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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灿烂星河(77)

第52章

林裴走出房间时,刚睡醒,惺忪着眼,整个人懒洋洋的,衬衫一直敞开到胸前,见林斯抬头看他,他轻轻吸了下鼻子,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东西还我。”他手撑上了桌子,低头看着坐在桌前的林斯。

“什么?”

林裴浑身放松,瞧林斯一动不动,突然想捏他的脸,等他回过神,手竟然已经放上去了。

他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指腹一点点碾着林斯的下巴,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真的和你亲兄弟乱|伦?”

这种事是忌讳,昨晚还可以装酒醉混过去,现在不行了。林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林斯神色不变。

“血缘很重要吗?”林斯问了一句,见林裴神色微妙,他耐心道:“没事,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林裴顿了很久,几乎都忘记林斯的身份了,指甲轻轻刮着他的下巴,快刮出血了,他抬头看林斯,“你们是兄弟?你被他上,不觉得恶心?”那盒录影,绝对是他今年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单方面的性|虐待,画面充斥着暴力色彩,又加之乱|伦,怎么瞧都让人生理性反胃。

林斯抬头望着林裴,“他那时候年纪小了些,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其实心很软,跟个孩子似的,他不知道我很痛苦。”

林裴被这说法震惊了,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满脑子只能想出两个字,“变态”,他问林斯,“你很痛苦吗?”

林斯习惯了掩饰的脸上有过片刻的空白,他望着林裴,低声道:“很痛苦。”

林裴微微一顿,竟是被林斯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跳。林斯直接到他有些诧异。“你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你?”林裴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境说这一句,字里行间都像带着嘲弄意味。

“我希望他可以记得,”林斯没恼怒,望着凑近他的林裴,一双眼暗了下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林裴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了,没想到林斯会说这么一句,过了片刻才继续笑了下,“这话和他说过吗?”

“没有,我很后悔,有些话应该早点说出来。”

林裴看了他很久,没再说什么,抽回了手笑了下,从林斯的面前捞过自己的黑十字胸章,“打扰了,将军,我还有事,告辞。”

“他还活着。”

林裴的脚步顿了下。

“林裴,你是我弟弟。”

林裴终于看了他一眼,“林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清醒一点。”

林斯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案上,林裴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摊开第一页,他不自觉地顿了下,面上倒也没显露出什么异样,继续往下翻。

走出会馆的时候,林裴大白天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调查局,他才终于从兜里掏出通讯仪给劳伯拨电话,手指头都是抖的。

“你给林斯的文件是假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约林裴出来见一面。

林裴扯了风衣出门。

这帮人胆子真大啊!林裴竟是只有这一个念头。拿他前两年出任务受伤住院的照片给林斯看,装作是他弟弟被救下时的照片,字里行间一直模糊信息让人误以为那就是林斯的弟弟,林斯没和这帮人打过交道,林裴对这手法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骗到人家帝国军部领导人头上去了。就林斯今天那副样子,谁知道他回过神会干出什么事。

你扯一个死人死而复生的谎,给了希望又夺回去,这无异于又把人杀死了一遍,林斯这性子,瞧着温柔,其实挺变态的,那视频流出来,他问都没问一句,仔细想想,是有些恐怖的。

何况如今还是能源会议召开的关键时刻。

林裴坐在餐厅中,呼了口气,看向对面大口喝水的劳伯。

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你先听我说。”

林裴听他说了整整三个小时,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起来,不是觉得好笑,而是觉得骇人听闻。

“你们真的救了林斯他弟弟?”

劳伯给了林裴一个真相,林裴听得目瞪口呆,这帮人竟然真的误打误撞救了林斯的弟弟,“那人呢?”

“那时候联邦与帝国的关系还是重冰期……”劳伯顿了下,看向林裴,“你是一个特工工作人员,你知道,有的时候,我们必须把联邦利益放在首位。”

听完这帮人的处理方式,林裴久久没说话。

他们确实把人救下来了,并且很快确认这就是林斯的血缘兄弟,为了获取情报,联邦军部强制复制了他的记忆,这种手术成功率几乎为零,当时众人也只是抱着能录出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没把人当人看,当时人本来就已经重伤,因为手术直接精神崩溃,自杀未果后关在医院,最后死于辐射感染后遗症。到死的那一天,联邦还在对他进行记忆复制手术。

“你们一共对他进行了多少次手术?”

“三个月,近两百多次。”劳伯说着话的时候,难得有些不忍神色,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低头喝了口茶。

林裴已经完全震惊了,记忆复制不比帝国的芯片实事录入,那是一种非常残酷的手术,对人的精神有极大的损伤,基本上七八次做下来,这人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两百多次,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劳伯看他,“帝国军部的信息一直非常难以获取,这是一次非常珍贵的机会,你作为一个联邦人,在联邦利益面前,你应该明白我们的选择是什么。”

林裴终于问了一句,“你们复制出什么了?”

“他一直不肯配合,军部用了许多方法都宣告失败,只能在潜意识层面进行诱导勘测,获得了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后来他精神状况糟糕起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死的那天,医生抢救宣告失败,一个军官忽然把一则新闻放在他耳边。”他看了眼林裴,“是很多年前林斯开新闻会议的采访记录,是林斯的声音,那时候他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了,计算机记录下了他一段脑电波。”

林裴看着劳伯从屏幕上抽出一段虚拟文件,是一则录像,正对着一个屏幕。

画面上,计算机分析着这段脑电波,黑色方格跳跃着,最终一个一个跳出三个字。

“我……”

“爱……”

“你。”

屏幕上的方格停住了,林裴一脸震骇,抬头看着劳伯。

“我们当时也你这个反应,确实没想到。”

林裴过了很久才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并不是个情报特工,不是间谍身份,这种虐待有违国际法。”

“我们是特工,国家机器。”劳伯看着他,“你要理解我们,1025,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们,但是你不能够,有的时候,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没有选择,命令必须执行,这是我们的职责。”

林裴看了他一眼,红发秃顶的上司望着他,他记起这些年来这位上司对自己的照拂,一时也无话,半晌才道:“一旦事情暴露,执行负责人会被推出去,那件事军部是交由了安全局吧。”他望着面前的人,劳伯·提利尔,安全局前负责人,这是把烧起来的火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