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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74)

喻铮听见自己左胸膛里的那颗心,激烈跳动得像是要脱离管控,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就更快一分。

程矜像小动物似的,拿脸在他的毛衣上蹭了蹭,闷声闷气地说:“我俩是正正经经的未婚夫妻,所以你到底……在躲什么嘛?”

像一枪开在心脏,正中靶心,炸开了花。

喻铮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小狐狸才不是无意识的煽风点火,明明就是处心积虑地在挑战自己的自制力!或者说……她根本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万不肯让自己全身而退。

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喻铮转过身,将人一卷带进怀里,哑声问:“刚刚你说的话,是在告诉我,自己家的点心不吃不白不吃。”

“嗯……不吃白不吃,宁可饿着是白痴。”程矜说完,自己先乐了。

怀里的人笑得直颤,喻铮哭笑不得,索性打横将人抱起,往墙边的单人床上轻轻一放,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俯身压下,将人扣在胸膛与床板之间,侵略性十足地低声道:“话都说到这份上,要再放开你——”

“就是懦夫。”身下的“点心”不知死活地抢白。

很好。

打蛇要打七寸。

对付喻队长这样的血性汉子,拿“懦夫”刺激,效果真是——呃,程矜有点儿悔不当初了。

当肌肤与空气相触,她短促地嗯了声,立刻被某人捞起叠在身旁的棉被裹了起来,两人叠在一处,方知所有起伏都与对方一一相应,一寸一寸,将所有相思尽数点燃。

箭在弦上,额角挂着汗水的喻铮却突然手肘撑在她肩侧,看着她泛红的面颊哑声说:“如果你反悔,我可以……”

程矜小虎牙咬着下唇,抬手一勾他的颈后,使他重新贴上自己,半是羞涩半是生气地贴在他耳边说:“不是说,军人许进不许退的么?”

喻队长鬓边的汗终于滴了下来,俯身贴近,声音带着一丝隐忍,“那就,遵命。”

那些曾经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突兀闯入喻铮梦境的旖旎,终于寸寸化作了掌心柔软。他知道这一刻的狂喜,只有一小部分来源于感官,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揣在心尖上的女人温柔热情的迎合,让他明白这份感情是双向的,源于彼此对对方想同的渴望。

假如他是驰骋疆场的将军,那么他的小狐狸既不是被征服的敌军,也不是身后摇旗呐喊的士卒,而是并肩杀敌、心意相通的大将,配合他,也引领他。

彼此为伴,相互臣服,生死与共。

*** ***

窗外,雪仍旧无边无际地下着。

程矜靠在窗边,身上裹着喻铮宽大的套头毛衣,光着腿也不觉得冷,手里夹着根烟,烟头的光明明灭灭,她也不抽,就这么点着,看向窗外发呆。

亲密之后,她先是在喻铮怀里睡着了,但很快,就被心头压着的心事唤醒,于是悄悄抽身下床,点了烟出神。

忽然,指间的烟被人抽走,径直按在窗台上捺灭了。

程矜嘴角弯起,看向身后的人,“你怎么醒了呀?”刚刚明明抱着自己睡得很沉,沉得就好像山崩地陷都不会醒。

喻铮还赤着上身,却将她身上的毛衣拢紧了些,“以后把烟戒了吧。”

“这是队长的命令吗?”程矜笑。

“是你男人的命令。”

“那我男人自己呢?”

“……也戒。”

程矜这才娇俏地一笑,开开心心地贴上他的胸膛,满足地吃着豆腐说:“成交。”

喻铮揽着她的肩头,由着她又摸又蹭许久,才低声问:“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因为当兵所以体能很好,我要不要开始泡健身房。”

喻铮:“……说正经的。”

程矜抬眼,委屈巴巴地说:“这怎么就不正经了?我腰都要断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果然,喻队长立刻拿手抚上她的后腰,懊恼地向她求证,“真弄伤了?”

程矜感觉粗粝的指腹抚过后腰,立刻触电似地一躲,再不敢跟他开玩笑,怕一不小心把火给点起来,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她那受惊的小样儿,喻队长开始正经反思,是不是蓄积了二十八年,一朝释放有点过火……直到他看见小狐狸眼里一闪而过的忧虑,才想起初衷,“你过来。”

程矜摇头,双手抱胸,一副防狼的架势。

喻铮无奈,只得自己伸手把人捞回来,又扯了被子把人裹成春卷,只留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外面,低头,吻了一下红唇,不敢深入,就赶紧正色问:“半夜不睡,爬起来想什么心事?”

只剩脑袋能动的程矜眨眨眼,盯着他的眸子,“猎牙的主要成员全都来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黎易冬打听到的消息,说喻铮是带着学员做野外特训。

工程队的秦工,说喻铮是带着巡防队,在这一代游走巡查。

可这都不合理,猎牙是支怎样的队伍?工程队的人不知道,程矜却清楚得很,那是战斗在反恐一线的精锐,是对抗恐怖|组织的尖刀!怎么可能被派来做巡逻?

听不到喻铮的回答,程矜缓缓地推测问:“难道……是潜伏在这里,等什么人?”话说完,她灵光一闪,“是不是跟伤害惠姨的凶手有关?”

喻铮扶额,苦笑了一下。

他原本真的不想把这些破烂事说给她听,一来怕她担心,二来怕她知道得多了有危险。所以除了用一个吊坠报个平安之外,他什么也没说过,就算在这里偶然遇见,也没打算和盘托出。

可他到底低估了自己的女人。

这小狐狸,比谁都敏锐,如何能瞒得住?

喻铮侧身坐在床沿,看向窗外,“是Nightmare。”

自从回国,程矜已经很久、很久没停过这个名字了,虽然在坎铎的时候,时不时就能听见它的出没——活跃在东南亚沿海地区的军|火组织,养着大批雇佣军,既跟政府交易又和反抗军私下买卖军|火,黑白通吃,无法无天。

“Nightmare的交易一向在公海,活跃范围主要在东南亚,这是已知的第一次踏足我国境内。但既然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程矜总觉得他话只说了一半,只得自己推测:“所以伤害惠姨的人,是Nightmare组织的成员?”

“只是推测,”喻铮知道以她的小脑袋瓜,就算自己只说一半,也迟早会被她抽丝剥茧地给推理出来,索性告诉她,“还记得案犯盗来的那辆车吧?和它情况相似的,还有另外几辆。其中有被抓获的,确认为Nightmare的组织成员。”

程矜恍然,“你们在坎铎多次阻止Nigtmare的行动,所以他们潜入国内之后,找你报复……”

喻铮点头,大手包住她的后脑勺,往前轻轻一带,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在除掉他们之前,原谅我不能回家。”

“我知道了。”程矜的语调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你忙你的,我会回去陪着惠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