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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84)

石头低声问:“洛儿,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擦干眼泪说:“我这辈子决不和禽兽在一起,我要回家去!你让开!”

石头柔声道:“你哪来的家?我刚看了你的通关路引,上面写着亡夫李磊,磊字尽是石头,你明明心里有我,这里便是你的家。”

多年梦想一夕成空,兜兜转转依旧落入禽兽手中,我气疯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思想硬是转不过弯来,便瞪着他,冷冷反驳:“对!我丈夫是李石头,和我青梅竹马,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舍得伤我,更不会绑架女人做禽兽不如行为!可他已经死了,不是什么狗屁魔教的木无心!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木无心!我讨厌你!”

石头脸色大变,久久找不到理由辩解,却死死抓着不舍得松手,后见我挣扎得厉害,垂头丧气地劝道:“天冷了,又下雨,你好歹也等伤好了再走。”

劝说

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必须静养,但扶着东西慢悠悠下来走两步也可以。起码我弯腰抄东西砸石头脑袋的动作可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砸得他不敢进房,只在外面嚷着:“媳妇你别激动,牵动伤口不好。”

我又气又累又伤心,天快亮时,终于趴在新送进来的枕头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原本对我不屑一顾的小丫鬟急忙将盛水银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送到我面前,另一个小丫鬟冲上前,体贴细致地将我扶起身,放好靠背的软垫,然后双手递上梳洗用的热手巾和青盐。我迷糊片刻,往外看去,门口居然站着一串的俊俏丫鬟,手里捧着各色粥水点心玩意,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上前侍候。

我认真端详这串丫鬟模样,几乎都是圆脸大胸细腰肥臀,似乎都是某人品味中的美人儿。心里越发无名火起,随便刷洗几下,丢开手巾喝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美人们的眼睛齐刷刷地往窗外看去,抖了一下,然后齐刷刷地转回来,齐刷刷地回答:“奴婢侍奉不周,是奴婢过错,请夫人息怒。”

我狐疑,转身去看窗外,却没看到人。

脸上的易容被石头抓了一块下来,我也不想再遮,便用药物全部卸了下来。没过多久,昨日看守我的两个黑衣女护卫忐忑不安地走进来,先是你推我一把,我揉你一下,迟疑片刻,双双跪在我床边,齐声道:“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夫人,请夫人恕罪。”

我知道是某人安排,气得深呼吸几口气,缓缓道:“扒高踩低是人之本性,你们不过奉命行事,不过言语冲突了几句,若是有罪,下令者罪加一等!快快起身离去!”

她们俩对视一眼,再道:“谢夫人宽宏大量,恕不知者不罪!”

某人乐悠悠地转到门口,抬腿想踏进房门,我再次抄起枕头砸过去,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俩黑衣护卫道:“首先,罪惩首恶,没有连带的,其次,我根本不是他夫人!你们去叫那不要脸的别攀亲认戚!胡言乱语!”

石头脸都黑了,隔着门嚷:“你怎不是我媳妇?”

我叉着腰虎着脸问他:“咱们小时候是口头定过亲不假,可三媒六聘呢?天地证人呢?官府文书呢?没过门就不算成亲,你那点能证明我是你媳妇?”

石头气得一拳把门给砸了。

我见势不妙,立刻“哇”地一声又哭了:“你就是强抢民女的无赖恶霸!你就是强占人身子的禽兽混账!我被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欺负我!”

“别哭,我……我不欺负你。”他想进门又不敢进,最后跺跺脚走了。

两个女护卫见主子吃瘪,不敢久留,急忙告退。美人丫鬟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我努力大口吃饭,争取早日康复闪人!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吃饱休息时,八九个穿着打扮各异、容貌美丑不一、年龄大小不等的女子,纷纷涌了进来,自报家门却是烈火教教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饕餮、必方、混沌等禽兽部门女教徒,具体干什么不清楚,反正是奉旨来给教主做说客。

石头在窗外亲自督战,投以鼓励目光,她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卷着袖子争先上阵。

腾蛇家的姐姐说:“木教主好可怜,自传言夫人死后,十年不近女色,行尸走肉,天天只想着夫人,其他武林门派摸着他胃口送来的美人,统统都被转送给下属或做了丫鬟,虽然这次是做错了,也算老天怜见,阴差阳错成了你们二人。夫人看在他一片真心份上,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教训教训便算了。”

必方家的大娘说:“哎呀,天下哪有男人不犯错?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朱雀家的小妹说:“教主天天酗酒成性,坐怀不乱,也是为了想你。那武林第一美女……不,第二美女想搔首弄姿!想勾引教主,当下被二话不说丢出门外,若我那贪花好色的男人能做到这一半好,天大错事我也原谅了他。”

白虎家的老婆婆道:“女孩子年轻时总是心高气傲,眼里揉不下半点沙子,有些事情待老了回首一看,会后悔的。”

最后玄武家的美人快嘴快舌道:“夫人你要怎么样才原谅他?要他负荆请罪也好,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也好,总得划下道来,咱们教主平时脾气就不太好,若是闹得再恶劣三分,我们做下属的日子没法过了。”

众女一致称是。

我说:“若这次抢来的不是我?若是闹得我把命送了?该如何收场?若是天下所有错误都可以道歉挽回,那还要律法做什么?要公理做什么?”

勾陈家的大姐拍着胸脯道:“若教主真的只为子嗣大计,早八百年就该强抢民女了,哪会等到现在?一方面是那老爷子天天威逼,另一方面是夫人你背影真让他动心了啊!否则怎会第一次就命中,成就你们大好姻缘?”

饕餮家的萝莉也说:“以前跟随教主办事,曾听见他和老爷子吵架,老爷子让他尽快纳妾生子,他说别的事可以迁就老爷子,可自家夫人为他报了血海深仇是恩,为他生死相随是情,恩情重于山,所以这事万万不能从命。那么好的教主,怎会随便在大街上强抢民女呢?肯定是你的背影太像夫人了,让他瞬间凭感觉办傻事了。”

混沌家的妇人道:“他昨夜是喝多了酒,带了七分醉意,一时没认出来,教主又天生神力,故下手没轻重了些,伤了夫人他亦有悔意。夫人好歹也给个回头机会,再犯便让老夫人严惩不饶。”

强词夺理,我生性多疑,任他们好说歹说,一个字也不信!只问:“谁是老爷子老夫人?石头的爹娘不是千古了吗?”

大家过了好一会才明白石头是木无心,正要答话。

屋外传来苍老的怒喝声:“老爷子教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教你暗杀刺探识毒断谋!可从来没教过你怕老婆!真是窝囊!窝囊啊!”

众女闻言,纷纷掩口,差点憋不住笑场了。

石头在外头低声道:“义父言教身传,是孩儿无用,辜负义父一番教导。”

饕餮家的萝莉撑不住,笑出声了。其他人也憋得脸红脖子粗,对我挤眉弄眼一会,然后告退,将门外一个老头迎入门来。那老头昨日酒楼见过,白发苍苍,红光满面,身材甚是瘦小,无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右耳比左耳略大一些。

我莫名其妙,却见石头被那凶悍的老头子抓进来,心里很不高兴,正想发作,那老头却走到我面前,不客气地低头看了会道:“我是这不成器的家伙的义父,你便是林洛儿?”

我觉得他很没礼貌,正想反驳。

石头低声道:“他是黑颠,是拓跋兄弟的师父,亦是义父。”

我不敢吭声了。

“老爷子今年七十八了,就养了拓跋绝命一个乖徒弟,从小就当亲儿子看,还指望他给我夫妻抱个孙子,养老送终,如今他为救你们而死了,是兄弟情谊,我也不怪你们,可你们是不是该负责给我养老?”黑颠拉过张凳子坐下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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