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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35)

蒋之昂:“……”

“离你嫂子远点。”郑西野歪了歪头,顷刻间,眸中戾气横生,“听清楚了?”

蒋之昂虽然好色又混账,却是真拿郑西野当兄弟,为个小妞和郑西野撕破脸动真格,没有必要。更何况,凌城姓郑,底下那群亡命徒个个唯郑西野马首是瞻,在这儿和这个太岁起冲突,胜算几近于无。

片刻光景,蒋之昂却已心思百转。没几秒,他便悻悻挤出个笑容,说:“哥,今儿个我喝多了说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郑西野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

蒋之昂赶紧抓住,被对方一把拉起。

“今天的事,我翻夜就会忘干净,当没发生过。”

撂下这么一句后,郑西野转身走到冰箱面前,拉开冰箱门,从里头取出一罐冰可乐,边喝边往卧室方向走,口中淡淡地说,“过两天你还得去见贡蛇,那群菲律宾的马仔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多长个心眼儿。”

啪。

门关上。

蒋之昂歪头吐出混着血的牙齿,揉揉脸颊,疼得呲牙咧嘴。嘴里纳闷儿地嘀咕:“一个小娘们儿而已,至于这么宝贝么。”

*

将近凌晨一点,郑西野仰面躺床上,盯着天花板,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一根烟燃完,他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准备放个水接着睡觉。刚有动作,枕头旁边的手机却震动了下,屏幕发出亮光。

郑西野拿起手机。

—【礼物看了吗?】

—【……。。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你应该已经睡着了吧。希望没有吵醒你T T。】

发信人在郑西野手里的备注,是“小崽崽”。

郑西野挑挑眉,回复过去。

—【这么晚还没睡?】

*

一层楼板之隔的楼上。

许芳菲今晚写了一张物理试卷,难度系数四颗星,颇具挑战性。最后几道大题很考验思维,她做得入迷,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后想起那个黏土娃娃,便随手给郑西野发去了短信。

无意间瞥见手机右上角的数字时间,才惊觉已经大半夜。

窘意顿生,出于补救心理又发送过去了第二条解释信息。

此时,许芳菲正窝在被子里,惊讶地望着短信箱里这条回复。

秒回……

他居然秒回?

许芳菲抱着手机眨了眨眼,心想:果然是个夜猫子,大半夜不睡觉,指不定又在哪个酒吧潇洒快活呢。

须臾,她再次敲字:

【刚才在做卷子,比较难,最后几个大题想了很久才解出来,没注意时间。】

【你呢,这么晚了,为什么也没睡?】

*

3206内。

郑西野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看着手机屏。黑暗中,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的脸,光影错落,隐隐生凉。

【你呢,这么晚了,为什么也没睡?】

为什么?

因为窗外夜深人静,连野猫厮打的动静都消失于无。

安静。

奇异又温柔的安静。

这样的静,让郑西野的大脑几乎是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起,手机彼端,那个叫许芳菲的小姑娘。

想起她泛着红霞的脸蛋,羞涩的浅笑,和那副特别的、不涂口红也天生朱润的唇色。

一丝烦躁的情绪翻涌上来。

他又想抽烟了。

于是坐起身,从床头柜上倒出最后一根烟,放嘴里点燃。

他这个人,天生冷感,加上后天又受过最专业最铁血的训练,自控力强到近乎病态。学会吸烟只是从众需要,他冷感的神经对尼古丁的引诱并没有太大迷恋。

因此,一直以来,郑西野的烟瘾都不大。

但是近段时日,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依赖香烟。而背后的原因,说起来,只能用“走火入魔”来形容——因为他想起那个女孩儿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每每想起她,无论身体还是灵魂,似乎就很渴。

每寸骨血,每根神经,都弥漫着诡异的渴。

渴到烦闷,渴到暴躁,渴到想要寻求一个宣泄口。

有时也会感到迷茫,不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平息这种瘾念和渴望。

想看见她,想听到她,想注视她的笑容,想分享她的悲伤与快乐,想了解她的点滴所有。

……

郑西野没有回复许芳菲。

他低咒了声,熄灭手机屏,闭上眼,夹烟的手重重覆住额头。

觉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窍,大事不妙了。

第17章

第二天天没亮,郑西野在半梦半醒间接到了一通电话,来电人叫武四海。

这人也算传奇。据说他无父无母,自幼在少林寺长大,长大后做了武僧,懂真功夫,浑身腱子肉,身手了得。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蒋建成,被其高薪聘做贴身保镖,一干就是几十年。

郑西野对那头喊了声:“武叔。”

“野少。”武叔平日寡言少语,说话的风格也相当具有个人特色,能用三个字表述清楚的事,他绝不多加一个标点符号,“蒋老在九碗街的四季茶坊三楼等你,一个人来。”

言简意赅一句话,既不表明原因也不说来意,没头没尾。

说完,武叔便兀自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出阵空洞的忙音。

郑西野把手机丢开,抹了把脸,随手拿起搭在座椅靠背上的T恤衫往身上一套,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刚换上鞋,遇见蒋之昂出来放水。

蒋之昂眼睛都睁不开,挠了挠头发,问:“野哥,这么早又有活干啊?”

“嗯。”

郑西野没跟他多说,转身拉开门,大步离去。

*

九碗街位于凌城城东,不长不短几十米,街道偏窄,两旁全开的茶馆饭馆。这地方的常客几乎全是一些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有的拎鸟笼,有的拿收音机,哼着京剧秦腔摇头晃脑,随便进间茶铺,喝茶下棋吹牛逼,轻轻松松就能打发掉整天光景。

老年人群的天堂,年轻人很少涉足。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多,天都没亮透,东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子似的白。

郑西野驱车来到九碗街,停好车,在四季茶坊楼下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然后便吃着包子不紧不慢上了楼。

四季茶坊名儿取得好听,茶坊茶坊,听起来挺风雅。实际上就是个麻将馆,一共三层楼,一层喝茶,二层大厅打牌,三层是机麻包间,并不算高档。

别看这会儿时间早,茶坊里却已经咋咋呼呼闹活开。

“自摸清一色!糊了!”

“李大妈你手气怎么这么好,前天去庙里摸了福啊?”

“我只收个雨钱。”

“打小点儿吧?啊?两块也太大了,咱们换打一块怎么样?”

……

穿过闹哄哄的二楼大厅,刚上三楼,就在楼梯口那儿看见个人。五十好几的年龄,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材敦实,表情冷峻。

呲溜。

郑西野刚好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随手把纸杯仍进垃圾桶,懒洋洋打了声招呼:“武叔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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