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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妹非要和我换亲(279)

谢尧臣缓步走了进去,朗声道:“他若分轻重,今日就没这回事了。”

魏家人都在,除了魏同和被谢尧臣制止,其余人闻声转头行礼,谢尧臣免了礼,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扫了眼桌上几个茶盏,向宋寻月问道:“你的杯子是哪个?”

宋寻月给他指了,谢尧臣抬起便喝了几口水,余燕堇忙命房中婢女给谢尧臣倒茶,谢尧臣这才放下杯子,指了指魏承贤,问魏同和道:“甄娘是怎么回事?”

宋寻月面露不解,魏同和与魏老太太诧异看向魏承贤,魏老太太道:“年前你爹娘和哥哥回来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同她断绝往来了吗?”

魏承贤支支吾吾片刻,随后道:“她虽出身风尘,但人却单纯无瑕,是很好的姑娘。”

话至此处,宋寻月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一声长叹,深深白了魏承贤一眼,余燕堇则语气不容置疑道:“我同妓.女可做不了妯娌,小叔若执意如此,我便只能自请下堂。”

魏承贤闻言急道:“我娶我的,关你什么事?”

话音刚落,屁股上便狠狠挨了一脚,魏承贤愤怒转头,正见谢尧臣坐在椅子上,伸出来的大长腿还未收回去,正垂着眼皮,冷眼盯着他抬杯饮茶。

魏承贤见是谢尧臣踹的,乖巧低眉,自拍了拍后襟,没吱声。

魏同和等人看着惊呆了,这小子除了在他爹跟前,可从没这般听过话!不由暗暗为谢尧臣竖了个大拇指。

宋寻月见此,只觉谢尧臣此时气势压人,即便他没有王爷这身份,这身好武艺,也足以叫表弟听话,她低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放心了,这当爹的管得住。

魏同和抬起手指,指着魏承贤,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宋寻月怕他又头晕,忙上前坐在外祖父身边,倚在他肩头,边轻抚他胸口,边撒娇道:“外祖父别生气,眼下你头伤着,生不得气。”

随后低声在魏同和耳畔道:“您放心,有王爷在,表弟不敢闹。”

九年未见的外孙女亲自哄,魏同和心间的火气去了不少,扫了眼魏承贤脖子到脸颊留下的两条血痕,指着魏承贤道:“如今是有能管你的人了,你且继续胡闹,再气的你表姐动胎气,我可护不住你。”

说实在的,魏承贤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些血痕,着实惊了下,琰王是真的没留手!照实了往狠里打。足可见他多在乎外孙女和外孙女肚子里的孩子,他敢说,他这孙子若再胡闹,琰王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

魏承贤讪讪笑笑,偷偷觑了谢尧臣一眼,不敢吱声。

谢尧臣横了他一眼,对魏同和道:“外祖父在静江府,官场上可有不对付的人?”

若魏承贤只是单纯的好玩、顽皮,他不会怀疑什么,只当是这年纪叛逆,但冒出个来路不明,且能哄得这等出身的魏承贤非她不娶的甄娘,他就觉得没那么简单。魏承贤好歹是官家出身,魏家家风又好,寻常手段不至于蒙蔽他,那么那甄娘必是很有手段,以他的年纪看不出来。

他犹记当年出宫前夕,母妃宫里新来的一批小宫女,对他甚是殷勤,夏日故意衣衫单薄的在他跟前转悠,他那时虽才十四,但已经知道自己几番被暗害的事,便留了心,后来查明那几个宫女跟皇后有关,可给他恶心坏了,好在没多久就出宫分府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且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把刀,自然常会成为拿在别人手里杀人的利器!当然,于他而言,王妃除外。

魏同和不知谢尧臣为何忽然问这么一句话,和魏承贤的事八竿子打不着,想了想,回道:“身为通判,替陛下行地方监察官员之责,不对付的人,自是有的。”

第142章 ◇

◎今日,他真切的看到了民间疾苦!◎

话及至此, 魏同和不由自嘲笑笑,跟着又道:“应当说, 当地大部分官员, 都同老臣不大对付。”

谢尧臣意会其意,了然点头。大魏各州府皆设通判,知府为正四品,知州为正五品, 通判则为正六品, 但知府和知州都怕通判。因通判相当于皇帝眼线, 于各地监察官员。

地方出台的行政文书, 都需与通判一同签署, 方能生效,知府和知州的很多决定,都并非他们自己能够拍案, 皆受通判制约。

谢尧臣接着道:“外祖父在静江府, 这已是第九个年头, 不知这些年,同当地知府、知州,都出过哪些分歧?”

魏同和眉峰微蹙,回道:“整个广南西路,不似中原之地富庶,人口亦少, 钱粮两库皆无有富余。自老臣至静江府, 知府共换了两次, 如今的赵知府赵文薪, 乃两年前到任, 曾为临安府秀州知州, 颇有政绩。陛下升任其为静江府知府,想叫其亦在此地做出些政绩来,但静江府本就不富裕,钱粮都很难支撑其施展拳脚,于是赵文薪思来想去,便决定增收桥头税,但增收桥头税的文书,老臣一直不同意签署,僵持两年之久。”

桥头税,顾名思义,设在桥头的税。百姓若是想过桥,便得交税。若不交税,便会连所带货物一同扣下,损失更重,所以桥头税一旦设立,大部分百姓若想生活不受影响,顺利过桥,就得老老实实交桥头税。

大魏有些州府,确实是会设桥头税,但如今大魏整体来讲比较富庶,桥头税如今已是少见。桥头税,增加官府收入的一种方式,并非极其十恶不赦。

谢尧臣听罢问道:“那外祖父为何不同意?”他的直觉告诉他,那甄娘出现在魏承贤身边,许是同这件事有关。

魏同和叹道:“自富庶之地而来的知府,到任时间又短,如何知百姓之苦?待老夫头伤好些,亲自带王爷去瞧瞧,王爷便知。”

谢尧臣想了想,对魏同和道:“你歇着养伤便是,本王今日便同王妃一道去静江府附近瞧瞧。”

院里还有一堆公子哥,谢尧臣想了想,跟魏同和道:“外头那些公子哥,如若他们的家人来领人,便叫他们在厅里等着,等本王回来后再说。”

说罢,谢尧臣复又看向魏承贤,对魏老太太道:“外祖母,家法还差十二下没打,本王等下和王妃出去后,你教训了,他要是敢反抗,你且告知本王便是。”

魏承贤听罢看了谢尧臣一眼,复又低眉,站在魏同和塌边,甚是老实。

待谢尧臣吩咐完,魏同和忽地问道:“王爷与王妃同去,可是要坐马车?”

谢尧臣不知为何他有此一问,不解道:“自然。”

魏同和听罢笑道:“乡下路不好,寻月有孕,便不要跟着去了,王爷自己去,骑马快,还方便。”

魏同和并不是故意要将小夫妻分开,而是谢尧臣不知情况。

他其实能够理解赵文薪和谢尧臣这类人眼里的世界,他们生在富贵中,长在富贵中,有些时候,他们并不是“何不食肉糜”,而是他们自小接触的一切,限制了他们对真正处在底层的百姓生活的想象,就像有些贫苦人,永远无法想象这世上会有人住在足以叫人迷路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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