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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52)

这次?

她看看干净的桌面……

???

又上课了,学术派教授在台上侃侃而谈,然而全教室里除了程矜之外认真听讲的人大概寥寥无几。

“那位同学,对,最后排,寸头的这个男同学。”教授指着后排,“这个问题你回答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程矜托着腮,转着笔。

后排安静了一会,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您班级的学生,我来这儿旁听是因为我女朋友说您授课特别精彩。”

吧嗒。

程矜手上旋转的笔一下摔出老远,直飞到老教授脚边。

教授看了眼面色绯红的得意门生,抬头问后排的男生,“喔,你的女朋友是?”

“您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就是。”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笑意。

程矜回过身,隔着一层层的阶梯座位,看向最后一排站姿挺拔的男人。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为他勾勒出她朝思暮想的轮廓,就算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都能想象出他薄唇边抿出的弧度和眼里自己的倒影。

教授笑道:“既然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不坐在一起。”

“她把听您的课当做享受,我不想打扰,”他低笑,“我把看着她当成享受——两全其美。”

——后来,编导系系花程矜的男票一句“两全其美”传遍了整个校园,一度成了追女朋友的神句。

然而再没有第二个男生,能有用那样正义凛然的语气,说出这样款款情话来的底气。

世上的喻队长,到底只有一个。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回到情人节这天、这刻。

下课了,程矜没走,直到教室里的所有人全部都走光了。

影子从她的背后覆过来,她回头,就看见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轻男人,笑意温煦,眼里只她一个。

喻铮伸手,将她的书本收拾好,“走,带你去吃元宵。”

程矜坐着没动,等他伸手牵她手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

“你这个笨蛋,”她呵着热气,“来了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不想影响你上课。”

“教授的课错过这堂还能去听别的班,可你回来一次,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再见。

喻铮手托着她的脸,仿若捧着易碎的珍宝,“不走,我这次假很长。”

程矜眨巴着狐狸眼,“真的?”

“真的。”

吻再度落下。

等他们终于离开教室,程矜才看见走道里穿着迷彩裤和军绿色棉袄的熟悉身影。

是翁连梦。

他正拦着一个看起来快要急哭的男同学,小奶狗似的凶巴巴盘问,“说,这个玫瑰是送谁的?”

对方刚从牙缝里挤出个“程”字,就被翁连梦勾住了脖子,带向另一个方向,嘴里振振有词,“哥跟你聊聊人生和理想……”

程矜:……

她终于明白这个情人节自己颗粒无收的原因了:)

*** ***

是夜。

程矜的小小蜗居里,一片旖旎。

她半眯着眼,掌心游走在某人的身前,从衣摆探了进去,却意外地碰触到一道陌生的疤痕。

她一惊,睁开眼,不由分说地剥了某人的上衣。

落地灯的柔光下,腹肌分明的身前赫然绘着支花。

军人不许纹身。

喻铮不会纹身。

盯着那支花看了许久,程矜终于明白了喻队长的“长假”从何而来。

——那哪是花茎?根本是一道尚未痊愈的刀疤。他不是度假,是休病假啊!

“干嘛弄成这个样子?还没长好……”

“怕吓到你。”

“习,习惯了,”程矜嗅嗅鼻子,“你那么厉害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不亏,一道疤剿了一窝黑|毒俱全的——”

程矜低头,捧住他的脸,堵住了他的下半句。

她知道的。

眼前人是她的男人,她的爱人,也是无数人能平平安安过这个情人节背后,默默无闻的守护神。

第37章 生如繁花(1) ...

程矜陪着喻铮去找逃跑的学员赵波之后, 一连六七天,两人都没能捞着机会碰面。

期间,黎易冬倒是抽空来楠戏找过程矜, 一次是为了完成坎铎地区的区域综述, 找她补充资料, 还有一次是来问程矜,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程矜听完,叼着关东煮的棍子挑眉,“你谈过的女朋友可谓下至幼儿园上到养老院,送礼这种事比我这个母胎SOLO有经验多了, 居然来问我?”

黎易冬被她嘲得面红耳赤, “瞎说, 我之前最小的女朋友也有十九。”

程矜挑起右边眉毛。

“好了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陪我去给阿柔选个礼物, 我就提前把你生日礼物给送了,买一赠一,成交吗?”

话音刚落,程矜立刻一巴掌拍在他肩头, “成交!”就像等了许久, 就候着他这句话。

黎易冬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也没别的人能求助, 只好开车载着程矜去市中心。

路上, 黎少爷见副驾驶座上的姑娘出奇的沉默,故意挑起话头问:“最近没跟铮哥见面啊?”

“嗯。”

“他忙?”

“我忙,天天课满, 周末又被影视公司抓过去谈剧本,压根没机会去看他。”只字不怪喻铮。

黎易冬叹了口气,“当特战队长忙,怎么回来做个小教官还是忙?”

“什么小教官?”程矜不快地说,“他培养的都是未来的丁队、喻队,是要上前线跟丧心病狂的恶徒真刀真枪硬刚的人——嘻嘻哈哈、打鱼晒网的能行吗?”

黎易冬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士别三日,你如今可真有军嫂的范儿。”

“那可不是。”骄傲得下巴朝天。

车行到楠都最繁华的商业区,黎易冬问:“去哪?买衣服还是化妆品?”

程矜却指点着他,往偏僻的小巷子里开。

道路越发逼仄,路边都是些深受学生|妹喜欢的文艺店铺,还有开了几十年的旱冰场、游戏机厅一类的地方。

程矜喊了声,“停车。”

黎易冬下车,左右看看,发懵地问:“这地方能买什么像样的礼物啊?十八岁是大生日,不能随随便便送个东西糊弄。”

程矜斜了他一眼,指着自他们眼前牵手经过的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我像阿柔那么大的时候,每次看到同学里的情侣一块儿逛这些店,手牵手溜旱冰,去游戏机厅蹦跳舞机,都会想为什么人家的十七八是这样的,而我就只有堆成山的书本和写不完的试卷。”

黎易冬愣了下,疑惑地说:“可阿柔没被考试折磨——”

“但她也没体会过这种牵牵手就脸红的十六七岁,”程矜一笑,“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也知道她对奢侈品什么的毫无兴趣,她要的是你呀。生日那天从0点到24点,你把手机关机,完完整整地陪她疯一天,相信我,比送什么都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