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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59)+番外

这倒是跟他们所了解的情况一致。

因为元染并不热络,柱子和丁幼禾唠了一会儿之后也觉无趣,寒暄了一会就要去忙农活,临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对了,老太太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妈给你起的乳名?”

元染抬睫,“什么乳名?”

柱子笑得一口白牙,“很好听,我记了这么些年,差点给我家儿子用,但是觉得压不住才算了。小鲸,元小鲸。”

院子里重新归于宁静。

丁幼禾看向元染,他的脸沐浴在山村的夕阳里,线条柔和,更像相册里那个恬静忧郁的年轻女人。

“……元小鲸。”丁幼禾喃喃,“是巧合吗?”

元染喉结微动,“不知道。”

“你妈妈给你起的乳名是小鲸,陈先生千里迢迢把你带到身边,还往自己背上纹了头鲸……”

“南叔跟我说,让我记得他背后的图纹。还问我,要不要也纹一个。”元染不带感**彩地说。

“会不会……会不会其实……”其实陈南根本不是来□□,而是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

丁幼禾转身跑回屋里,又翻开那本相册,试图从那些陈年的影像里找到蛛丝马迹。

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

那是元染妈妈的一张照片,她正伏案作画,画面上一头鲸跃然海面,溅起水花万丈。

照片的左下角,用娟秀的小字写着,赠予小鲸。

“元染!你看这个。”

“看见了。”元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瞳意深深地看向照片里、母亲笔下的鲸。

他和丁幼禾一样,都看出了这头鲸与丁止戈替陈南纹的那副之中,异曲同工的妙处。

原来,那副图缘出于此。

难怪当年丁止戈说,这是照着一副油画改的,原作者……竟然是元染的生母。

陈南为什么会把元染带到身边,为什么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为什么在自己背后纹一头鲸,为什么只给元染一个人看……

答案,呼之欲出。

第39章 撩39下

是夜。

堰山招待所里条件一般, 一股子海边特有的腥气。

丁幼禾坐在床边, 看向窗外阳台上背对着她的元染。

他已经独自在那儿站了大半小时, 对着远处的海上礁石沉默。

离开堰山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对成人之间的林林总总一无所知, 也没有人会主动告诉他这些。到了楠都, 被陈南带在身边, 虽然要星星不给月亮, 却没有人跟他说过半句实话。

到如今,物是人非,母亲、奶奶和南叔一个个都已不在人世, 才翻出这差点就要被掩藏于灰烬中的往事, 他心里一定百感交集, 她能理解,所以给他空间。

只是……外面海风湿冷,他站得也太久了。

丁幼禾终于忍不住, 裹起衣服走上阳台。

还没等她开口,元染已经先一步出声,“你说,我妈和南叔之间是什么关系?”

声音沙哑,带着些许鼻音。

尽管几乎可以猜到陈南其实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生父,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称呼他为南叔。

“你妈妈气质那么好,又会画画, 应该也是受过很好的教育, 说不定, 跟陈先生是青梅竹马?或者同学?”丁幼禾轻声说,“总之,她为了陈先生生下你,又等了那么多年不愿嫁人,应该是真的喜欢陈先生吧。”

“那南叔对我妈,是什么感情?”

“特意把你接回身边,又在自己身上纹上你妈妈给你乳名。他是爱你妈妈的,我想……”

“爱?”元染突兀地笑了下,“什么样的爱会让人把妻子丢在山里这么多年,直到她去世才来接?怕是……发现自己半身不遂,再也不可能有后代了,才巴巴地来找回这点血脉,回去继承家业吧。”

丁幼禾反问:“那你说他为什么要纹上一头鲸?”

元染不语。

丁幼禾抱住他,手覆着他的手背,才发现那里冰凉刺骨。

“……阿元。”她忽然改了口。

元染身子一怔。

记忆深处,那些曾用这个名字称呼他的人如今都已远去,却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永远不肯跟抹去的痕迹。

见他没有反对,丁幼禾继续说:“阿元,你不要总是把别人往坏了想,也许……陈先生找了你们很多年,才终于找到你们了呢?却没能把你妈妈带回身边,所以为了弥补遗憾,才会选择纹身。”

元染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反过来握住她的小手。

“……是你太单纯,总把人往好了想。”元染说着,声音柔软了许多,“谁也不会无缘无故为另一个人付出。”

丁幼禾脸贴在他的后背,声音清脆,“我会。”

“我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去死。”

元染顿了许久,才缓缓转身,将贴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儿圈入怀中,下巴埋进她的发丝里,闷声说:“那你别爱我了。”

丁幼禾刚要动,就听他接着说,“我要你活得好好的。”

心里一处塌陷,里面像望了一滩春水,漾开涟漪。

她抬头,亲吻他冒出胡茬来的下巴,“真让我不要爱你了?”

元染垂眼,看向她狡黠的笑,“你可以不爱我,但不可以离开我。”

丁幼禾噗嗤笑出声,“什么话!”

“意思就是,你这辈子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眼神、每一寸肌肤统统都属于我,所以……你还是爱我比较好。”

丁幼禾只觉得他每说一个字,眼神每在她身上挪一寸,身上就像被滚热的手指抚过,灵魂深处叫嚣着想要一个拥抱,或是更多。

从前这种情愫是那么陌生,可如今,却会轻易被他撩拨。

她噙住他的下唇,恶意地拉扯了一下,“你在威胁我。”

“没有,”元染轻柔地吻她,“只是建议。”

“我爱你,阿元。”丁幼禾踩上他的脚背,以便让自己跟他一般高,“无论你是坐在我家门口等待救赎的小可怜,还是那些人口中所谓的染爷……我都爱你。”

元染的脸颊被夜间的海风吹得冰凉,却又一寸寸被她的掌心所温暖。一如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为别人敞开的心,重新住进了个很凶很闹腾,却又比谁都柔软的女人。

他抱住丁幼禾纤细的腰,轻松地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跨进房间,顺手合上了阳台的门。

冰冷刺骨的寒风被那扇门隔绝在外。

并不宽敞的客房里,只剩海上月与天上星从窗口照在洁白宽敞的被褥上,冷白的光辉,像极了她肌肤的光泽……

他宛如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着身下的土地。

一寸,一寸,以唇为他所爱的人洗礼。

直到她曲腿勾住他,轻声唤他“阿元”,他才撑起身,一边咬住她的耳垂,一边给她所想要的一切……

他可以一无所有,他可以是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对他的爱意,从不曾因贫富贵贱而增减半分。

而他,愿把一切予她,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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