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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灿烂星河(42)

售货员同季白微笑,夸赞他眼光独到,又祝千金生日愉快。

季白有些局促地点了下头,微笑着同那售货员说了声,“谢谢。”

出门时,季白又打开了丝绒盒子看了眼那项链,他是个节约能源的人,很少开车,如今的交通系统很方便,他从上学起就是乘坐电车,这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他朝等车的地方走去,眼睛看着那串项链。

手表发出一阵哀鸣警告云游天外的着名工程师,工程师浑然不觉。

他撞上了个人,项链飞了出去。

“哎!”他傻愣愣地看着那项链,半晌才扑过去捡,一时情急竟然找不着了。

“抱歉。”

刚刚撞着他的年轻人从地上拾起项链递过去,修长的手上有常年握枪而形成薄薄茧子。

季白接过项链,“没事,没事。”他擦了擦链子,松了口气,起身抬头看去,眼前是个清秀的年轻人,黑色头发,一双清亮的眼。

一个很精神的年轻人。

“没事吧?”瞧季白望着自己,他开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这头还有些事,你若是……”

季白慌忙打断他,“没事没事,我自己没注意,没事的,你去忙吧。”

年轻人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去,忽然又回过头对着他道,“替我向您女儿说声生日快乐。”

季白愣了下,又看向自己手里头的盒子,上头写着“送给季小雅小公主。”季白笑了声,一抬头那年轻人已经走远了,他转过身继续往家里头走,对着手表里头啰嗦不止的智能管家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静点。”他按掉了手表的声音。

撞上他的那个年轻人拐过街角,上了车,又下了车,他往军部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小姑娘在卖花。

有土栽培,天然无污染,正宗白海洋。

小姑娘抓住了年轻人,大声道:“哥哥,买束花吧!送给姐姐!今天是情人节!街上的姐姐都有花!可好看了!”她从篮子里抓住一大把白海洋,乳白色的花瓣舒展开来。

年轻人看了两眼,从兜里掏出了钱包。

高级特工的黑色证件一闪而过。

第29章

雪色手套刷一下合上了文件,年轻的绿头发副官伸手推开了门,林斯走出了会议室,灰亮两色光影从走廊尽头放射开来,黑色军装有如落了霜,瞧不清年轻将军的表情,玻璃幕墙上倒映着半张英俊淡漠的脸庞。

会议室中的几位国会核心议员面面相觑,脚步声远去后,不知是谁低咳了声,喝了口水,咕嘟声清晰可闻。

“他什么意思?”

“那项实验不是关停了吗?这是要重启?”

“算了。”

有人合上了文件。

有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桌面上孤独地悬浮着一张十一年前的太阳社数字报讯,黑色标题显目非常——《被遗忘的“潘多拉”》,攥写报道的太阳社女记者七年前被星空法庭判处叛国罪,在监狱中饮弹自尽,留下了八字遗言:生而为人,永不遗忘。

声音被掐断,天黑了。

议员议论纷纷。

时隔十一年,潘多拉被重新摆上了议程。

靠着父辈关系混入国会核心的年轻议员显然一头雾水,那是他第一次亲眼见着帝国首席将军,也是他第一次听见“潘多拉”三个字,在回家的路上,他虚心地向自己即将退休的老父亲请教。

老议员想了很久,低沉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来。

“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了,不能打开的盒子,摆在那儿是神的祝福,一经打开会出现可怕的东西,是个比喻。”

“比喻?”

“是一项实验,出过意外的实验。”

军部办公室。

一杯热牛奶被轻轻搁在桌子上。

年轻的将军抬头看去。

索亚道:“小少爷回来了,刚到了帝都,十分钟前,天眼中有他的入境记录。”

林斯顿住了,第一反应低头是算时间,早了一个多月。“他人呢?”

“不能确定,最近一次出现是,二号星际通道第42处站点。”

林斯短暂地思索了下。

“将军,需要进行定位吗?”

“不用。”林斯看了眼那杯热牛奶,问道:“这是什么?”

索亚打开了留言,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

“索亚,我证件出了点事,我妈今早打电话跟我说林斯胃疼是吧?你给他灌点热牛奶,弄点药,我这里弄完就回去了,对了,牛奶这事你别跟林斯说。”

索亚关掉了录音,确实是一个字都没说。

林斯静静看着那杯热牛奶,视线忽然柔和了起来。

索亚解释道:“林夫人上次过来看望您,桌子前摆着安眠药盒,她认错了药物牌子,误以为您有胃病,我……没能解释清楚。”

林裴的母亲是贵族家庭出身的淑女,比林雪声小二十多岁,喜欢看些浪漫小说,热心肠到隔壁邻居的外甥女的狗生病了都要亲自上门送药,认为自己是敢于同命运抗战的新时代妇女,操心的闲事遍布帝国十八星系,她对林斯一直没多大感觉,直到林斯帮她成立了首都妇女协会。

林夫人从此正大光明地管着别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闲事,私底下她和林裴说林斯对女权主义很有见解,亲热地说林斯是妇女之友,林裴第一次听见这称呼的的时候通讯仪都吓掉了。

索亚退了出去,林斯看着那杯热牛奶,终于伸出手去。

有些奶腥味。

四下无人的办公室里,年轻的将军喝着牛奶顿了下,他不是很习惯这味道,继续翻看着文件,他慢慢抿着喝完了。

入夜了,仍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林斯军人出身,作息近乎严苛的规律,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起身走出办公室,二楼有起居室,他往浴室中走。

洗完澡,他穿着件新换的白衬衫拉开门走了出来,忽然他的手顿住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熄着灯,一片昏暗,靠着落地灯的桌案上摆着一大束新鲜白海洋,乳白色的花瓣肥硕而柔和,香味揉碎了似的,一点点漂浮散开。

他听见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来,轻盈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漫不经心地敲在心上。

子弹好似上了膛。

林斯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手顺着腰环了上来,他整个人被裹住了,湿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黑暗掩去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久违的语调,令人怀念的嗓音。

“大哥。”

柔和的月光打进来,照进了林斯的眼睛,也照见了那一瞬间燃烧起来的欲望。

林裴将人压在了墙上,手揭开衬衫抚上他的胃,他看着黑暗中的林斯,“呦,还端着架子不说话了?我回来操你了。听我妈说你胃疼,你怎么莫名其妙胃疼了?”

林裴轻轻揉着林斯的胃,一抬头去瞧见林斯盯着自己瞧,他随意笑了下,“干什么?三年多没见了,第一次见面还要我亲抱你怎么的?那行吧。”他抱住了林斯的腰一把压在了墙上,低头用力地吻了下去,手摸着林斯的喉骨,他抬高了林斯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