道:“朝天宗都销声匿迹多少年了?他们若是真有这能耐,早出来将道门搅弄得天翻地覆了,底下的人想不明白,你们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钟清闻声望去,那人大约是五十多岁模样,高高瘦瘦的,两颊没肉,面孔有几分熟悉,以前打过照面,他很快想起来这人是太元宗弟子,而这人说这句话的对象是……钟清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他右侧的叶夔。这人是在对叶夔说话?钟清也是这会儿才想起他还带了个叶夔出门,这人没声,常常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什么情况?他错漏了什么?

太元宗作为一个神奇的宗派,一向不拘一格地游走在四大宗门之外,用八个字来概括这个门派的弟子: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用妙妙真人的话来说,他们自己人都搞不懂自己人在想什么。钟清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太元宗弟子却已经率先发难,“你们是头一个发现天都府出事了的,要我说你们一群天衡修士没事跑到天都府去做什么?”

这暗示意味太明显了,大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天衡宗掌门疯了的事情,妙妙真人封锁了一切的消息,故而道门至今并不知道钟清借龙珠一事。天都府一出事,凶手除了朝天宗外,大家心里其实下一个想到的就是天衡宗,你的死对头忽然被人灭了,好巧不巧你们还正好在场,大家怀疑到你头上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道门有道门的规矩,天都府已经倒了,你现在哪怕坐在人家祖坟上沾着人血吃馒头都完全没问题,因为天都府不可能来管你的嘴,但天衡宗不一样,天衡宗还没倒,同在道门混,彼此留脸面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这种没证据的事情你胡说八道天衡宗马上要你的命,正因为如此六个月过去了明面上没人敢提,可没想打今日却忽然被一个不在乎体面的人给堂而皇之捅了出来,这场面一下子就很难看了。

钟清不说话不行,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天下皆知你们天衡与天都府有仇,你们怕天都府的龙珠对你们不利,索性先下手为强,杀了人全家,抢了珠子,再嫁祸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朝天宗头上去,又找来我们陪你演戏,这不更是合情合理?”

在道门混日子,牢记一句话,头可断血可流,锅不能乱背,钟清虽然不知道这人忽然抽什么风,但他还是很快做出了回应,他道:“我听闻太元宗的老祖宗痴迷长生之术,几十年如一日潜心钻研,为了炼丹派弟子满世界搜寻龙骨龙甲,看上了小宗派世代相传的宝物,顺手就灭了夺过来,为了几块龙骨让人家破人亡这种事情你们可是干得顺手无比,都说天都府这颗龙珠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元宗哪个炉鼎里面?”

那太元宗修士闻声拍案而起,眼神阴冷,“你再说一遍?”

钟清不紧不慢道:“贼喊捉贼这招早就不新鲜了。这世上做什么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太元宗与天都府地界相邻,杀了人就能跑,天衡宗离天都府还隔着几千里路,中间还隔着个海,杀了人我们一大群人往哪里跑?跳海吗?此事能做的不留一点痕迹,想想都该知道谁嫌疑最大。”

那修士还要说话,被另一个修士喊停,这个修士钟清真的认识,紫微宗大弟子,谢丹,以前打过几次交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闹成这个样子,紫微宗自然要出面调停,谢丹道:“诸位既然不远万里来到此地,都是为了找出真凶还天都府弟子一个公道,危难之际大家自当同心协力,切不可自乱阵脚,此事必然是有邪宗作祟。”又称,“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天都府那位失踪多日的少公子,保护他免遭毒手。”

这位紫微宗大弟子这么些年一张口说话还是一股熟悉的“诸位都来看我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与和平”的圣母味道,配上那个永远挂在脸上的招牌似的微笑,仿佛是个极好商量的人,但从那份笑容中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点凛然,让人能感觉到这位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是。来之前妙妙真人就告诉钟清了,紫微宗没有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