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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73)+番外

那笑声与她的记忆相重合,包括,眼前的这一幕——

第一次接吻,是他拿了她烘焙的咸曲奇,她想抢,抢不过来,反而被他俯身吻住。

丁幼禾放下手臂,撇开了视线。

就是因为总这样睹物思人,才会至今念念不忘。正因如此,她才想转掉店,搬出老宅,离开过去的一切,包括这个随时来去的男人。

见她低头不语,元染放下手,低声唤她,“……幼幼?”

没叫丁小姐,没有戏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可丁幼禾走神了,并未发现这其间的区别。

“房子我不卖了,店也不转了,钱我会还给你,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我事先知道买家是你,也就没有这些麻烦事,所以责任不全在我这里。”丁幼禾低着头,手指将合同纸捏得变了形。

“为什么,”元染哑声,“为什么知道是我就不会卖?你宁可把我们的记忆卖给不相干的人,也不愿卖给我?”

丁幼禾抬眼,眸中水光盈盈,“本小姐卖掉房子就是为了跟过去一刀两断,你还不明白吗?”

过去?

什么过去?

还不如说是为了跟他一刀两断。

元染怎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眼里的那某抹笑荡然无存,只剩一片深寂,黑不见底。

有顾客从楼上下来,不免多看了两人一眼,却没有人多做停留——这两人金童玉女,登对到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一对。

丁幼禾突兀地笑了下,转身要就要走。

手腕被擒住了。

她回头,嘴角还带着那个自嘲的笑。

元染太阳穴一突,“丁幼禾,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这么绝情。”

认识了这么久,这是丁幼禾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普通话标准,声线低沉,吐字清楚,真……好听。

她抬眼,笑意还在,“是我听错了吗?陈先生。我绝情?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是我吗?不告而别,始乱终弃的人难道是我吗?陈先生,金钱是个好东西,它能给人底气。但它不是PS,不是修改液,没办法把一切都颠倒黑白的,好吗?”

元染擒着她的手腕越发用力,甚至到了让她轻轻嘶了口冷气的地步。

可丁幼禾没肯服软,硬是梗着脖子与他对峙。

她这人别的没有,就一副倔脾气,真要讲道理,就非得扯白了不可。

是与非,喜欢和不喜欢,没有灰色地带……曾今她确实如此,可元染成了她的例外。

所以才让她焦躁,甚至不惜转售店铺,以便彻底抽身,不再流连。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你告诉我,当年你口口声声说只喜欢我,转头又跟那位颜大警官说你也喜欢他,”这是元染第一次,把藏在内心深处的话剖白,以他的骄傲这种话本绝不可能说,可还是说出来了,“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给你的陪伴,但又贪恋他给你的安全感?”

丁幼禾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

元染气极反笑,“这都能忘?你到底还跟多少人说过喜欢?”

丁幼禾被他语气激怒,一抬脚直接踩在他光洁的鞋面上,杏眼瞪起,“你瞎编排谁呢?”

“法院,大厅。”元染站得纹丝不动,简短地说,“审我和老三那天。”

丁幼禾总算想起来了,那天庭审之后颜梁淮突然告白,她措手不及之余给对方发了好人卡,再回头去接元染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她忽然觉得想笑,又想哭。

就为了这个?一句“我也喜欢你,像喜欢肖潇那样喜欢你”竟成了把他俩分隔这么多年的□□?不可笑吗?感情就这么经不起风浪,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两人分开。

丁幼禾脸上变幻的神色,落在元染眼中,他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些总怕她伤心、难过、害怕,怕她觉得自己年纪小、不值得依靠……那种被另一个人牵着心脏的感觉。

这分离的几年,他心无挂碍,所以才能无往不胜。可站在她面前,他竟又似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忐忑不安,怕被丢下。

丁幼禾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天我跟颜梁淮说的是‘我喜欢你,像喜欢肖潇那样’,你听全了吗?”

第49章 撩49下

元染的脸色变换, 显然这是他没曾设想过的可能, 丁幼禾乘着他走神,终于挣脱开,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

他也没立刻追上来, 丁幼禾快步走到垃圾桶边, 三下五除二把合同撕了个粉碎,扔进垃圾桶,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刚抬眼, 被车灯刺了下。

余光瞥见车标, 丁幼禾立马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

车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车窗开着,里面的男人只穿了件白色衬衣,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副驾驶座,“幼幼, 外面冷, 上车说。”

丁幼禾浑当没听见,大步流星。

合同都撕了,还理他作甚?╭(╯^╰)╮

“受了凉下月生理期又要肚子疼,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丁幼禾脚步一顿, 斜眼瞥他,“男女有别, 请陈先生注意分寸。”

“陈医生总跟我念, 所以你能不能自己悠着点。”

陈医生?丁幼禾原地站住, 车也立马停下了。

她扶着车窗,匪夷所思,“你怎么会知道陈医生?”那是她这两年定时去见的中医,调理身体的技术不错,加上本身为人直爽,跟丁幼禾还算投缘。

元染轻描淡写地说:“本以为他在追你,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在帮你调理,就问问情况了。”

丁幼禾咬牙切齿,“你问了他就告诉你?”

“用了点办法。”

丁幼禾:“……”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是什么办法,反正,不会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法子。

见她撒手就走,元染连忙驱车跟上,“有气你上车对我撒,别跟自己过不去好吗?”

“我要上你的车,才叫跟自己过不去。”她太了解自己了,坐到他身边,不用十分钟绝对缴械投降。

元染开得太慢,挡住了后面的人。

骑着单车的混混擦着他的车身超了过去,然后在车头前一横,戾气十足地威胁道:“开豪车了不起,挡着小爷道了!抬头看看,上面是监控!老子给你举报占用慢车道信不信,不想被举报,拿封口费来,三百不少五百不多——”

他正耀武扬威,忽然看见驾驶座这边的车窗降下,一张年轻男人的脸露出来,长眼幽寂,面无表情。

小混混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了,单车往旁边一扔,九十度鞠了一躬,“染,染爷!”

元染淡淡地瞥了眼地上的单车,“车挪走,人让开。”

“是,是!”对方麻溜地拾起车,离元染八丈远,毕恭毕敬地送他离开。

丁幼禾冷眼旁观,直等走出了十来米,才开口,“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很威风?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普通人捧着你,小混混也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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