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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115)+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他还没见到李景恪的身影。

先一步见到面的,是池灿之前打电话叫来的老熟人,性别刚好为男。他坐在窗边招了下手,杨钧一脸怨气地窜了进来。

“都九点多了,说过来喝酒就过来喝酒,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杨钧劈头盖脸便说道,“写论文写疯了?”

大学毕业后杨钧便就近也在北京找了工作,这两年和池灿时常见面,最近杨钧是休了年假回来照顾老人,过段时间又要回北京的。

“不是……”

酒吧门口一阵熙熙攘攘,池灿话还没说完,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刚刚才告过别的孟新泉和林辉那群人,他连忙扯着杨钧挡在了自己身前,等他们进了那头的包间才松口气。

“干嘛,谁啊,见了鬼了?”杨钧坐下来拿起池灿点的果茶喝了一口,睨眼看去,“总比见到你哥强吧。”

“公司同事,我刚才聚餐说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池灿闷声说道,“结果转头就在酒吧里碰见,未免太过分了。”

“是有点过分,不过吧——”杨钧哈哈一笑,掏心掏肺般继续说,“好兄弟,我是真有点事,这样,二十分钟后我就回来陪你喝喝,知道你回来了心情不好。”

池灿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很快又笑了,没好气说:“知道你要去给某人打电话汇报,去吧,叛徒。”

杨钧朝他来了一拳,暂时离开了酒吧。

池灿脑子里仍然晃过李景恪那句别太过分了,心想今天他确实是来见李景恪的。

可现在都已经快九点半了,约他在这里见面——准确来说约的是池灿和他的男朋友见面的李景恪,却并没有出现。

不多时,酒吧里服务生突然朝池灿这走过来,说道:“先生您好,那边有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您认识的人,请问可以吗?”

池灿愣住了,顺着服务生的示意看过去,包间那边一排过去门帘虚掩,是林辉他们进去的地方。

池灿只好起了身,然后说:“这里的座位麻烦保留一下,我有个朋友等会会过来。”

“好的。”

服务生带着池灿过去,伸手指引,说是2号包间,在靠里的位置。

池灿才往里走,果然听见了熟悉的孟新泉的笑声,还有大家谈天说地时的声音,池灿没看房号,打算直接掀开帘子就进去,既然被发现了,大不了讨个饶卖个乖就是。

然而下一秒服务生拉住了他,提醒道:“先生,这是3号包间。”

池灿晕头转向地去往了2号包间,进去前眼皮忽地一跳,他掀开带着木香的竹帘,猝然和慢悠悠抬眼看过来的李景恪撞上了目光。

“哥……”

服务生这时才对李景恪问道:“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开酒吗?”

李景恪点了下头,直直看着池灿局促地坐下来,开口寒暄一般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没跟同事朋友一起。”

玛瑙色的酒液被倒进了玻璃杯里,冰块在里面转动,光斑回旋。池灿说:“我不知道会跟他们这么凑巧的撞上。”

“没关系,反正就在隔壁。”李景恪早就在这边订的2号包间,也没想到有这么巧。

终于等服务生倒完酒出去了,竹帘终于搭回去合上,包间里空间很小,就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两人离得很近。池灿单独和李景恪面对面坐着,看见李景恪端起酒杯喝了酒、依然没有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男朋友他,先走了。”池灿说道。

“杨钧么,”李景恪眼神仿佛一凛,冷笑说,“是个男的都行了,都是你的男朋友。”

池灿心中已然清楚,李景恪早就到了,对他来酒吧后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让他没有再说谎的可能。

“哥呢,”池灿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笑了笑说,“有没有找过别人,是不是我已经不能问了?”

他牙齿上下相碰,嘴唇嚅动,重复着李景恪对他说过的那句话:“类似,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吗?”李景恪问他,额角忍不住跳动。

“不是,”池灿起身绕过桌子,一点点走到李景恪身边坐下,但没有看李景恪,“我知道哥不会去找别人。”

李景恪喜怒不明地看着他靠近过来。池灿见李景恪不肯往另一只杯子里倒酒,擅自动手倒上了,张嘴嗑在杯沿抿了一小口,很苦,又涩又冲,他不明白李景恪为什么能喝得下这种东西。

但池灿因此获得了一些不存在的熏熏醉态,一种可以行使勇气的借口。

他转头看向了李景恪,李景恪新换过衣服,大概洗过澡了。他们离得是那么近,近得令人伤心。

池灿垂了垂头,于是就贴在了李景恪耳边,手也要往那下面去碰,说道:“李景恪,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第81章 我咬的

李景恪握着池灿的肩膀将他扯开,紧接着伸手捏住了池灿的下巴,稍稍往上抬起,目光在他脸上梭巡半晌,不紧不慢地说道:“会不会太自信了,池灿,急着找操是你这样的态度吗。”

和态度能有什么关系,池灿不是没有领教过的。

他声音有些不稳地说:“你要吗?”

“那你的男朋友怎么办,现在该我问你了,对不对?”在酒吧轻音乐和周围各种声音的映衬下,李景恪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柔,但池灿被李景恪用手和目光同时钳制威逼着,从中感觉到了危险。

“你在乎这件事吗,有没有对你重要吗?”池灿眨了眨眼,声音很轻地问着李景恪。

李景恪一下松开了手,说:“池灿,我不喜欢你的这么多问题。”

池灿没听见李景恪说过这样的话,他找到李景恪的手握住了,从指节往上抓到手背,是右手,他无数次地、无比准确地摸到了李景恪右手上多年来仍然有的伤疤,喃喃自语般问李景恪:“是因为我总是做了错的选择,让你伤心了,是吗。”

“可你以前也没有回过我那些短信,”池灿蹙起了眉头,“这几天也没有找过我,我……”

李景恪反手制住了池灿的手腕,不让他继续摸来摸去,仿佛无动于衷地问池灿:“你是指告诉我你寒假不回来之后发过来的那些啊?回什么,回让你给我滚回来,正好爽死你?读书人的话你哥看不太懂,以后记得少说。”

池灿还是摸到了李景恪的外套衣摆下,边点着头,边在愣住一瞬后笑了笑,笑得有些不合时宜。他又很慢地说:“我现在自己回来了。”

虽然是隔着一个漫长的寒假和春节才回来,但池灿忍不住这么对李景恪说,也许早一点回来就好了,更早一点就好了,在见到李景恪的那一瞬间,甚或听见李景恪声音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是在负隅顽抗。

李景恪是这样的人。

因为池灿是李景恪唯一的弟弟,和李景恪拥有很多相爱记忆的人,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池灿最了解李景恪。李景恪拥有的很少,失去过的很多,世俗标准对他而言如同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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