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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11)+番外

正对上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脸,那双会说话似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耐心,雪后的阳光温煦,照得他的睫毛上带着淡淡金辉,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读自己的唇语才这么看着她,丁幼禾的脸还是有些热,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元染落后了半步,看向裹紧衣服往前疾步走的年轻女人,默默地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 ***

当晚,丁幼禾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把电火锅找出来,仔仔细细地洗刷了一遍,不无感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真不高兴花这么多心思。”

难怪说一个人是活着,两个人才是生活。

想了想,她问在一边洗菜的元染,“你喜欢火锅吗?”

他点头,洗菜的动作没停。

丁幼禾又看见了他手上的擦伤,于是快步上前把人给拉开了,自己接手继续冲菜,“都说了放着我来,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元染手背在裤子上擦了擦水,局促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丁幼禾缓了缓,尽可能和颜悦色地说:“你去把火锅底料煮一煮,说明书在袋子上。”

其实她也知道元染听不见自己说话,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用温柔点的语气。主要是,她稍有一点点发飙的迹象,他就跟受了委屈不敢说的小媳妇似的,用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感觉……特别欺负弱小啊。

丁幼禾把菜都切切剁剁,弄好之后转身,才发现元染正愁容满面地对着咕咕嘟嘟的火锅出神,她凑近了嗅了嗅火辣辣的香气,心满意足地感慨,“不亏是湖底捞的火锅包,辣得好过瘾。”

元染见她看自己,默默地低头,往里面丢了几颗撒尿牛丸。

丁幼禾左右手各拿了根筷子,兴奋地摩擦了几下,盯着上下浮沉的丸子跃跃欲试,想了想,又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子啤酒,抱在怀里回来。

“要嘛?”丁幼禾问,不等他答自己就笑着缩回手,“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元染:“……”

丁幼禾扯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又像小孩似的盯着火锅里的丸子,“行了吧?应该熟了。”

元染摇摇头,意思还得在等等。

可丁幼禾等不及,嘴里说着“我试试”,就动手给自己夹了一个,一口咬开,汤汁一下就滋到元染脸上。

看着他愣住的模样,丁幼禾咬着丸子笑出声,一边递纸巾给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也吃啊,已经熟了。”

她凶的时候多,很少露出这种纯然的开怀,笑容明媚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元染不自觉地受了她感染,夹了一只丸子过来,送入口中小心翼翼地咬开,然并卵,汁水滋得并不比丁幼禾那只好到哪儿去。

辣油呛进了喉咙,他略显苍白的面色倏然涨红,然后捂住嘴,憋红脸之后一顿猛咳。

丁幼禾吓了一跳,一边问“你没事吧”,一边把易拉罐递过去,“压一下、压一下。”

元染一把抓过罐子,仰头猛灌了几口,被辣油刺|激的喉咙终于被冰冷的啤酒安抚,他这才放下易拉罐,长眼里都是被呛出来的泪花。

丁幼禾笑得不停,“你这人,怎么跟小孩似的,一点儿辣都不能吃啊?”

元染苍白的脸上难得如此有血色,就连偏淡的唇此刻也红艳艳的,他回避了她取笑的目光,默默地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坐下来小口地喝。

丁幼禾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不会吃辣,我买底料包的时候你干嘛不说?我可以买不辣的啊。”

元染在纸上写字,递给她。

【可你想吃】

丁幼禾看了他一眼,撇过目光,默默地拿起易拉罐,掩饰性地喝了几口,“算了,我去给你炒个菜。”

手腕被人抓住了,她回头,只见端坐在凳子上的少年一双眼睛黑得像冬至的夜。

元染摇头。

“你不是不能吃辣么?”

元染拉着她手腕,把人拽坐下了,自己拾起筷子又夹了一只丸子,戳开,送入嘴里,然后另一手从她面前捏走啤酒罐,仰头喝了口,和着丸子一起吞了。

丁幼禾:“……”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人这样吃辣。

元染对她眨了下眼,嘴角弯起。

不知道为什么,丁幼禾竟恍惚从那双长眼里看见一丝……妖佻?

她定睛,再看他,却仍是干净清爽的模样,只除了眼角眉梢带了点红晕,染了点酒意。

作者有话要说:*火锅名字是鄙人的恶趣味,莫当真

————

幼幼: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喔

染爷:我已经喝了

幼幼:……所以呢?

染爷:所以已成年,了解一下

第8章 撩8下

这一顿火锅,丁幼禾吃得很是酣畅淋漓,捋起袖口的架势活像要下火锅去捞丸子。

一旁元染本就不说话,边喝啤酒边涮菜,越吃越安静,安静到右手捏着啤酒罐,左手托着腮帮,一双长眼里带着三分酒意,藏着万里繁星。

“真热。”丁幼禾一手夹子筷子,另一手忙着脱去外套,往椅背上挂的时候不大顺手。

元染伸手接过,往椅背上一挂,目光却停留在她内搭的奶白色长毛绒衫上。

衣服质地柔软、款式宽松,看起来又乖又软,完全掩住了她素来用于自我保护的泼辣气,像只晒着太阳打盹的猫,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她似乎还是嫌热,又把袖扣捋高了点,露出小藕一样的腕子,起身在锅里捞,找到好货就一人碟子里分一半,笑眯眯地说:“跟你讲吃辣的本事是要靠练出来的。小时候我也不能吃,沾一点儿就喊舌头疼。可我爸他爱吃啊,一来二去,我也就无辣不欢了。”

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唇瓣开合,元染默默地又拉开一罐啤酒。

那只白皙柔弱的小手拿着筷子在他眼前移来挪去,来一次,他喉咙口就烧燎一次,得喝口酒降一降温。

“其实在外面店里吃火锅没意思的,哪有家里的锅实在?我就不爱去外面吃,贵得要死还吃不饱,”丁幼禾嘀咕完,瞥元染一眼,“你说对吧?”

这一瞥不打紧,她着实吓了一跳,把筷子一搁,夺过元染手里的啤酒罐子,“你到底能不能喝酒啊?”

元染生得俊秀,眉眼间有些书生气,肤色比同龄人更冷、更白,但……也没至于白如纸啊!

丁幼禾慌了神,拿热乎乎的小手贴上他的额头,“你这该不是酒精中毒,血压降低?哎,你别吓我,说句话啊……呃,点头摇头也行。”

元染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慢条斯理地抬手握住她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捏在手心,在丁幼禾跳脚的前一秒,才松开,然后微微眯眼,笑了下。

如春风,如星夜,如让人醉心的一切美景。

丁幼禾觉得心脏胡乱地跳了几下,像是从未被拨动的弦不经意地颤动,引发层层涟漪。

她慌忙收起啤酒罐,“不许再喝了,别待会儿喝醉了给我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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