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容你在我心里撒野(76)

辛懿捏了下他的掌心,瞪起眼:“不许你这么讲我喜欢的人。”

庄景安一顿,不由勾起唇角,看着她在自己的笑容里抿嘴躲开了视线。

“幸好,陈太拉了我一把,我才走出了那个圈子,重新跟音乐沾了点边。”说到这里,刚刚放松的神情又再度紧绷了起来,“但我遇见了龌龊的人和事,险些酿成祸事。”

*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身为保镖的庄景安闲来无事,再度溜进那家唱片公司的仓库里摆弄库存的乐器,倦了就倚在角落晒着太阳打个盹。

没想到,被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

他本以为是职员进来整理仓库,打算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却从货架的缝隙里,看见了龌龊的一幕——小有名气的制作人正压在毫无知觉的年轻女孩身上,欲行不轨。

他毫不迟疑地厉声喝止了。

事后,他回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里果然流淌着跟好管闲事的老爸一样的热血,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精虫上脑的制作人慌乱地逃走了。

庄景安守在仓库里,直到昏迷的女孩苏醒,才放心离开。

可他没想到,时隔24小时之后,居然收到了警方的传唤——那女孩告他,猥|亵。

仓库没有监控,被下了迷药的女孩对前因毫无印象,施暴者采取了保护措施,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女孩只记得,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庄景安站在窗边。

百口莫辩。

毕竟,他曾是个高中肄业的市井混混,比起他向警方供诉的著名制作人许韩州,显然……小混混更加可疑。

除了陈太,没有人相信庄景安的清白。

真正的犯人,许制作站在他的面前,西装笔挺、义正言辞。

被他救下的女孩,红口白牙地指证就是他下的药,他动的手……却口口声声地称许韩州“许老师”。

警察局里的这一幕,像一场荒诞剧,毫无逻辑。

那种厌恶感,从心理衍生到生理,以至于之后的若干年里,庄景安都对女性毫无兴趣……直到,遇见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与他“并肩作战”的小狐狸辛懿。

事情险些被盖棺定论。

许韩州却突然被人掳走了,与此同时,行将被捕的庄景安,也被人带到了城郊的仓库里。

动手的,是陈天馗。

“算是报答你爹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陈天馗说,“这窝囊废,你处理。”

许韩州差点被庄景安用拳头打死……

拿到了许韩州亲口认罪的录音,庄景安才打了120,把奄奄一息的混蛋送走。

他把录音交给了陈太,希望换自己清白。

可是,录音带却被公司“高层”扣下了——理由是,许韩州是公司“栋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愤怒的庄景安被陈太拦了下来,她说:“女孩那边要求庭外和解,她不想告许韩州,因为她还想在公司出道。”

庄景安沉默了。

最终,他答应不再跟第三个人说起此事,但,许韩州必须亲口在他面前,亲口向受害人道歉——对庄景安来说,这是还他清白的仅存办法。

之后,作为补偿,公司出钱送庄景安去了威尼斯进修。

等他再回国的时候,陈太早已经离开了那家藏污纳垢的“大公司”,独立门户,建起了菲比斯。而归国的庄景安,也早不是当年的模样,光环满身,温文儒雅,成了被异性追捧却始终片叶不沾身的庄总监。

*

沉默。

尽管庄景安的语气极为平淡,没有任何刻意的煽情,也几乎没有愤怒,可辛懿还是从他手背上突兀的青筋,看见了他曾经的愤怒和挣扎。

她曾以为这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后来,以为他是曾误入歧途的天才音乐人,现在才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是个曾被命运捉弄,险些陷入旋涡再不能脱身的孤独客。

“……安,”她开口,声音有点嘶哑,“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庄景安被她文绉绉的语气逗得情绪略微松弛了些:“……你说吧。”

辛懿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不会就变成gay了吧?”

“……”

“是你说的,后来看见女人就生理性厌恶啊,”辛懿松开手,踮起脚尖,作势要逃,“教授也说你是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的……我觉得,要不是有我的话,你可能真的会弯——”

最后一个字说了一半,她已经拔腿就逃。

可她才跨出两步,就被庄景安单臂拦在腰间,一使劲整个人都被他拥入怀里。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她狡辩。

“弯不弯……”庄景安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是最清楚吗?”

噗呲。

小丫头的脸再次烫得可煎鸡蛋。

那些灰暗的往事,他以为不可提起的往事,原来说出来也不过这么回事。

他以为不够高大上的过去,会让小丫头低看他几分,却没想到她根本毫不在意……她想的,是如何逗他开心。

而很显然,她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怕我说话你们不理我/(ㄒoㄒ)/

第57章

许多年后, 回想起在威尼斯的那段日子,辛懿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熊熊的壁炉火, 和冬日暖阳里男人宠溺的眼神。

时光如同被铺满了一层五彩缤纷的巧克力豆,每一秒都被甜蜜充斥。

睡到自然醒, 然后困极了被人抱上床。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水乳|交融,什么是从身体到灵魂的百分百契合,什么叫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随着另一个人沉沦,什么叫疯狂的相爱。

庄景安喜欢坐在壁炉旁的羊毛地毯上, 指间夹一枚口琴, 写画吹改,侧影被炉火的光勾勒出成深刻的剪影,刻在辛懿的记忆里。

她自己则钟爱正对着壁炉的真皮沙发,总爱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团着腿盘在沙发里, 耳背上架着笔, 一遍一遍地改着填的词,为即将到来的决赛做准备。

因为觉得词穷, 她常常在卡壳的时候哼出来, 然后问庄景安:“这样好不好?”

他总会认认真真地答她:“好, 是我当初脑海里的味道。“

她就得了莫大鼓舞,又干劲十足。

不填词谱曲的日子里, 庄景安会带着她走遍威尼斯的大街小巷,看街头艺人的表演,把纸币轻轻放进地上的礼帽里, 兴起的时候,辛懿甚至会在街头随性地唱一曲,博得满堂彩,然后拿赚来的打赏请庄景安吃一顿大餐。

如果不是庄景安,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视线里活得这样自在——他甚至可以放任她在威尼斯的街头与陌生卖艺人共舞,只因为她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中世纪贵族的味道令她有创作的冲动。

如果没有辛懿,庄景安也不会知道,自己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倾其所有,只要看着她在自己视线里微笑,心就被熨烫得妥妥帖帖,毫无保留,狂热而自在。

上一篇:小祖宗 下一篇:大神家的小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