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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131)+番外

作者: 四野深深 阅读记录

于是在这样一个崭新的夏天里,池灿在家享受着他毕业后的最后一个暑假。

相比池灿的悠闲,李景恪这两天到外地出差,连夜赶回来,凌晨才到家,搂着池灿睡了几个小时又不得不再去公司一趟。

池灿第二天醒来,在浴室看见李景恪换下的衣服才知道李景恪提前一天回来了。

他腹诽了几句李景恪昨晚为什么不叫醒他,自己慢吞吞把衣服洗了,没有急着打电话,在想晚上要怎么迎接李景恪回家。

吃过午饭,池灿提前洗了一个很久的澡,又从楼下夹着几本书钻回主卧书房里,噼里啪啦放下东西,坐下后不知道第多少次地看了一遍手里的那封信。

池灿已经能将它从头到尾背出来。

这封能说服许如桔,令曾经误会过许久的许如桔真正释怀的并不长的信里,似乎藏着从始至终连池灿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是能背,但又读了一遍。

池灿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关门,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脚步略有沉重,关门响声也稍大一些。

大下午的,李景恪又是中午刚跟人应酬过才回来。

他喝多后看起来和平常区别不大,只是会露出疲倦的神色,很安静,进来便到最近的沙发边坐下,垂着头盯一会儿地,然后径直朝后平躺下去。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时间没有声音,李景恪可能以为家里没人,也可能忘了现在是池灿已经回来,每天都在家的日子。

他一般能在沙发上睡到半夜醒来。

半拉上的窗帘使屋子里光线朦胧,一只手在眼前微微晃动,摸到他脸边的时候,李景恪睁开了眼。

池灿很轻地坐下来,坐在李景恪身边,低下头像要吻他。

池灿闻了闻李景恪身上的气味,皱眉头说:“哥,你又抽烟又喝酒了。”

“昨晚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他又说。

李景恪短发凌乱,衬衣领口也解了两颗扣子敞着,他目光有些迟缓,毫无遮掩地直视而来,像在确定眼前的池灿不是虚影。

“太晚了,你睡得很死,”李景恪笑了一下,说,“烟是他们抽的,我被迫吸的二手烟。”

见池灿不说话,大概还是在生气,李景恪突然一伸手发力,就把池灿拽下来,朝自己拉近,问道:“又生闷气了?”

池灿以一种别扭又不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上,近距离和李景恪对视着,眼里带着狡黠的笑,很慢地说:“哥,你刚刚是不是以为在做梦,没认出我。”

李景恪仿佛在端详他,扯扯嘴角回道:“梦里的池灿丑一点。”

池灿一愣,两条眉目仍然拧起,要抽手出来起身似的。李景恪不让,他笑着翻了身,一手撑在池灿耳侧的沙发上,自上而下俯视池灿,又将人搂住,池灿被迫继续打了个滚,最后变成和李景恪面对面侧躺在沙发边缘,双腿交缠,差一点掉下去,都有些沉地喘起气来。

“我现在真的生气了。”池灿没什么气势地说。

混乱中他躺得比李景恪上一些,李景恪“嗯”了一声,扣紧他的双手在身前,低头靠过去,埋在池灿耳侧,咬了咬池灿的耳朵。

李景恪哑声说道:“怎么哄才好,不会哄人。”

池灿心跳飞快:“可你每次哄我,我都很喜欢,我很好哄的。”

李景恪说是吗,齿尖轻轻磨着池灿的皮肤,又用听起来仿佛平直的语气说:“那我哄哄你……原谅我,好不好。”

池灿觉得很热,快要不能呼吸,他试着转了转手腕,发现李景恪在说很动听温柔的话,却把他抱得很死,手也抓得牢固,身下直直抵着他。

他就喘气轻声地问李景恪:“李景恪,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啊。”

“我考出好分数的时候,接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被你送上飞机的时候,在北京上学的时候,你就怕我跑了,是不是?

“那你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池灿会背的那封信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镌刻在脑海里,那里面藏着的秘密对池灿来说应该也不是秘密。爱是可以被感受的,二十四岁的池灿忽然被过去这么多年的密密麻麻的瞬间淹没,每一瞬他都感受过,却迟钝地艰难地才发现那些也是爱。

爱也会变得贪婪。池灿的患得患失来自想要更多,尽管他知道李景恪在某时某刻只有那么多。

因为有了怪癖会受人指指点点。

因为李景恪知道向往更广袤精彩的世界是人心底埋藏最深的希望。

因为不知道爱是什么,它却突然像箭矢般的滂沱大雨砸来,砸在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头上。爱会让人如临深渊,爱会令人觉得无比羞耻。

池灿感觉李景恪停了下来,他鼻间贴近李景恪乌黑的短发,吸入的气息是很熟悉的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李景恪深深看了池灿一眼,眼神好似有些可怕,手握了握池灿的大腿,绕过衣服按压池灿的小腹。

池灿哼哼两声,问李景恪:“抓住你的是什么?”

李景恪身上温度越发高了,高得离谱,像感冒的前兆。他只愣了片刻,不太意外池灿会知道他写过的信,就捏着池灿的手说:“不就是你。”

“……哥,”池灿贴着李景恪的脸,酒气这才扑面而来,李景恪眼里的因为疲劳过度的红血丝也很清楚,他喉咙发紧地用气声说,“最会骗人的就是你吧。”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铺。”

李景恪和池灿对视两秒,该板着脸的和该垮下脸的都不约而同笑起来。池灿一笑又变得想哭。

李景恪看似坦然地说:“骗你你怎么还不跑。”

“因为你只骗我。”池灿小声说。

“那怎么谢谢我?”

池灿一时有些茫然:“我明天……”

李景恪扣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止住了话,他看着池灿哑声说:“亲我一下。”

池灿心口发颤,闭上眼凑了过去。

爱是难以言喻,也是确凿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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