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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替身/四月与五月(出书版)(70)

作者: 春十三少 阅读记录

所以,今天我鼓起勇气,给你写这样一封信,是想要告诉你,在内心深处,我并没有忘记电波带给我的快乐与美好,也没有忘记你曾那么认真地倾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所有的这一切,都被我好好地收藏在一个小盒子里——尽管,那也许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曾陪伴我,走过许多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最后,想请你回答一个问题,按照你的直觉来回答就好:如果有一天,你的所喜爱的某个人对你说,他(她)并不是你所认为的这个人,而是这个人的兄弟姐妹,并且你一直喜爱的人,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作何感想?

请你直觉地回答,好吗?谢谢。

寂寞星球

她按下“发送邮件”的按钮,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书璐,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作“袁世纷”的女孩?也许忘了吧,因为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连她自己也快要遗忘了。

她手里依旧拿着盛满了冷水的玻璃杯,却一口也没喝,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霓虹灯所在的位置,那里现在是一片黑暗,可是每当华灯初上的时候,却又五彩斑斓。她忽然觉得陌生,眼前的这座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在她看来是如此陌生,她心底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说:究竟,在我离开的这八年里,都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父母和亲人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已经离了婚的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紧张,舅舅和舅妈慢慢解脱了自责的情绪,这些亲人们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是充满了痛苦与悲伤,而是一种坚定,因为他们从生活中得到了力量与勇气。

子默和项屿还是老样子,可是她总觉得子默眼里的木讷有时候也可以变得很睿智,她一定也在试图改变自己。宝淑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见飞尽管经历了婚姻失败,却还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而石树辰……他一定也想要改变什么吧,不然不会远走他乡,或者至少,他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那样的他——才是世纭所喜欢的石树辰吧。

至于袁祖耘,他改变着,变得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八年前的她绝对想象不到的人。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却觉得他并没有改变……就像蒋柏烈说的,从那一天起,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停止的。

那么,八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什么吗?

她有没有,也改变了她自己?

手机在床垫与枕头之间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时分,显得尤其响亮。她不禁被吓了一条,拉回思绪,走过去拿起手机,讶异地发现屏幕上正跳动着一串数字。

“喂?……”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接起来。

“睡不着吗?”袁祖耘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沙哑,让人不由地心疼。

“我在睡……”

“那灯为什么还亮着?”

“……”她伸手拉开窗帘,想去看楼下的马路,却发现高高在上的三十一层是怎么也看不清。

“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他不无幽默地说。

“……冷吗?”她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的话,你会请我上去坐吗?”

他的声音,仿佛敲打在午夜的钟声,霎那间穿透了她的心脏。

她沉默着,他们沉默着,像是有许多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说:“上来吧,生病就麻烦了。”

于是五分钟以后,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一脸淡定地站在她面前。

“这么快……水马上就好了。”她背对着他,在炉子上烧水。尽管有饮水机,她却还是习惯用小小的银色不锈钢水壶接满水,等待蓝色的火焰使它们沸腾。

“睡不着?”他站在她身后,没有移动脚步,“还是睡到一半又醒了?”

“醒了。”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水壶。

“做恶梦?”

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反而问他:“你在楼下干吗?”

他轻咳了一声,才说:“我在项屿那里,临走的时候,在电梯厅的窗户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啊……原来她脑海中勾勒的那个如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孤单地立在冷风里的画面,根本就不存在。这是他的……另一个恶作剧吗?

“哦……”她有点受不了自己,受不了这个对他所说的一切都信以为真的自己。

他走了两步,站在她背后,他的黑色皮鞋几乎要碰到她的脚跟:“生气了?”

“没有……”她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他在她头顶低笑,伸出手指,划过她的耳垂,说:“世纷,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时候,耳朵总是红的……”

她像触电般地缩着身子躲到冰箱前,生气却茫然地看着他,他就像她的克星,让她无处躲藏。

“我让你很害怕吗?”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她睁大眼睛,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皱起眉,问道:“喂,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你有男人吗?”

她迟疑着要不要回答,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总是一副很抗拒我的样子?”他口气生硬,像是压抑着心中的不悦,“怕我把‘世纭’当作替身?可是我已经告诉过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世纷。”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底轻轻地反问:那又怎么样……

“你很讨厌我吗,现在的我?”他走了一步,一手撑在她背后的冰箱上,像是一个愤怒的男孩。

“……”她还是沉默着,也许是怕一开口就会说些伤害他或自己的话。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他双手撑在冰箱上,低下头看着她,脸上的线条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我……”

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还是被他低头吻住了,她惊慌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这不是久别重逢后温柔的吻,也不是真相大白时喜悦的吻,而是,当一个男人的情感在某一时刻被触动后,疯狂的、想要占有她的吻。

她不知所措、无法呼吸,却又不由自主地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悲伤,忘记所有的一切,唯一不能忘的,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慌张而渴望地看着她时,那明亮的眼神。

忽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两人错愕地停下来看着彼此,袁祖耘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打电话给她,而她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推开他。

她仓惶地挣脱他,去接电话,子默用一贯木讷的声音说:“有……止疼片吗,治痛经的?”

“有……”

“太好了……我半夜醒来,肚子很疼,本想下去买,可是看到你房间灯亮着,就想说不定你会有……”

“我现在就帮你拿上去。”说完,她挂了电话。

“谁?”袁祖耘板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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