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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92)+番外

“气人,很气人,”肖潇从栏杆上直起身,偏过头,对着楼下的方向说,“……听清了?”

丁幼禾一愣,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往下一看,顿时愣住了。

之前被漫山遍野的灯火吸引了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下的院落——烛火摇曳,那个把她气到失眠的男人正仰面站在中央,眸中光影明灭。

“听清了,”元染朝肖潇点头,“谢了肖潇。”

肖潇耸肩,走到丁幼禾身边,附耳低语,“……别那么快答应,乖。”

说完,怕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答应?答应什么?

丁幼禾懊恼地一顿足,伏在栏杆边面朝下,刚想对他吼一句“别以为追到这里我就会原谅你”,却不料小院里空空荡荡,只剩烛火明亮,却不见了人影。

人呢?

她还未反应过来,直听一旁墙壁处传来一阵窸窣,刚要探身,就与元染四目相对——他竟然攀着竹筒楼的外壁爬了上来!

疯了吗?说什么也有三四米高!

丁幼禾腿脚发软,双手上阵,连拖带拽地把元染拉上阳台,直等他站稳才猛地一松手,立刻要撇清关系。奈何还是晚了,他擒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便成功地将人锁进了怀里。

“对不起,幼幼。是我不对,当年我不告而别……让你受委屈了。这次,成星剑的事应该早点告诉你,好让你也有所防备,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元染在她的挣扎里收紧了手臂,唇贴在她耳后,声线极低,“我发誓,从明天开始,再也不会了。”

丁幼禾不理他,只一个劲想要挣脱。

又听他说,“我离开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怕我再也不回来了……幼幼,我不会的,当年不会,以后也不会,我舍不得、放不下,这辈子只想要你。”

是,很怕。

怕到当年连续做了几个月的噩梦,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回来了,他们重新在一起,再提起,似乎再没有曾经的伤痛,更多的竟是失而复得的欣慰和珍惜。

直到这时候,丁幼禾才恍然明白,曾扎在心头的刺,早已不知何时,被这个男人温柔地拔了出来,早已不疼了。

她抿着唇,低着眉眼,“……一点诚意都没有。什么叫从明天开始?那今天呢,今天还要瞒着我什么?”

元染箍紧手臂,“我坦白,之前你约的酒店是我跟老板娘打了招呼,所以才没让入住。”

丁幼禾:“……”

“还有,”元染咳嗽了一声,“阿鱼的这家店,也是你说要来千寨我才着手联系的。”

丁幼禾被他给气笑了,“你倒是真老实,还有吗?”

“那次你在医院遇见的女生是老三的弟媳妇,我找来的。”

丁幼禾抬脚,后跟狠狠在他脚背上碾了下。

元染眉都没动一下,“我琢磨着要是不让你吃醋,你不会理我,更不会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你这个大骗子,还有什么骗我的一并交代了吧。”

“没了。”元染终于松开手,“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的。”

丁幼禾转过头,凝视着他的脸。

终于意识到,数日不见,自己究竟有多想念这双眼、这个人的气息和怀抱。

“幼幼,之前我们去爸妈的墓地是说过的,等水落石出就结婚,”元染的语速很慢,眸子里映着千寨的辉煌灯火和她,“作为儿女要言而有信,对不对?”

丁幼禾承认,这个人于她而言,从来都有魔力。

从第一眼,到如今,她从未能逃离。

“又没说具体时间,”她负隅顽抗着,“何况,成星剑还没入狱呢。”

元染眼眸一亮,“意思是他入狱了就行了?”

丁幼禾刚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就已被他拉起了手,不由分说地套上了个物件,微凉,十足的坚硬,在万千灯火之中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

他颇为满意地看了眼尺寸合适的订婚戒,“我的眼光还是准的。”

“我还没答应呢!”丁幼禾伸手要摘,却被他抢先一步握住了手。

他握着她的手,探入自己的领口。

时已入夜,山中风寒,他的肌肤却是滚热,男人的骨骼硬朗,肌肉结实,可丁幼禾的注意点却并不在这。

她的指尖在他胸|前细细摩挲,然后慢慢地,眼底蓄起了泪光。

那是个禾字,在他左胸,正对心脏的地方。

“谁给你纹的?”

“我写的,找人纹的。”

丁幼禾低着眼睫,“……疼吗?”

“比你纹得疼。”

“……疯子。”

很久以前,他就要纹,可丁幼禾一直说纹情侣名字最傻,万一分开了还得受罪去洗。

可他还是纹上了,意思很清楚,他根本没想过要分开。

丁幼禾想哭又想笑,最终捏起拳头捶他,“都怪你,老惹我哭,妆都花了……”

“花了也是小仙女,最好看的那个。”哄小女孩的那种语气。

丁幼禾果然破涕为笑,忽然,她觉得握住自己的手有哪不对,捏住他的手,摊开掌心一看。

果然……那是几道狰狞得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粉|嫩的肉芽微翻,看一眼都觉得疼。

而那天,在医院里他就是毫不犹豫地用这只手接住了“那个东西”。

“是戒指,”元染坦诚,“我本想在医院求婚的。”别的东西可以落地,给她的东西不行。

丁幼禾刚止住的泪,又盈了满眶。

元染拿指腹替她抹掉泪水,一脸委屈地说:“所以,手术的事是真的,有可能有后遗症——”

“我养你。”丁幼禾打断他,“真有后遗症,你就别用这只手,我能养你。”

元染一怔,继而嘴角一点点漾开弧度,最终变成丁幼禾记忆深处他极少、极少有的灿烂大笑,在这笑容里他将她双手抱起,转了个圈。

“这句是骗你的,”他笑,“小手术,真的没有风险。”

丁幼禾知道自己应该气一气,他又骗人,可该死的是她非但不气,反而情不自禁地低头抱住他的脸,在他神采飞扬的眉眼间落下一吻。

滴滴滴。

丁幼禾裤兜里的手机煞风景地响起来。

元染将她放下,她取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颜警官。

丁幼禾:“……”

元染挑眉,“接吧。”

“颜警官?”

“阿禾,我思来想去,有件事应该让你知情——”

等丁幼禾默默听完了,面色平静地挂断电话,一双泪花未散的杏眼静静地凝着元染。

“那家伙又扯什么了?”依元染的性子,恨不得按中世纪的规矩跟姓颜的拔剑决斗。

“你送我的那条鲸鱼项链里的不是监控,是定位器。”

元染微怔,“嗯,怎么——”话未说完,他已踮起脚的女人扑了个满怀。

丁幼禾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任他问什么,都只笑不说话。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乌龙,错把GPS定位器当成监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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