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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91)+番外

司马无忌自从父亲危在旦夕,他日夜都想杀光王家人,此时此刻瞧见王有容避开了,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冲上前去,“让你躲!让你拦!滚开!”他没有丝毫的章法,鞭子呼啸着便抽了过去。

眼见着躲不过,王悦刷一把拉开了王有容,那鞭子啪一声重重地抽在了他脖颈处,瞬间留下一道指头粗细的血痕。王悦猛地攥紧了手。

“世子!”王有容惊恐地叫出了声。

一旁看戏的陶瞻终于顿了下,扭过头吩咐手底下人把这条街清了,不到片刻,街上便没了围观的平头百姓。

王有容猛地扑了过去,“世子!世子你没事吧?”他带过来的王家侍卫同时拨了下拇指,刀出鞘三分。

王悦忽然抬了下手,所有人都没了动作。

他望着司马无忌,沉声道:“对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假惺惺!”司马无忌冷笑了一声,抖了下鞭子,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又抽了一鞭子过去。

就在这时,不知所措的王有容忽然猛地朝着司马无忌扑了过去,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鞭子也被甩了出去,王有容愣住了,看着被他撞飞的谯王世子,慌忙爬起来去扶他,“殿、殿下!我、我……”

“你敢撞我?”司马无忌看了眼手上的擦伤,满脸的不敢置信,他的脸瞬间扭曲。他猛地起身从陶瞻的手中一把夺过鞭子,对着王有容的脸就狠狠抽了过去,“一条狗你也敢撞我?”

鞭子在空中被人紧紧地抓住了,王有容惊魂未定。

王悦抓着那鞭子对着暴怒的司马无忌淡漠道:“殿下,即便是条狗,也是条王家的狗,他错了,我自然会领回去教训。”

司马无忌用力地拽了下鞭子,却意外地没拽动,他猛地吼道:“王长豫!你放肆!”

王悦其实并没什么力气,他现在浑身虚浮,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冷汗混着雨水一点点抽入衣襟,他猛地一用力,扯掉了司马无忌的鞭子。

他冷冷地看了眼过去。

司马无忌莫名被那眼神震了下,“你!”

王悦将跪在地上的王有容拉起来,“给殿下赔不是。”

腿脚发软的王有容忙道:“殿下,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冲撞了殿下,这全是我一人的错。”

王悦上前一步,对着司马无忌拱手道:“王家管教下人无方,还望殿下恕罪。”

司马无忌还欲说话,王悦忽然开口缓缓道:“殿下。

那两个字低沉而缓慢,带着股压抑的血腥意味。

王悦抬头看着司马无忌,一双眼平静而漠然,他背后站着两列王家侍卫,所有人的手都伏在了佩刀之上。

兔子被逼急了都咬人,何况是狼?

江东的皇族受士族支配多年,司马无忌今年十三岁,自幼长与皇庭之中,骨子里对蔑视皇权的士族充满了憎恶,可憎恶的深处,却又有着一种极深的恐惧感。愤怒与暴力浮于表象,人越是恐惧,越喜欢用这些东西来掩饰。

即便琅玡王家大不如前,那种恐惧感依旧如影随形,虎死骨立,杀威犹存。

司马无忌盯着王悦的脸,模样像是想杀人。

王悦望着气得发抖却没有再说一个字的司马无忌,低低说了两个字,“告辞。”他拉着王有容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无忌猛地吼了声,“王长豫!”

陶瞻看着王悦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那位忽然疯了似的拿鞭子去抽一旁墙壁的谯王世子,听着那一声声恐怖的鞭响,陶瞻没什么反应,只是颇为心疼自己的新买了不久的鞭子,他花了十两银子的。

小巷中,王悦伸出手扶住了墙,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世子?”王有容瞧着王悦的模样,吓得脸色刷白,他忙去扶王悦。

王悦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没事,五石散吃多了,浑身乏力。”

“这可如何是好啊?”王有容急了,“世子你怎会一个人在街上?”

王悦想到前因后果,脸有些黑,“没事。”待到心情平复些后,他看向王有容,“你撞上去做什么?冲撞皇族是个什么罪名?得亏那是司马无忌,小孩禁不住吓唬,要是换了别人,你今天就等死吧。”

王有容颇为委屈。

“你一个老幕僚,在王家干了这么些年,做事不过脑?”王悦深吸了口气,“就司马无忌那胆子,顶多就是耍两下威风,不敢真拿我怎么样,当街打死我,他要真有这出息还会混成这副样子?”

王有容低下头没说话。

王悦瞧着他这副样子,“说话啊!哑巴了?”他见王有容把头埋得更低了,终于,他别过头,呼了口气,“算了,走吧!”

王有容忙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陶二:说实话,我以为我会是全场最佳,看我华丽的出场,英俊的相貌,征服世界的妹控设定……话说我真的不是男主吗?

司马无忌:辣鸡。

陶二:赔我鞭子,十两银子,赔钱。

司马无忌:辣鸡。

陶二:好吧,剧透一下王敦回来收人头了,你爹活不过三章了。

司马无忌:……

第48章 真相

次日一大清早, 王悦便起身去了城西的别院, 推门进去时,王悦一眼就瞧见了院中熟悉的垂柳,春风不识故人面, 风景旧曾谙。

王悦望着那柳树下的人, 恍惚间瞧见了当年太学那位知书达理的少年皇子, 他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司马绍回头看他, 一旁的炉子上烫着酒,他手里捏着根细长的竹笛,刚才那断断续续的笛声一下子有了来源。在他的对面, 秋千轻盈地荡着。

王悦望着那秋千上的人, 视线忽然定住了。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长得却像个少女, 一身碧绿的衣裳,她边笑边抓着秋千的绳索, 头上的簪子快从发间掉出来了。王悦盯着那女子眼前的白布看,慢慢皱起了眉头。

女子听见脚步声靠近,像是受惊一般抓紧了绳索,却又似乎想到什么似的, 鼓起勇气对着那人笑了起来。

王悦错愕地看着她。

“她怎么了?”

“疯了。”司马绍冷淡地抛出两个字。

王悦顿时扭头看向司马绍。

“夜宴之后,得知你身亡,她笑了一夜,自己把眼睛挖了出来,疯了。”司马绍平静地叙述着, “你找她做什么?”

王悦忽然便愣住了,事情太出乎他意料,他久久没说话。

王悦确实没想到,淳于嫣会变成这副模样,难怪司马绍近日对他的态度如此奇怪。

王悦席地而坐,目不转睛地看着吃糕点的淳于嫣,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着这姑娘的场景。广陵道上,他撞见了被土匪掠卖的淳于嫣,小姑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浑身上下都是伤,衣服破破烂烂,可一双眼里头却满是血性。王悦将她拉出腐臭的马车,她忽然冲上前来从王悦腰间夺过刀,回身朝着土匪头子冲去,她面无表情地那土匪的头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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