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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你在我心里撒野(70)

风有点大,入夜天寒。

被庄景安用大衣裹在身前的辛懿,在一阵冷风里缩了缩脖子。

庄景安看了眼怀里小姑娘冻红的鼻尖,停下了脚步,松开替她箍着大衣的手。

乍然一寒,辛懿问:“怎么了?”

“站在这里等我。”说完,他转身没入巷道。

辛懿站在偶有路人经过的巷口,裹紧了斗篷。

不久之前在舞台上的那一席话,并不是她蓄谋已久的告白。那只是在天幕下,大海旁,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而在出口之前,连她自己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庄景安的感情,早已不是停留在情|欲般的爱。

忽然,冷嗖嗖的脖子一暖。

辛懿低头,看见一条绛红色的围巾被庄景安围在脖子上,柔软细腻的羊绒,将所有的寒流阻隔在外。

“走吧。”庄景安重新敞开衣襟,想将她护在怀里,却被她躲开了。

河道边的路灯下,小姑娘的眼睛犹如星辰璀璨,盯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tiamo.”

然后,她将长长的围巾解开一圈,踮起脚,绕上他的脖子,再重新依偎回他胸前温暖的位置。

庄景安哪里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将大衣衣襟一裹,低头在身前芬芳的长发中吻了吻,语声带笑:“……ti-amo。”

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关系,他知道就行。

可自以为独醒的庄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依偎在胸前的小丫头在他的话音里,悄悄地抬手捏住围巾下、挂在胸前的那枚水滴指环,握在掌心。

只不过回到酒店后,他敏感地察觉到,那个灵活而柔软的小姑娘比平素里更加热情,纠缠的胴|体让他觉得哔啵作响的壁炉火……简直多余。

*

老同学李怀瑾如约登门造访的时候,险些没能认出给他开门的女孩儿来。

她的脸色比初来威尼斯的时候更加滋润了。

巴掌大的小脸,显而易见的素颜,却偏偏水色好到让大牌化妆品都要赧颜,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在这样粉雕玉琢的人面前,李怀瑾觉得自己,有点词穷。

愣了许多秒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景安人呢?不是约好今天回母校看一看的?”

辛懿看了眼挂钟:“他说买点东西。出去好一会儿了,应该要回来了。”

李怀瑾点点头,脱下帽子挂在一边,又看了眼凌乱中透着温馨的房间,随口问了句:“你和景安,认识多久了?”

辛懿递了杯热茶给李怀瑾:“……没多久。”多年前天台上的邂逅,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哦,他回国之后,我们联系就少了。”李怀瑾吹了口热气,“这次看到他是现在的样子,我挺为他高兴。”

这个叫李怀瑾的人,算得上辛懿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对庄景安的过去有所了解的人。

尽管好奇像百爪挠心,她还是勉力保持淡定:“现在的样子?什么样子?”

李怀瑾看着小姑娘分明好奇得要死却还强装不动声色的样子,忽然有种“难怪景安会喜欢她啊,这两人怎么那么像”的念头,不由莞尔:“居家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安叔的秘密...

谢谢诸位大宝贝的鸡血(伸出打针戳了窟窿的胳膊),还有营养液●v●让我熬夜码出了更新!

请相信我,不开心都属于过去,我们的安叔和辛爷是天生一对,注定要治愈彼此,制霸歌坛的,送上发糖小能手大心的晚安吻一枚,么么哒!

第54章

千禧年。

顺利度过了所谓的世界末日之后, 人们似乎终于从浮躁中重新沉静下来,不管生活有多平淡, 总好过于没有明天。

可对于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庄景安来说,宁可没有明天。

庄北望, 对景安母子来说有如泰山的那个男人没了。

他死了,死于一场本该和他毫无干系的火灾。

在从派出所下夜半回家的路上,一个老旧小区线路老化引发的大火,他二话没说地投入了救援之中, 第一次抱出来个七八岁的呛了浓烟的男孩, 好不容易心肺复苏救醒了,又听说还有个不满2岁的弟弟在隔壁。

庄北望再度返回救人,结果,没能回来。

得到消息的时候,正读高二的庄景安与母亲白曼贞刚刚在酒店餐厅用完早餐, 准备回楼上拿行李与演出服——下午他将代表南方赛区参加国际青少年钢琴大奖赛。

那时候, 手机还没有普及,酒店大堂经理犹豫地喊住白曼贞, 问她是否认识庄北望。

无论多少年过去, 庄景安都无法忘记在那个炎热的夏日里, 那种从脚底心泛上来的寒气,直通天灵盖。

身体原本就孱弱的白曼贞昏厥了过去。

直到坐在急诊室外, 庄景安才发现裤兜里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参赛通知书已经被手汗蹂|躏成一团废纸。

白曼贞多年的心疾发作,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四天之后, 看着歪在病床边,因为正在发育而又白又瘦的少年与年轻时的丈夫酷似的面容,终于落下泪来。

泪水掉在庄景安的手背,凉的,他醒来了,看着素来仪态高贵的母亲凌乱的头发,他说:“妈,爸火化了。”

白曼贞无声地将嗓子沙哑的少年抱入怀里,泣不成声。

母子俩回到S市,从老街坊周达家里接回了庄北望的骨灰盒。

葬礼是周达操持的,到场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他叫不上名字的陌生面孔,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

周达说:“庄叔是我救命恩人,他不在了……往后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一定赴汤蹈火。”

白曼贞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见,抱着盖着绸布的骨灰盒如失心傀儡。

庄景安问:“他救到人了吗?”

“救了个男孩,想回头救他弟弟的时候……没能出的来。”周达说,“那家是个女人带着孩子住,当晚大人不知道去哪了,就两个孩子在家。”

庄景安不关心那家是什么情况,他只想知道,那个在母亲心里英雄一般的男人死得值得不值得。

可就算知道他拿命救回了一个小男孩,庄景安依旧无法断定值不值。

事实上,少年期的庄景安,对于庄北望一直都怀着难以言说的感情。

在景安看来,因为右眼失明而从刑警一线退居片警的庄北望就是狗拿耗子的典范,听闻当年白曼贞身怀六甲,将为人父的庄北望因为插手涉|黑案险些丢命,差点害得妻子小产……后来,在景安的印象里,这个英雄主义作祟的男人从来不懂得明哲保身,总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白曼贞说:你的父亲是英雄。

在家里的单室间的玻璃再一次因匪徒的打击报复而被砸碎之后,愤怒的庄景安口不择言地说:“他是你的英雄,不是我的,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我们就不会被人这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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